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张雨把龙翔空两人弄过来,苏昕如法炮制。头也不抬地道:“宋哥,生火。任哥,找个瓦片来,把天涎菇焙干研末,要快。小哥,抱好三叔”。
一连串地吩咐下去,苏昕取出几枚空心的银针,在石思远的心脉外围插好。又取出手术刀,在石思远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十字口,交给张雨一条毛巾,自己运功给石思远逼毒。转眼间,腥臭的黑血涌出,张雨一手抱着石思远,一手拿着毛巾不停地擦拭着。很快一条毛巾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了,随手丢掉,再换一条。宋安搬过小火炉,生起火来。凤梧却满大殿地转悠,转遍了大殿,也没有找到一块瓦片。没柰何,只能打屋顶的主意。
从屋顶上取来瓦片,交给宋安。随手把苏昕丢下的天涎菇处理了,也交给宋安。自己过去给苏昕帮忙。救人如救火,他可不敢懈怠了。虽然知道石思远三个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清楚,要是他敢袖手看热闹的话,等石思远三个好了,指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苏昕紧张地关注着石思远的变化,直到伤口流出鲜血,血液中也没了腥臭,这才松了口气。知道大部分的毒素都祛除了,剩下的,只能靠药物的作用了。取出消毒液清洗干净伤口,示意张雨把人放下,再为师方治疗。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三人全都处理好。这一阵忙乱,大伙都忘了天蜈的事,直到闲下来,才又想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疑莫名。天蜈没有追过来,众人不以为是什么好事。就算没什么经验的苏昕都知道,反常必为妖。细细地打量着大厅,却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越是这样,众人越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这不正常”。铺好睡袋的凤梧脱口而出。张雨也神色凝重地点头附和。苏昕叹了口气,一时间,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共七个人,却有三个伤员,且不说这三人的伤势不容耽搁,就算还有时间,外面还有数不清的天蜈,贸贸然的,他们敢出去吗?留在这里,最起码,现在是安全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先这样吧。三叔他们不能再颠簸了,宋哥,天涎菇好了没”?
凤梧他们自动自发地把石思远三人挪到睡袋中,安顿好。宋安翻动着天涎菇,触手还是软的。摇头道:“还得等会”。凤梧走过去,帮忙翻动着天涎菇。苏欣低下头,从包中翻出一小瓶蜂蜜,一包百霜花。并将三条天蜈的胆囊取出交给凤梧焙干。放出天蜈血,死天蜈也递给凤梧焙干“宋哥,小哥,我需要几条天蜈的尸体,能不能麻烦你们,再不引来大量天蜈的情况下,给我找几条回来”。
宋安答应一声,张雨点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天涎菇没焙干之前,还有一种菇类的清香。可随着水分的蒸发,越来越重的臭气开始在大殿中弥漫。把两人熏得直咳。没办法,两人都戴上了口罩。
好容易,三样东西都焙干了,凤梧收集好送到苏昕面前。苏昕拿起一朵天涎菇,功聚双掌,把天涎菇碾成碎末。纷纷掉落在下方的牛皮纸上。十几朵天涎菇处理完,留出三朵的量,其他的,都小心地收集在一个玉瓶中,再把天蜈单处理了,这才开始制作丸药。
别小看这不起眼的药量,苏昕足足制作了近百颗小药丸。拿出三粒交给凤梧,让他给三人服下,就足够解除三人的毒性了。其它的,都被他收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凤梧依次给三人服了药,回来看到苏昕在处理天蜈的尸体,不由问道:“小昕,这个能做什么”。
苏昕把天蜈粉合上百霜花,天蜈血。搅拌均匀后收起来道:“这可是宝贝,我们出去,可全都靠它们呢。这三样合在一起,能掩盖我们自身的气味。否则,回头再对上天蜈,保不住还会有人受伤。只是这些太少了,所以,我才会让他们再出去弄些回来。每一次用药,可作用半小时。谁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我也是想着有备无患罢了”。
知道苏昕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入包中,凤梧才奇怪苏昕怎么还不起来,一直都是半跪在地上。越想越不对劲,不由抢上前去,抓着他问道:“小昕,你哪里不舒服,别撒谎,说实话”。
苏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脚冻麻了,起不来了”。
凤梧心中一痛,不由分说抱起他就来到铺好的被褥上。小心地放下,解开上衣,把他脏兮兮的双脚放到怀中暖着。苏昕想挣扎,却因为双脚悬空,使不上力。又不想弄伤凤梧:“任哥,使不得,太脏了”。他的鞋子,早已扔掉了。跑了这半天,脚底是什么样子,谁都清楚。再说了,他的脚都没知觉了,跟冰块没什么差别。凤梧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放进怀中,那种滋味,苏昕想想就感觉冷。所以,他更多的,是不忍心。
可凤梧会如他所愿吗,答案是不能。苏昕成现在这样子,凤梧本身就心疼坏了。只要苏昕能好,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做的呢。所以,他牢牢地固定住苏昕的脚腕,不许他挣脱“小昕乖,一会就好,你现在这样子,不适合用热水泡脚。等暖过来了,我再给你用热水。现在乖乖别动,你是医者,应该很清楚,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你的双脚面临的是什么”。
苏昕眼中酸涩,苏齐天,任东,师方。一个又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他都感觉自己欠他们太多了。以后,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报他们。他们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心怀愧疚。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或许,他对这些也只是感激。对比前世,他知道,他欠下了太多的人情。两相对比,前世的阴影似乎消散了一些,对一些人事的执着,似乎也不再那样强烈了。今生没有遇到能让他牵念的人,却有了让他放不下的很多人,很多事。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明白,报仇,不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今生,他会活出不一样的精彩,而那分精彩,或许,就从重生开始的吧。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各自默默地想着心事。一声惊咦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却见宋安两人呆呆站在大厅的入口处,正在望着他们发呆。
一开始,苏昕以为他们是看到两人的行为而怔住了,不自然地想收回双脚。被凤梧制住后,才发现,两人眼神放空,是看着大厅在发呆。诧异之下,苏昕问道:“宋哥,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身体一震,回过神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震惊。张雨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向这边走来。
宋安跟在他后面,边走边说道:“小三爷,任哥。可能,这次我们麻烦大了”。
凤梧挑眉“怎么说”?
“我们不是出去找天蜈吗?跑过来的时候我们没有留意,出去后才发现,每隔一段路,就有几个通道。我们怕迷路,就在岔路口留了记号。谁知道,天蜈没找到,我们反倒是兜兜转转,没找到留下的标记,倒转回这里来了。我怀疑,我们可能是陷在一个阵法里了”。
宋安说完,看了眼张雨,张雨点点头,认可了宋安的说法。凤梧和苏昕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小哥,你有什么想法”。
张雨蹲身坐在铺上,摇头道:“别的也许难不倒我,只是阵法······我不懂”。
凤梧神识外放,第一次正式打量这里的布局。看过后,心中苦笑。怪不得,老大会在这里让他们停下,原来,这里真的是一个阵法。要是老大不阻止,这小小的阵法还真困不住他们。但可能吗?想也知道,这是老大对小昕的考验,又怎会让他们去破坏。罢了,他们还是老实点吧。要是小昕实在通不过老大的考验,老大也不会任由他们被困在这里,总有办法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