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昕坐正了身子,认真地说道:“思远,你听说过位面传承吗”?
“你是说······”。石思远吃了一惊,位面传承他当然听说过。那可不是一句机缘就能打发了的事。难道说······?石思远热切地盯着苏昕,就怕漏听了什么。要是苏昕真的有这种机缘,那真的是天大的好事。此时,他高兴的忘了先前的纠结,单纯地只是为苏昕开心着。
“是啊”!苏昕开心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这样幸运。小灵说的那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竟让我遇到了。我会晕倒,是因为传承的时候,压力太大,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才会封闭了所有感官,以保证能专心接受传承。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三叔他们不适合知道这些,你有时间,跟凤梧他们提一下就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苏昕事无巨细地把经过给石思远讲了一遍。既满足了石思远的好奇心,也把对张起灵的感觉给石思远说了一遍,尽可能的淡化张起灵给石思远带来的负面感觉。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要是石思远还不能解脱出来,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怎么说呢?苏昕的话,石思远并不十分相信,他爱苏昕,很爱很爱。所以,他对苏昕的了解,也到了极致。他更觉得,苏昕是在自欺欺人。要是他对张起灵真的没有感觉,那么,他又怎么会因为张起灵而引发这么多的事情呢?最直观的证据,就是他若对张起灵没有那种意思,那张起灵是否会成为他的守护之灵,就不重要了。换成他,他会很乐意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守护灵。因为发自灵魂的熟悉,会让人更加的放心,顺意。而不是像苏昕那样,因为抵制,而昏迷那么长时间。
在石思远看来,苏昕对张起灵,绝对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要是有一天见到了真人,苏昕还会那样想吗?石思远摇摇头,把这些假设甩开。
既然苏昕自己都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那他就当做没有那回事好了。反正不管苏昕爱谁,爱上几个,他都不会离开苏昕。他只要每天看着他,守着他,默默地爱着他就够了。其它的,不管是伤心还是难过,悲哀还是心碎,都留给自己好了。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由自己来承受。
苏昕醒来,身体到底还是虚弱,和石思远讲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不一会就又睡过去了。他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修复精神上的疲惫。
石思远默默地陪了他一段时间后,还是出去了。小灵他们还在等消息呢,要是再晚出去,说不准小灵会怎样削他呢。
出了帐篷,石思远就发现外面只有小灵和凤梧三人。张雨、左成和丁零都不在。也就知道小灵他们是在等自己。坐下后,他没用小灵他们问,就主动交代了。
等把苏昕说给他的事,再重复一遍。凤梧两人就不用说了,小灵都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难道真的是这样”。重复念叨了好几遍,猛然抬头道:“坏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石思远他们被小灵给吓了一跳,不明白小灵这是又发什么疯“老大,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光是小昕吓人还不够吗?你也来这一套”。凤梧不满地说道。实在是他还没等消化完石思远说的事,又被小灵给惊了一下,难怪他要发牢骚了。
小灵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愿意吗?我问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自愿结契的事,事后会怎样”?
“啊······”。三人光顾着为苏昕高兴了,根本没有往深里想。现在被小灵一问,发热的头脑才恢复清明。他们当然知道,只有在位面之灵寿命耗尽时,才会在一定条件下把精气神传承出去。为的,是不让这一段文明因自己的消亡而泯灭。
而等这一切结束后,这个星球也就没有多少岁月可过了。要么就是重新诞生位面之灵,星球生物毁灭,再次进入轮回,变成一个新的星球。要么完全死亡,星球崩溃后,作为陨石存在宇宙之中飘荡。不管是哪一种,对哪个星球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问题是,那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苏昕挂念的那个人,就生活在那个即将崩溃的世界里。要是人有个万一,那苏昕······三人都不敢想,真要是那样,苏昕会怎样。
一时间,三人都看着小灵发起呆来。他们是神,但神也不是万能的,他们同样有做不到的事。在天道之中,不管是神还是人,都太过弱小了,有些力量,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抗拒的。
“老大,怎么办,要告诉小昕吗?万一他受不住······”。石思远越想越觉得可怕,惊慌地问小灵。只要是遇到与苏昕有关的事,他都很难保持冷静。
小灵垮下肩,有气无力地说道:“能不说吗?敢不说吗?隐瞒哥哥的后果,你们敢承担吗?相信上次的教训,你们还没有忘记吧。再说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确是无能无力,我们连那个位面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还有,宇宙浩渺,相似的位面千千万万,各个星系的文化传承都不相同。就像是我们这个位面,只要与哥哥偶尔提到的知识一比较就知道,我们根本就是出于两个星系。跨位面容易,跨星系,你们觉得可能吗?除非这是一个伪位面,是哪一位大神的后花园,又正好在我们这个星系,我们才有可能与这个位面接触。只是这个几率太小了,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真不知道,哥哥怎么会结下这样一段孽缘”。
小灵说的,他们都明白,只是他们不愿承认罢了。现在小灵明白的打破了他们用来逃避的壳子,他们也只能面对现实了。想想苏昕受打击的样子,他们就不好受。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都蔫了。
又休整了三天,苏昕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石思远他们在高兴之余,又担了一份心事。但那事宜早不宜晚,寻了个时机,石思远把小灵的意思说给了苏昕。他宁愿苏昕忍一时之痛,也不愿他长时间的沉浸在那种悲伤里。如其事情发生了再说,还不如早说出来,让苏昕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苏昕听后,只是发了一会呆,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淡淡地走开了。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失落,也没有丝毫受到打击的样子。这让众人惊奇之余,不禁自问“难道一直以来,他们都猜错了,苏昕真的对张起灵没意思”。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并不是苏昕对张起灵没意思,也不是苏昕不担心张起灵。而是他早在灵魂中看到了那个世界的变迁,看到了张起灵末世里的生活。那个世界是崩坏了,但却留下了足够的生机,并没有像大多数星球那样变成陨石,而是开始了新一轮的进化。只要张起灵不是运气太差,凭他的身手,足以在末世里生活得很好。他不奢求他们能够相见,只想着他能生活的好就够了。只要他还活着,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