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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救赎

“可那些汉人都是探子,是来威胁我们国家的安全的,你说,如果我不杀他们的话,那将来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听顿了一会儿,国王又说,“再说了,你也应该看到了,匈奴人一直对我们都是虎视眈眈的,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示好于汉朝的话,那他们还会放过我们吗?我们楼兰国也只是一个小国,是经受不住那样的折腾的。”

“可是您杀了那些汉人,难道汉朝的皇帝就会放过我们吗?”扦泥与理据争,“父王!我觉得您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天真了,您不要以为汉朝离我们路途遥远,他们就等同于把我们视若无睹,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又强大的军队,有很先进的装备,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的,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我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国王说,“你的这些话是不是王珊交给你的?泥儿!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啊!不要被感情迷住了自己的眼睛,王珊是个汉人,这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父王!正是我知道她是一个汉人,我才清醒得很”就在扦泥还准备往下说的时候,国王一把打断了他,“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心转意,让我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吧?”

扦泥望着自己眼前一望无际的空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现在要不这样吧!乘那个汉人在牢狱中还没醒来,你就叫王珊赶快逃吧!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你说呢?”

在屋子里走了好大一会儿后,国王在扦泥的面前停住了,他对他说。说真的,国王也觉得王珊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聪明伶俐而且讨人喜欢,他实在是不忍心再去为难她。

“可她没犯什么错呀?父王!您为什么要把她这样呢?”

“现在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她的生死安危,你明白了没有?梅丞相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她,难道这个你都不明白吗?请算父王求你了,你就让王珊走吧!”国王一边说,一边把扦泥往殿外推。“你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让她赶快走吧!”

扦泥被国王半推半就地离开了宫殿。可没走几步远,国王又在后面几叫住了他。

“孩子!把这个带上,也许对你有用。”国王从腰间把一个玉佩交到了扦泥的手上。要知道,这个玉佩可是国王的信物,它代表了国王在这个国家最神圣的权利,如果得到了这个玉佩,就相当于得到了国王的任何旨意,那是任何人都不得侵犯的。

手握着那块玉佩,扦泥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谢父王!谢父王!”

回到府上,扦泥一进屋就命令王珊赶快收拾行李。而他自己也紧跟着忙活起来。时间太紧迫了,他不能给与王珊太多的解释。

当行李收拾完之后,已经有马车等在门口了。搬运完行李,当王珊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孟女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衣襟,泪流满面。

“好了,小妹!你就不要哭了,也许在不久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说着这些话,王珊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些天来她和孟女一起生活,她们一句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

“可这都是为什么呀?我们在这里生活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等日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好了,快走了,要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就在两个女人难舍难分的时候,扦泥在马车上催促了王珊一声。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非常焦急,而且还非常的焦虑。

直到此时,她两双紧握着的手才勉强分开。

在上车后,马车便一路向这城外赶去。她们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门口。

今天的城门口很有些异样。梅丞相好像提前嗅到了什么味,他把那些守城的侍卫全部给调换了,而且对过往行人的检查也相当的严格,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在离岗哨不远的地方,扦泥命令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他把国王给他的玉佩递到了王珊的手上。

“这是什么?”王珊有些不解。

“这是父王交给我的玉佩,是我们楼兰国神圣的代表,任何人见了这个玉佩都会诚服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地保护好它,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在我们楼兰国内,在你遇到任何危机的时候,都可以把它拿出来,这就是你的护身符,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可这都是为什么呢?”看着扦泥已经被泪水湿润的眼睛,王珊眼眶里的两颗泪水也禁不住流了出来。

“好了,你就什么都不要再问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你就先出城吧!去找阿娜莎!她们没有搬家。”扦泥说着,就牵着王珊的手走下车来。

王珊迟迟都不愿意放开他的手。在她的生命里,她太在意这双手了,而且她还一直把他视为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为了这双手,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又怎舍得放下呢?

可扦泥却一把把手从王珊的手中挣脱开了。

“好了,我也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你快走吧!不然的话,就走不了了。”他也不望她,就直接上了马车。马车很快就启动了,望着扦泥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远去,王珊泪如雨下,她竟大声地哭喊了起来:“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有谁能够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一字一句,扦泥都听得非常清楚,可是他不敢回头,他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就在王珊的视线即将要被淹没的时候,扦泥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头伸向窗外,对着王珊喊了一句:“珊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记住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会回来找你的。”

哭过之后,王珊便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向城门口走去。他想起了扦泥刚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对于心中的好些疑问,她相信自己日后会弄明白的。

在门口,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挡住了她。梅丞相先前就有吩咐,对于女人出城一定要非常严格地检查。

就在那几个士兵们要求王珊亮出自己证件的时候,她不禁把手里拿着那块玉佩给亮了出来。那些士兵见了,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们不再说话了,这样王珊很快就出了城。

之后,为防止后面有尾巴盯梢自己,王珊还故意在城外的一个小镇子上转了几个圈,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才肯急速向阿娜莎的房子里走去。

来到门口,王珊接连敲了几声门,可一点反应也没有。王珊感到奇怪,扦泥不是告诉她阿娜莎没有搬家吗?怎么这会儿没人呢?难道他是骗自己的吗?不可能啊!扦泥不会是那种人。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王珊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她想可能是阿英她们都出去了吧!可等到夜幕降临了,依然没有见到她们的影子,这下,王珊可就真的着急起来了。她仔细看了看那把锁,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她这才想到她们可能已经真的搬家了。

她转过头想里间的一个巷子走去。就在那不远处,她记得有一家小旅馆,还是先暂时在那住下再说吧!在去小旅馆的路上,王珊仔细回忆了一下扦泥所说的话,难道他是在给自己某种暗示吗?还是在故意提醒自己?

想来想去,她依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既然是暗示,那为什么扦泥要那么做呢?在临分手的时候,他直接说阿娜莎已经搬家了不就完了吗?

就在王珊感到困惑不已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太太,手拿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走路非常吃力的样子。就在她与王珊擦肩而过的时候,老太太的腿突然一歪,差点就倒在了地上,还是王珊反应及时,老太太才没至于摔倒。

“谢谢你!姑娘!你是一个好心人,相信好人都会有好报的。”说着,老人整了整自己的身子,就要走。

就在老太太松开手的当儿,王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老太太!我能问您一件事情吗?”

“什么?”老人抬头望了王珊一眼。

“您是本地人吗?”

“这个当然。”老人说,“我都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能不是本地人吗?”

“那我问您,您认识前面的那户人家吗?”说着,王珊用手指了指阿娜莎家的大门。

“认识,当然认识。说起那家人,可真是惨啊!可能就在前段时间吧!老两口都被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给杀掉了,而他们的一个女儿如今也不知了去向,可真是惨啊!直到如今,官府都未曾给一个说法。”

听到这里,王珊眼角的泪水一下子就淌了出来。怎么可能这样呢?在走的时候,父母还是阿娜莎以及阿英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王珊想到了自己上次从这里离开时的情景,难道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她不禁跑到墙角边上紧握拳头对着那墙壁猛捶了几拳,血液一下子就浸满了她那双纤细的小手,然后顺着手腕处滴落了下来。

老太太看见了心疼不已。她忙从怀里掏炒股一块手帕来为她包扎伤口。

“孩子!你这是何苦呢?何苦呢?”

“是我害了她们,都是我害了她们。”王珊失神地望这眼前那扇熟悉的门,曾经父母从这里进出,她们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可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场梦幻,历史也被永远定格在了那扇孤独而又凄凉的大门内。

和老人分开后,王珊继续向着那家小旅馆走去。这时的她全然变成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找不到自己了。父母亲的音容笑貌时刻都在她的脑海中萦绕,她就仿佛她们还一直活在她的心中,看着眼前一直向前延伸的路,她幻想着在某一刻,她们真的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可等她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眼前只有凄凉的空气和那寂寥的小巷。

她真的好痛恨自己,竟然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的话,她宁愿死的是她自己。

就在巷子的中间有一道岔口。当王珊从那岔口边上经过的时候,有一双手一把把她拉进了屋内。王珊还没真正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扇门已经咣当一声关上了。

一直来到了屋内,那双手才放开了王珊。她转过头来,这一下可真把她给惊呆了。旁边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阿娜莎,而阿英也站在她的身旁。她们一脸严肃的表情。

“你们,你们”王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忙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眼前站着这两个人的确就是阿娜莎和阿英。

“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全。”阿娜莎说。

“担心我的安全?”王珊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屋子的一切。这其实是一间非常简陋而且陈旧的房子,不大,也只有几个平方左右,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几乎连一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墙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阿娜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扦泥哥特意安排的。”阿娜莎说,“就在你来之前,扦泥哥就已经派人来通知我们了,为保安全,所以才演了前面的那出戏。”

“演戏?”王珊听得越来越糊涂了,竟然来别人的感情来取乐,这也太不尽人情了吧!“那爸妈她们人呢?”

“我们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王珊的话刚一落地,父母亲就从房子的一个里间走了出来。在她的面前,她们依然是那样一副慈祥的面容。

“难道刚才那个老人她是在骗我的?”

“是啊!”母亲走到王珊的身边说,“其实那个老人也是扦泥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的安全。你是知道的,自从你上次从家里离开后,我们的那个家就已经暴露了,所以经常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那房子的周围转悠,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扦泥才安排了那个老人。”

这下王珊总算是全明白了,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扦泥为她安排的。她在心里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与周到。

“那你们原来住的那所房子呢?”

“那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父亲此时也走了过来,“自从你上次离开之后,我们就搬离了那所房子。”

“爸!妈!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孩子!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怪不了任何人的,你又何必要这样责怪自己呢?如今,只要爸妈看见你一切安好,我们比什么都好啊!”

“是啊!老大!能看见你平安回来,我们不知该有多高兴呢?”阿英也走过来给了王珊一个热情的拥抱。

王珊出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梅丞相的耳朵里,他气急败坏。他本来想着,这次一定要置王珊于死地的,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过还好,扦泥还一直在宫内,逃跑了王珊,给一点厉害到扦泥看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那个汉人昏睡了几天,还没有醒来。他已经给他请了宫内最好的郎中来给他看病,可他一直就在那昏昏欲睡。如果没有这个证人,对于梅丞相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将是白费。

眼看着开国庆典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可那个汉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下可真把梅丞相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如果这件事不成的话,到时候那个孟女在庆典仪式上出来指证自己的话,那他可就一切都玩完了。不行,再怎么说,他也得先下手为强。

“郎中!你给我说说,他究竟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在牢舍里走过几圈后,梅丞相在郎中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他用一双急躁的眼神望着他。

“这个我也说不上啊!”郎中支支吾吾地说,“这可得要看病人的体质了。再说了,这监狱里的环境这么差,如果想要他很快就醒过来的话,恐怕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限定你明天一定一定得让他醒过来,否则的话,那我就要你和他一样,永远在这躺着。”听到郎中这样说话,梅丞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抓起郎中的衣领,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一般对他狂吼起来。

郎中被梅丞相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尽力就是了。”

梅丞相放开郎中,他觉得此事的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霜打的茄子,一点精神也没有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汉人,他真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又不能这么做。

就在这时,王后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郎中对她点了一下头,急忙退了出去。

“哥哥!你在焦头乱额什么呢?是在为这个汉人吗?”王后来到梅丞相的身边,然后就在汉人的跟前站住了。“为了这样一个汉人急成这样,值得吗?”

“可是你知道这个汉人对我们有多重要?”

直到此时,梅丞相的火依然没有降下来。

“我知道。不就是要指证扦泥吗?可是哥哥!你也不好好想想,现在那个女人不在了,如果我们一味地把矛头指向扦泥的话,那国王会怎么看?再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们把扦泥怎么样了,那国王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王后说,“我们现在除了等,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你是知道的,那个孟女还在扦泥的府上,我们这边有个风吹草动的,要是国王提早把那个孟女拿出来指证我们的话,那我们可就惨了。你想呀!国王现在人虽然老了,可他的脑筋还中用着呢?他也不是不知道那个汉人的作用,只要我们把这个把柄捏在手里,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你说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就是担心那个老头子如果提早行动的话,那我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王后微微一笑。“这个你就尽管放心好了。他是国王,他总得在乎全朝文武官员的感受,就看这一点,我就知道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梅丞相想了想,觉得妹妹所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时,他的心才勉强舒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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