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罗莎这种毒每逢十五月圆会集中爆发一次,毒发时来势汹汹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四月初八洞房那一夜她曾替他用金针排过一次毒的,按理说不应该发作得这么厉害。
“孟叔,这究竟怎么回事?我需要知道全部情况,否则没办法救他。”康乐一脸凝重问。
“姨奶奶,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您先救治少主,稍后容老奴慢慢给您讲。”孟叔跪倒在地,不住朝着她叩头。
“求姨奶奶救救少主,我等愿以性命相报!”孟叔身边七八个护卫也都一起跪倒在地道。
康乐作为一个当朝受宠的公主,以往她父皇生气要惩治她的兄弟姐妹时,他们的母妃每次都会跑来她面前叩头求救,因此她是见惯了旁人给她叩头的。
但是孟叔两鬓都花白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跪在她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
“孟叔你先起来,我也只能暂时压制他的痛苦一个时辰,若是不能对症下药,恐怕他熬不过今夜了。”康乐淡淡道。
对于姬长铭,她确实没什么好感,先不说之气他表现出的十足纨绔模样,就说如今见了他的真面目,也着实暴戾可憎。
但是看到孟叔他们一个个都愿意为他去死的样子,她不禁想起了阿柏,若是有人能救她,阿柏他们肯定也愿意豁出命去的。
当下她不再犹豫,直接命他们扒开姬长铭的上衣,然后取出一盒银针。
扎针的整个过程十分地惊心动魄,姬长铭此刻状若封魔,完全不配合,死命地挣扎着,好在他已经被毒素折磨得没多大力气了,这才让四个青年能够将他死死按住。
一边听着那野兽般的嘶吼,一边看着不停扭动的身体,还要小心找准穴位,康乐觉得自己的心理真是足够强悍了,否则非急得哭出来不可。
用了整整两刻钟才算把针扎完,比平常慢了几倍,毕竟扎针这种事,哪怕是错上分毫,也会要人命的。
嘶吼声渐渐变弱了,一刻钟之后,姬长铭终于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此时的他,面色白得像纸一样,长长的睫毛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给沾湿的,此刻正卷曲着覆盖在白日里凌厉的凤眼之上,青白的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乖巧极了。
若不是有七八个男人围在身边,康乐简直想要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和嘴巴,顺便再揪揪他的耳朵,总之,她就想好好欺负欺负他,谁让他掐了她那么多次脖子?
听着姬长铭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屋子里的人全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从前他们不过把她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从她开始施针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神,能把一个野兽般嘶吼的人送入甜梦中,不是神又是什么?
之前看到康乐满头大汗,满屋的男人谁也不敢替她擦汗,直到她行针完毕,孟叔才毕恭毕敬地递过一方干净手帕。
康乐也不客气,接过来随手擦了擦汗之后冷冷道:“有什么隐情用最快速度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