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平衡的。苏昕为了不让自己老是纠结在前世的种种里,几乎是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修炼上。只有这样,他才没有空闲时间胡思乱想。也许时间一久,心里自然而然的也就平衡了。
小灵对他这种不要命的学习方法很不认同,却又无可奈何。他曾经劝阻过几次,苏昕倒也听话。只是后果,让小灵试了几次之后,果断地放弃了。他认为,苏昕还是继续拼命的好。因为闲下来的苏昕,有时会默默发呆,有时又会偷偷流泪。更有甚者,他还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自己。不管是哪种,都看得小灵心惊胆战,大呼吃不消。
对这种情况,小灵是又恨又心疼。恨的是,苏昕不争气,老想着过去,不能正确地面对现实。心疼他的无辜受害,前世的苏昕,是个简单善良的人。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又不骄奢淫逸。但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无害的人,却被人伤害的最重。
他与苏昕心灵相通,苏昕的痛苦,他感同身受,那滋味,真的很伤人。所以试了几次之后,他就彻底放手了。一任苏昕安排自己的生活,不再插手。
没了小灵的干涉,苏昕一头扎进知识的汲取中,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就这样,他还觉得时间不够用,需要用心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他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一下子学到太多的东西,只好成天不眠不休地学习着。
“老大,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石思远在外界召唤小灵。小灵正在厨房里忙着呢,闻言翻了个白眼,挥手把人给弄进来。继续手上的活计,懒得理会那个不正经的痞子。
“又在给小家伙做好吃的,老大,你可真是偏心。我们要吃什么,还得自己做去。小家伙明明不想吃,你却上赶着做,花样还这么多”。一边说,一边闪电般地偷了一口菜,有滋有味地品尝着。还不忘调侃小灵。
“滚,你若有哥哥一半的努力,我也天天做给你吃”。小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怎么,小家伙还是那么拼命,你就没有多劝着点。这样下去,小家伙的身心怕是都承受不住,早晚有一天会崩溃。那我们才是真倒霉呢”。石思远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有小灵在,最不济,也能保住苏昕的小命。他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其他的意思。
虽然小家伙的遭遇让他同情,但他并不认同他现在的做法。心灵太过脆弱,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生存。能够重生,本身就是一种机缘。苏昕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以前世的不幸作动力,努力的强大起来,而不是发泄似的折磨自己。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劳动别人操心。这样的人,石思远打心里瞧不起。认为他根本不配活着。
要是小家伙不能从心理上强大起来。说实话,他并不看好他的未来。对于他不认同的人,他向来懒得理会。只是碍于小灵,他不得不敷衍一下,免得让小灵不开心,他也会闹心。他可舍不得小灵伤心,小灵是他最珍爱的人。亦父,亦师,亦友。小灵才是他的一切,他活着的意义。
出去的伙伴,就属他来的勤快。一来他就在本市,住得近。二来,他不放心小灵。虽然论功力,小灵才是他们中最强大的。但苏昕作为小灵的主人,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就算小灵是三界第一人又怎样,苏昕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小灵魂飞魄散。他会这样想,是因为苏昕到底是遇害重生的,心里不可能没有阴影。要是他拿小灵出气,小灵只能受着,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心里藏着事,放心不下的他,自然隔三差五的就回来看看。只要小灵没事,他待不上多少时间,也就走了。
“算了,由他去吧”。小灵叹了口气,有些话,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实在是憋得苦闷至极“闲下来的他,更让人担心。如其让他自我伤害,还不如让他多学点东西来的好些”。
“嗯······”?石思远擦擦手,不再偷吃,好奇地问道:“怎么说,他做什么了”?
小灵把苏昕几次休息时做的事,说给石思远。石思远听后,心中轻松多了。还好,苏昕只会伤害自己,不会把伤害带给小灵。这样,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这样的苏昕,更让他看不起了。虽然苏昕现在外表是个小孩子,但内里,到底是个成年人。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伤害自己算什么本事。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上天让他活过来是为了什么。还要拖累他们。要不是因为他,他们还在空间里逍遥呢。哪用得着受制于人,听命于人呢?
这些话,石思远也就是敢在心里说说,他可不敢让小灵知道。别看小灵骂起人来很凶,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其实,小灵才是最善良,最心软,最守原则的人。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小灵发泄上一阵,很自然地就会转换角色。要是这个时候,他敢说苏昕的坏话,那他的屁股,就真的要开花了。
“饭好了,你去找哥哥回来吃饭。你也别走了,有事也不差这点时间,吃了饭再走。这个时间,哥哥应该是在湖边的凉亭里练琴呢,你到那里去看看”。小灵头也不抬地吩咐。主要是石思远总是来去匆匆,几乎不在空间里停留。他才会这样说。
正想借口溜走的石思远尴尬地停下脚步。转身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沿着一条小路,向湖边走去。远远地,一阵琴声隐隐传来。琴音里表现出强烈的激动和悲凉。让他挑了挑眉,停下脚步。这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他从曲子里,听出了浓浓的思念。
“咦······,许久不见,小家伙的琴艺进步不小啊。弹出的曲子,竟能撼动人心了。好天赋,不简单啊”。石思远自言自语,又向前走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是一座无边的湖泊。在沿着湖泊边和竹林之间,有一座小巧的凉亭。凉亭内,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端坐在石凳上弹琴。
小小的人儿面色沉凝,充满了悲伤。稚嫩的小脸上染上悲意,竟无由得让人心疼,这不是这么小的人儿该有的表情。
虽不屑于苏昕的多愁善感,但天生的悲悯还是让他叹息一声。等一曲终了,纵身过去抱起苏昕,飞身跃上了竹稍。在苏昕的惊叫声中,石思远放声大笑,穿林渡叶地向回飞去。
苏昕看清来人后,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道:“思远,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思远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儿,好笑地道:“刚回来,老大让我找你吃饭。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没听过,老大教你的吗”?
苏昕向下看了一眼,赶紧抬起头来。手也环上了石思远的脖子,身子紧紧地贴上石思远的胸膛。开玩笑,这可是在半空中呢,摔下去不死也残。他可不想拿自己来做实验。
“不是,你若有兴趣,回头我把琴谱给你。这首曲子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她是在国破家亡后,被掳到敌人那,充作嫔妃。一个女人,远离故国,抛下子女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言不通,风俗各异。出于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她做出了这首曲子。名叫《胡笳十八拍》,是一首感人颇深的曲子。品味起来,自有其动人之处”。
石思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曲子,他是怎么得来的。算了,回头问问老大吧,或许老大知道。随笑着说道:“好啊,我觉得曲子不错。你把琴谱给我,有时间,我也试试”。
苏昕点头道:“回头就录出来给你。思远,咱能下去走吗?好高”!苏昕不敢往下看,只能平视。
石思远低低地笑道:“小昕,以后,你可是要自己在天上飞的。现在却这样害怕,你将来敢飞起来吗”?
苏昕撇撇嘴道:“实力到了,自然就不怕了。这才一年呢。凭我现在的实力,要是摔下去,结果可想而知。胆量,也是需要实力来支撑的”。
石思远哈哈大笑,倒也没有为难他。穿过竹林,就落在了地上,抱着他继续往前走。苏昕不习惯这种待遇,挣扎着要下去自己走。可惜石思远不放他下去,挣扎了半天,还是在人家怀里。
“你人小腿短,要自己走回去还要好一会儿。老大可是做了不少的美味给你。你也知道,菜再美味,凉了也不好吃。你乖,我抱你走”。石思远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苏昕虽让他看不上眼,但这小身子,却意外地柔软。让他一抱,就舍不得放手了。自己还寻思,难道说是因为这具身体还没有长大,所以才会这样柔软。也不对啊,他可不记得,紫纹他们小时候,有这样柔软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