“逃婚的事……”
“苏天戟,少他娘费话,赶紧把衣服换掉,老娘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得意你妹,以为当年老娘有多愿意嫁你。
钱满多想起不堪的过往,那件事在心里还是留了伤疤,毕竟女子被逃婚是奇耻大辱。
她没料到自己眸中还能露出对过往的痛色,这一切被秦萧楚看得真切,一双寒眸全是杀意,若没有小五拦着,他已经拔剑杀了山贼头子。
苏天戟感觉到杀意,警惕地向秦萧楚藏身的地方看来,最后狐疑地抓抓脑袋问:“你们上山时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什么?”钱满多提高警惕,愣了下神否定,“不太可能,半途已经将人甩掉了。”
“甩掉了,你的王爷相公?”苏天戟一把将湿发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可能是我看错了,每次见你我都很紧张。走吧,回寨子。”
“衣服……”冷幽幽的提醒声。
苏天戟顿下脚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莫口奈何地说:“这是最后一件干净体面的衣服,老子不想穿刚洗好的湿衣。”
喜多脚下一个跄踉,小声吐了句:“死性难改!”
钱满多没有说话,崩着一张黑脸默默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等会找秋娘拿把铁算盘。
山寨大堂内亮起灯火,十米长桌坐满山贼,大堂之上摆着一张虎皮宽椅,苏天戟随性半躺于椅中,半臂撑着脑袋闭目养睡。
折腾大半夜,他身心都疲惫不堪,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
钱满多挨着他坐在虎皮椅上,威严自露,大有山寨之王的气势,顿时大堂鸦雀无声,众山贼严阵以待等她发号施令。
“呵咻……”堂内传来打呼声,严肃的气氛瞬间崩坏,兄弟们面面相觑,最后全把目光投向与周公有约的寨主,同情地摇摇头,然后利落地用手捂住耳朵。
随即,大堂之上似来一阵惨叫,苏天戟被钱满多拎着耳朵提起来,她一脸寒霜狠狠地盯着不知大祸临头的领导人。
“清醒了?”
“醒了、醒了,快放手,我耳朵快掉了!”苏天戟捂住耳朵,怒瞪下手的凶女人,暗自庆幸当初逃婚之举太明智了。娶她就是灾难,他会倒霉一辈子,虽然现在也没差……
“说说看,太子和税银是怎么回事?”钱满多松开手,等着他老实交代。
苏天戟一提税银之事,当下大怒骂道:“别人老子看到那龟孙子,太阴毒了!”
“说重点!”钱满多挑眉。
苏天戟打了个哆嗦,倒竖浓眉,俊美之容全是杀气:“一个月前道上传来消息,说是太子会亲自押送一批税银,数额庞大,是块肥肉。我们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此肥肉怎么能放过。得到消息后,我立即派人前去打听他们的行踪,然后在绝峰山上的官道设了埋伏。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只是等我们劫了锐银点货时,发现箱子里根本装的不是银子而是石头,更没看到什狗屁太子。不出几天,道上传出流言说我们不但劫了税银还绑架了太子送信让皇帝老儿带银子换人。娘的,老子这才知道被人摆了一道。太子那王八蛋把苍狼寨当枪使,想借我们之手除去秦萧楚。钱满多,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皇室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最好别招惹。瞧瞧你现在这张脸,有什么好的,顶着别人的身份嫁给秦萧楚,就算得宠,人家宠的也是拥有这张脸的女人不是你!赶紧趁早恢复真身,离他远远的。”
“你确定没有见过太子?”钱满多懒得和他贫嘴,只抓重点忽略屁话。
“那龟孙子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苏天戟怒气更旺,摸摸下巴猜想道,“这人城府极深,这笔税银肯定是被他独吞了,眼下情势对你家王爷相公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关我什么事?”钱满多凉凉地说着寡情的话,心里大松一口气,旋即展眉道,“宣王带兵驻扎在绝峰山下,明日可能会攻山。虽然山路复杂多变,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没有和他交手的必要,眼下只能撤离暂避祸端。苏天戟,你赶紧连夜将孩子和女人们转移,其他人设些简单的机关给他们点颜色就好。忙完后,苏天戟带几位当家下山调查太子动向。记住,忍无可忍时动动拳头赏他一副猪头以示警告,如果他还恬不知耻不知收敛,别客气,绑了他勒索作实他给的罪名。”
听完她安排,寨里兄弟人心振奋,精神抖擞起来,训练有素地忙活起来。苏天戟看了她一眼有点担心:“你怎么?要一起走吗?”
钱满多摇头拒绝:“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等会还要趁着日出前回营。行了,你去忙你的事,我和喜多先走了。”
“自己多保重!”苏天戟一把将人抱住,走时开了个玩笑,“如果真没人要你,我会勉为其难娶了你。”
“去死!”钱满多狠狠地踹他一脚。
“走了,你和喜多小心些!”苏天戟向前蹦哒避开她的佛山无影脚,身子突然倒扑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上偷去香吻一枚,赶在她发怒之前逃出大堂。
“王爷……”躲在暗处的小五惊魂未定,紧张地看着自家王爷。好浓的杀气,第一次见王爷想杀死一个的眼神,已经无法用恐怖来形容王爷的眼神。
王妃,你又摊上事了!
“小姐别怒,大事要紧!”喜多慌慌张张掏出手帕,仔细擦去苏天戟在她家小姐脸上留下的口水。
“走,下山!”钱满多拂开喜多的手,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堂。她会记下今日之吻,来日方长,有时间治他。
“咻!”
漆黑的夜空被烟花照亮,短促三声急响响彻整个苍狼寨,惊了一寨山贼。
“糟了!”钱满多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奔出大堂,看到十米之外苏天戟与秦萧楚正打得火热,长剑对双刀,兵刃相接蹦出火花映出两张杀气腾腾的脸。
“喜多、喜多,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怎么跑上山了?”钱满多火急火燎地上窜下跳,指着不该出现在山上的男人发飙。
这……她也不知啊,明明毁了记号,重新做了错误的记号,王爷他们是怎么找上山的?喜多傻眼了,愕然地望着貌似大发雷霆的王爷,无辜地噘着嘴似哭非哭道:“不该这样,小姐,王爷他们不该找上山啊。明明我留下的记号只会让他们下山,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