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多笔下一顿,擢出好大一块黑点,心情顿时乌云密布阴雨将来,看看三人脸色,她若不作出回应他们会一直想办法缠她答应。
弹琴?那是啥,她会弹的只有钢琴,有本事弄台钢琴先。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钱满多苦着脸,放开炭笔合上画本仔细收回怀中,起身道:“没看见老娘受着伤,弹什么琴,信不信一曲崩死你们。姑娘,劳你回去继续弹琴,不用理会这群好色之徒。”
好色之徒是在说他?这还第一次听女子这么说他。秦阑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发火的钱满多,故作哀怨地说:“皇嫂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人不够资格听你琴音?”
放屁,会弹早弹了,直接两只老虎摆平你们的纠缠。钱满多狠狠瞪了眼招事的秦阑,从他眼中看到执着和戏弄之意,一看这丫就没打算放过她。
钱满多郁闷,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琴我是没法弹,不过,小曲还是可以哼一首。就这样吧。”
唱曲?这个决定有点意外,秦阑和其他两人都很期待,吕孔阙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地等她出丑的嘴脸。
钱满多起身走到纱幔后,客气地请白衣女子配合:“姑娘,麻烦你弹一曲音色多变而清亮的曲子。”
“王妃客气!”白衣女子轻笑,点点头答应,纤长十指落在弦上,指法变得轻快起来,流淌出来的音色正合她的要求。
“谢谢配合!”钱满多回她一笑,清清嗓子开唱。
“啊……”高音亮嗓,带着悲愤之情如烈火焚尽万物,钱满多特意挑选只有单音而节奏起伏强烈多变的第五元素女神之舞。
“铮”一声轻响,白衣女子指下琴弦断裂,琴音戛然而止,雅间回响着钱满多的高音陡转。
“噗!”她一开音,三人同时喷出一口美酒,呆若木鸡,许久没回过神来。一声高过一声的音调牵动他们的心绪,跟着她的唱调大起大落,内心狠狠刺激一把。
最后一个音符收尾,门被人踹开,一个彪形大汉立在门口,肩上抗着九环大刀,抖动一脸横肉狰狞怒吼:“谁他娘哭丧啦,嚎得那么难听,打扰老子饮酒的乐趣。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屋里没反应,所有人都被她的音色秒杀,满脑子都是啊字乱飞。
钱满多叹了口气,摇摇头讽刺:“笨牛嚼牡丹,浪费!”
“放屁,明明是你这臭娘们唱得太难听了!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好让你知道李爷的厉害!”汉子无视其他,提着大恨闯进屋,大刀对准备纱幔猛劈一刀。
钱满多先他一步冲出纱幔,在他举刀之时,一脚狠狠踹向汉子,时间瞬间静止,刀未先落,汉子吃痛,丢了大刀双手拼命捂住痛处哀嚎:“啊……”
她是优雅唱曲,同样的字音到大汉嘴里成了杀猪尖叫。钱满多赶紧双手后耳,伸腿想再补上一脚将人踢出房间。不料,她脚还没伸,汉子就如离弦之箭冲破窗户飞出去。
汉子身后惊现秦萧楚,一脸风霜雪雨冷冷地看着钱满多,那眼神活像是要生吞活剥再毁去灵魂的感觉。
“王爷。”钱满多有点心虚和尴尬,笑容僵硬,慢慢收回半曲悬空的腿,理理衣裙正仪容。
“果然是她,也就只有她能牵动你的情绪。”秦渊迟来一步,看到钱满多后露出了然一笑,他身后跟着一个如美玉一样漂亮的小男孩,男孩很怕生,一直抓着他的袖摆,怯生生地打量。
看见这两人,钱满多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气呼呼地向秦渊扔眼刀子,上次她受伤可是全败他所赐,这笔帐可要好好算算。
没等她动手,一旁的花千弘拍案而起,双眼刺红,如狂风扫落叶般无情,展开扇面直接攻击秦萧楚。
自西山一遇他便和秦萧楚结了深仇,夺爱之恨,加上状元游街时的恶整,他被投进天牢喂了一夜蛳子,他对秦萧楚的恨意已成切肤之痛。
“花兄三思,你扁的可是宣王!”吕孔阙挑衅地提醒,意在激怒花千弘。见两人打得精彩,干脆捧着一碟瓜子坐到窗边,悠闲地剥着瓜子看猴耍戏,没有半点出手帮忙和劝阻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楚儿和皇上御封的兵部尚书有过节?”秦渊不太明白两人之间的纠葛,怕两人打斗时伤了孩子,仔细把惊吓的秦无言抱在怀中,然后走到桌边寻个位置坐下,拿了块酥糖给秦无言解惊,目光凉凉地看着秦阑,等着他回答。
秦阑暗叫一声不好,尴尬地看看喜好恶作剧的九皇叔,半晌嘴角才勉强挤出笑来,规规矩矩向他拜礼:“阑儿见过九皇叔!”
“出门在门不必多礼!”秦渊挑眉不悦,摸摸秦无言的小脑袋,小家伙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瞬间他被治愈了。还是小孩子可爱,长大就变了。眼神幽幽看了眼秦阑,规矩的坐姿,死板的脸,无趣得很。
又被嫌弃了,不会吧,他最近可没招惹九皇叔。秦阑不理解眼前皇叔的孩子气,见他生气,顿时心里有点慌,想法子转移注意力:“九皇叔似乎对三皇兄和花尚书的事感兴趣。”
“嗯!”秦渊浅饮一口女儿红,品尝出味道后很满意地半眯美眸,瞟了眼秦阑示意他说下去。
“九皇叔,阑儿对他们两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三皇兄与花尚书似乎有些过节,状元游街时,两人发生过误会,花尚书被三皇兄扔进了天牢,以花尚书调戏皇嫂的罪名。”
“调戏?呵呵……”从未见过楚儿为女子上心,何况是吃味,这个女子有点意思!秦渊瞄了眼生气的钱满多,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看看这通红的小脸,冒火的眼睛,怕是已经遭她记恨了。
“我俩是不是也该算算旧帐?”居然还敢笑出声!
“皇嫂,不得无礼!”看她杀气腾腾而来,秦渊抹了把冷汗,立即将人拦住,小声解释,“他是九皇叔,最好别招惹!”
“我管他是叔是婶……”钱满多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连忙点头哈腰,殷勤地接下倒酒工作,一脸讨好地伺候着,“原来是九皇叔啊,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哈哈哈哈……这娃好可爱,不愧是皇叔的种,长得就是英气不凡,迷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