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思远不在意地一笑,伸手揽过苏昕的肩膀,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你说给我们的吗?怎么事到临头,你反倒紧张起来了。小昕,你要明白,不管遇到什么事,只有冷静的对待,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还没正面相对,你的心先乱了。这样一来,哪怕你再强大,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输。放轻松,只不过是一群蝼蚁,你能行的”。
石思远的话,奇异地安抚了苏昕烦躁的情绪。他的紧张,倒不是觉得自己对付不了那些人。但他总是有难以分身的时刻,和苏齐天他们相处的久了,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所以,他最怕的,不是他怎样,而是在他相顾不及之时,苏齐天他们会出现什么意外。
石思远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承诺。但想到有石思远和张雨在,再加上他,总还是有几成的把握,能保的苏齐天他们平安。十分努力,两份天意。不管结果如何,他尽力了就是。
让他这样不安的原因,也不过是觉得,危险来自四面八方。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会有忐忑的时候。他大约能知道危险来自什么,但却不知道具体的事物。只能约略的想到,在人数上,只怕是绝对少不了。否则,怎么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如果他们一起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要是不一起来,倒还有几份胜算。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他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苏昕这里患得患失,那些人那里也不是一潭死水。虽说是集体行动,但人总是为自己考虑的多些,这就是人心。
且说张广义与王宝成分在了一起。一路颠簸,匆匆忙忙绕路赶到前头时,差点没气晕过去,前边那有王宝成的影子。
他们还怕王宝成担心离得太近了会被发现,匆匆赶出去了二百里路,还是没有见到人影。这样一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停下车来,张广义跳下车来,仰天大骂。手下人劝他和其他的人通一下消息,把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张广义挥手就是一巴掌,骂他没脑子。
手下人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那里说错了。张光一看他委屈的样子,气得更狠了,一脚把人给跺出去,指着他骂道:“你们这些人也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了,王宝成打的什么主意,我难道想不到吗?许他捡便宜,难道就不许我捡吗?要是都知道了,王宝成固然没有便宜占,难道我就有了吗?他们防备着王保成,就不会防备我吗?到那时,我还怎么做小动作”。
喘了口气,张广义放下手,一屁股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看你们平时也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反倒糊涂了。真以为结成联盟,就会一条心的做事了吗?别做梦了。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的小算盘打得不是贼精贼精的。我大公无私了,谁能保证的了我的利益。远的不说,王宝成就是现成的例子。他有想过联盟了吗?他要是顾着联盟之义,会人影不见吗?哼哼······”!
张广义冷哼了两声,看手下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又觉得丧气。皱着眉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说你们了。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不就是觉得人多安全些吗?可我们干的是什么行当,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求财的。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人前富贵,难道连一点点的风险也舍不得担吗?要是你们真打这主意,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这一行真心不适合你们。真心想让家里人过得好,就多为我想想。我好了,你们自然就好。这样,我也不说什么虚的。这次的活,虽然人数上,我们占着上风。但说句实在话,有多少把握,我心里也没底。人多并不会成为我们的优势。有时候,反而会成为催命符。且不说苏齐天那里怎样?张雨就算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一双手,倒是不足为惧。我不确定的,是我们这些人中,会不会因为利益的关系而窝里反。这些事,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说。所以,前边我们可以松懈些,关键是财宝到手的时候,都给我警醒些。要歇着,也等我们回到自己的老窝时再歇着。好了,我也就说这些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手下人面面相觑,什么都不敢说。老大心里正不自在呢,说什么都不敢保证不吃挂落。最佳的方案,就是什么都不说。有什么事,老大自会吩咐,用不着他们操些闲心。他们这些做手下的,长着耳朵会做事就行了,其他的,还是少操心为妙。
被他踹倒在地的是他本家的侄子,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挂牵着到底该怎么做。他家叔叔好了,难道还会少了他的好处不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不管张光义做什么,目的都是为了家族好。他自知能力有限,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帮着就是了。对于张广义动辄打骂,他早就习惯了,也觉不出什么来。用他家老爸的话说就是:“打他骂他,是为了让他成材。怎么没见他打骂过别人”。
也是,张广义是出了名的对手下好,从不打骂手下。只是,他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处,只是习惯了他这样对待,也就不去深究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叔叔。
等吃过了晚饭,他又找到张广义,说的还是白天的话题。张广义看了他半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所做的虽不是我想做的,但却是我想他做的。算了,你回去休息吧。最近几天,我并不打算做什么。放松就好”。
望着侄子晕头巴脑远去的背影,张广义深深地叹了口气,暗叹张家后继无人。他家兄弟子侄虽多,但愿意吃这口饭的,却是少之又少。好容易有这么个人,培养了好几年,却怎么都不开窍。要是将老张家的基业交到他的手上,他万分相信,用不了几年,就会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张家,到他这儿,算是绝了。但事关个人天分,就算他想强求,都不成的。
夜半时分,有两个人悄悄来到他的帐篷。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的商量起来。说真的,张广义并不想独吞苏齐天的财宝。一来,他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二来,要是他真那么做了,相信他张家才是真的完了。他再没脑子,也不想一下子得罪了道上最有势力的几家。那样一来,张家在道上,可就寸步难行了。
他们商量的,就是在不得罪道上的人时,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有了王宝成这个白目在前,他好像更有借口做些小动作。要是再有几家做小动作的,那就更好了。
三人商量了约两个小时,至于说的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都没惊动过人。只有这三人知道,他们接下去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