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陌是天底下最会泼人冷水的。他一腔热情被她的动作表情还有那怯生生的眼神浇了个透心凉。
萧槙扯下自己的腰带照样蒙了谢陌的眼,然后狠狠的发泄。一时之间,谢陌都能听到身下躺椅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响声,再听到他的粗喘声和凉椅的吱嘎声的伴奏,一时羞愤的直欲死去。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吧。
到最后萧槙就抱着她,这么赤着身体睡在了躺椅上,也不从地上随便捞件衣服来遮羞。
不冷,可是在满天星空下什么都没穿,谢陌非常的不习惯。但是萧槙好像已经倦极睡去了。手压在她胸口,腿也缠着她的。她根本起不了身。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能起身也没用,衣服都被萧槙撕破了,没法穿上身回屋里去。
而且还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之前水清幽帮她在凉椅旁点了熏香,所以没有蚊虫叮咬。可是这个时候,那熏香用完了,开始有蚊子嗡嗡作响了。
谢陌实在不想在这外面睡上一晚上,那不是喂蚊子么。最关键是,太羞人了。
于是借着月光看到有一只蚊子停在萧槙左脸上,她鼓起勇气,抽手打死了蚊子。大小也算报了回仇。
“你干什么?”萧槙被她一巴掌抽醒,怒目而视。
谢陌把嫩白的手举起来,手心里一只死蚊子和一摊蚊子血,“蚊子胆大妄为,胆敢吸龙血,臣妾帮皇上打蚊子。”
萧槙见她说得一本正经,满脸端庄,衬着身无寸缕布满痕迹的身子,实在是诡异得勾人。
“你把朕……叫醒,是因为方才还没有满足?”萧槙眯眼道。
谢陌惊恐的摇头,怎么起了这个效果。本以为他也会嫌蚊虫叮咬然后想办法换地方睡觉的。他们都光溜溜的,总不能让人送熏香进来吧。
眼见萧槙兴起再战之意,谢陌缩成一团,但凉椅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所以方才他们才睡得那么局促,又能往哪躲。
好在又有两只悍不畏死的蚊子在萧槙耳边嗡嗡作响,他挥手把它们拍死,再战之心这才熄了。
“什么地方!”
谢陌敢怒不敢言,这不是您找的好地方么。
“郑达,去给朕和皇后各找一套衣服。”
外头的人应声去了。谢陌的衣服倒是好办,玲珑从衣柜里马上找出来一套。而萧槙平常很少过来,这边没有放他的生活用品,郑达打发人回去取的。
这就要等一阵了。
萧槙舒展四肢平躺着,手枕在头下。可怜谢陌被他挤得有要掉下去的危险。为了不摔得一身土,只好往他身边挤挤。
萧槙手脚不让,但还是把她搂了一些过来,半趴在他身上。心头忽然觉得今夜的夜色很美,自从登基,很久没有看夜色的闲情逸致了。
这么赤身相接,很容易出问题的。谢陌察觉到萧槙的身体真的开始起了变化。如果他之前说要再战还有逗她的意思,现在确实真的起火了。
“蚊子、蚊子”谢陌挥手打蚊子。
“信不信朕松手让你掉下去?”
信!谢陌收回了手。
“皇上、娘娘,衣服取来了。”
谢陌立时便想去取,然后看萧槙的眼寒星点点的看着自己,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怎么能去接。
萧槙倒是没想到这个,郑达那么精明一听说让找衣服,肯定知道他们的衣服已经不能上身了。肯定只会把衣服放在锦帐外,而不敢在那里站着的。只是她这个急于逃离的动作,有些把萧槙伤着了。
上次也是,他觉得通体舒泰,她就狠狠剜他一眼,然后还到净房干呕做出吐了的假象。她就这么厌恶他,厌恶和他一起共享鱼水之欢?
领悟到自己光溜溜的,谢陌便不敢动了。虽然外头肯定没人在,她还是不敢当着萧槙的面就这么走来走去。只能拿眼看着萧槙,后者冷哼一声,走过去把衣服拿进来,丢在谢陌身上。
谢陌快手快脚的穿好。见萧槙还在系衣带,便过去帮忙。他黑沉的脸色这才好上一点。待到谢陌给他系好,便头也不回的往坤泰殿寝宫而去。
郑达和玲珑给他们找的都是寝衣,本来嘛,半夜三更的穿什么正装。穿正装那得好几个人帮手才行。现在,谁都不适合走进去。
而且,他俩还有个想法,换了寝衣,自然是直接回房间睡觉了。皇帝总不至于穿一身寝衣回去乾元殿吧。
这一晚,谢陌和萧槙终于睡全乎了一晚上,没有被人打断,也没有人半路离开。
次日四更,萧槙起身的时候,谢陌还在睡着。按规矩,她是该提前起来伺候的,梳妆打扮都该在四更之前完成。可是,她跟玲珑一样,都把这茬给忘了,实在是头一回没经验。以至于萧槙起身的时候,她还睡得挺好。没办法,昨晚累着了。
萧槙想起自己昨晚睡得好好地,被她一个巴掌拍醒,当下也不轻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侧,“朕都起身了,你还兀自好眠。”
谢陌忽然抬起腿就是一脚踹过来,距离太近,又猝不及防,萧槙险些没躲过。而谢陌一击不中,也不计较,翻身向着里侧,接着又睡了。
玲珑哆哆嗦嗦的在外头说:“皇上,我家娘娘如果没睡饱,是六亲不认的。”
“她还敢对朕撒起床气?”
郑达适时出声,“皇上,时辰不早了。”本来今早就起迟了,再跟皇后计较这个,恐怕早朝的时辰会耽误了。
“回来再跟你算账!”
谢陌是被次第远去的“皇上上朝”的声音给叫醒的。她揉揉头坐起来,十分迷茫的‘唔’了一声。
“哎呀娘娘您可算醒了,您今天可闯了大祸了。”
“我干嘛了?”
“你踹了皇上一脚。”
谢陌的记忆回笼了,“那、那他说什么没有?”
“皇上赶着去上朝,他说回来再跟您算账。”
“他、他还要回来?”
“皇上是这么说的。唉,别说这个了,您赶紧起吧。”
“哦,哦。”谢陌一边麻利的爬起,一边说:“皇上从来没有早朝后还回来的,对吧?他就是那么一说。国家大事那么多,他肯定一会儿就忘了这茬了。你看,他上回罚我抄的十遍《女诫》,不是现在也还没要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