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槙比了个‘停’,馊主意!
谢陌也讪讪的笑,谁都知道来了西陵贵宾,谁敢对阿萝公主动手啊。就是动手也轮不到宁耘出风头啊。那么多侍卫呢。这个时候谢陌没有想到,让阿萝和她自己遇险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这次西陵来朝,送了华禹几只猛兽,譬如像熊之类的。宫中本来就有百兽园,但是里头多是孔雀、金丝猴一类观赏性的动物。这一次添了这样的猛兽,虽是驯化好的,众妃一时也不敢去看。
谢陌见阿萝听闻此事微有哂意不由得觉得这后宫以自己为首,的确是娇弱了一点。那晚迎宾,岚王让阿萝代西陵王向萧槙敬酒,她连敬三杯之后,又来敬自己,还声明她干杯让自己随意。谢陌当时很想豪气一把的,可是的确是一杯倒,只好微抿了一口作罢。
然后阿萝就从她以下,依次敬了一圈后宫的女人们。二十多个人,一人一杯,喝下来脸色都没变,稳稳的又回到座位上去,把在场的华禹人都震了一下。
谢陌瞧那阿萝,虽然面上恭敬,但眼底却慢慢露出更多的不屑来。想来是觉得到这华禹京城数日的见闻让她觉得不过尔尔啊。
忍不住的问萧槙,“她怎么就认定了你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啊?”
萧槙想了下,“我也不知道。听说她曾经私入华禹,难道从前见过我?”
“有可能,你不是到江南去过一两年么,兴许她就是那个时候见过你。原来真是奔你来的啊。”谢陌顿了一下,“不对,如果是奔你来的,怕是西陵一早就表明联姻之意了。她初见你时是不是很惊讶啊?”
“没留意。”
谢陌盯着他,“我不信,来了个美丽的异族公主,你有可能不去留意么?以前她见你时肯定不是现在这副英气勃勃又千娇百媚的模样,不然你肯定早认出来了。而她,也多半不知那时的你是华禹雍王。”
萧槙知道转移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来了个公主我留意,那来了个文弱的异族王爷你不也多看了两眼么。”
岚王之母为华禹人,而他肖母,所以看起来和华禹人没有什么分别的样子。谢陌看他,是好奇,她以为西陵人都是同来的那些虎背熊腰的侍卫一样的。没想到还有这样文质彬彬的一个王爷。
“你是看他跟淮王有几分相似吧?”萧槙酸溜溜的说。
谢陌看到岚王,是感觉有几分眼熟,听萧槙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的确和表哥给人的感觉很像。正要说什么,忽然小初子从宫门处跑了进来,郑达斥道:“慌里慌张做什么,看惊扰了皇上娘娘。何事?”
“驸马爷拿剑指着江统领!”
萧槙一下直起身子,“在哪里?”
“就在坤泰殿外的小竹林里。”
“郑达,把那附近隔离起来,别让人进入。”
“是。”
此事事关朝廷和梁国公府暂时的平静,所以出不得任何差错。盖子一定得捂住,好好安抚住梁晨是必须的。尤其西陵人还在京城呢,闹得大了难看。即使公主跟驸马不能和离,但来日梁晨要求回梁地,萧槙也好,云太妃也好,可都没什么话好说,除非撕破脸硬留人。
萧槙看着谢陌,“你也一道去。”
“是。”谢陌站起来。说起来江啸是坤泰殿的侍卫统领,也算是她的人吧,现在出事她的确不能置身事外。
“他怎么会知道的?”路上谢陌小声问。
“不清楚。”
“小初子,公主在那里不在啊?”谢陌撩开暖轿的车帘问。小初子本来就在轿边跟着,闻言道:“不见公主踪影。”
“哦。”
为了不让人起疑,暖轿保持着原本的速度,郑达已经安排人把通往竹林的各条路堵起来了。至于借口,随便找一个,想必也没人敢查证。背后猜测就由得他们了。
好在就在坤泰殿外面不远,须臾便到,江啸身后有他的下属,而梁晨那边也有他的亲兵,双方一派剑拔弩张之势。江啸肩头有伤,正在流血。
“皇上驾到——娘娘驾到——”
轿子停下,萧槙当先出去,谢陌随后。看萧槙脸色铁青,江啸和梁晨略作迟疑之后才各自收剑入鞘,跪下道:“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萧槙背起手,“在皇宫里面动刀兵,你们好大的胆子!是嫌没有在西陵贵客面前丢过脸么?”言毕,天子亲卫上前,收缴了双方的兵刃。江啸是侍卫所以佩戴了武器,而梁晨的亲兵也是有特许的。旁人可不能带刀剑入宫的。
然后萧槙看定梁晨,“驸马,此事不过是皇妹大婚前的一些糊涂心思罢了,你何须如此。”
梁晨的俊脸微微有一点扭曲,谢陌看他还不顺着台阶下,便扬声道:“驸马,你还要皇上如何,换一个公主给你么?”
梁晨方才收敛了脸上的怒容,躬身道:“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萧槙看一眼江啸,“来人,侍卫统领江啸御前失仪,着贬为普通士卒,效命边关。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谢陌看一眼江啸的伤口,微微蹙眉,对梁晨道:“驸马,江啸是本宫的侍卫统领,他对你不敬,本宫这里跟你道一声不是。”
“不敢。”梁晨明白谢陌的意思,这是她坤泰殿的人,请他高抬贵手,日后不要在路上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再暗下毒手。这也是萧槙叫她来的目的,江啸毕竟是个人才,一步一步以军功累功升迁,十分的不易。如果就此丧命,实在是可惜。
江啸被重杖八十,然后立刻被遣送启程。萧槙又格外的加封了梁晨的生母,这才把绿云罩顶的梁晨安抚回府。
谢陌道:“驸马千不念万不念也该念着公主即将临盆,她腹中的可是你梁国公府的嫡长孙,皇上的亲外甥。”
梁晨深吸口气,“臣不会惊吓到公主的。”
谢陌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想了想说:“不是本宫说,此事是在公主下嫁之前发生的,那之前之后他们都绝对不会有苟且。驸马还是应当心胸宽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