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一会,石思远摇摇手“没关系,好多了。来,把雪镜戴上,我们该走了,这里不能久留”。石思远把他的斗篷系紧,戴上雪帽,口罩,拉下雪镜,紧了紧背包。又把背包上的带子拽出来,绑在腰上,正好系住斗篷。
苏昕挣扎不开,等他忙完了撒手,这才退后几步,抓下口罩,解开带子,放下背包。又把斗篷解下来,折叠好了放进包里。棉手套也收起来,换上登山手套。穿好登山服,这才背上背包,收拾利索了站好,看着苏齐天笑了笑。
“小昕······”。石思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苏昕的选择是对的。可他就是怕苏昕会冻着,到底斗篷什么的,都是天蚕丝制作的,保暖方面还是比登山服要好得多。可他同时也知道,穿成那样,不遇到危险还好,一旦遇到危险,斗篷什么的,会极大的妨碍施展。苏昕,到底不是一无所知的孩子,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反倒是他,关心则乱。
“三叔,无碍的。等会上山,都是用爬的,斗篷太不方便。再说活动者,也没有多冷。我们走吧,不会有事的”。
石思远还能说什么,摇摇头,让唐林他们前面开路,一行人慢慢跟上。张雨跟在龙翔空身后,暗暗点头,在这件事上,苏齐天还没有苏昕冷静,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满天的风雪,几乎遮蔽了视线。几米之外,只能看清人影。苏昕拽了下腰间的绳索,感觉绑得挺结实,心中稍微轻松了些。虽然是一根小小的绳索,却奇异的让人安心不少。
“三爷,风雪太大了,还要走吗”?凤梧在后面喊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这什么都看不见,很危险的”。
石思远喊道:“不行,不能停。看这个样子,是暴风雪的前奏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够安全,不想被掩埋的话,就得一直往上走。再坚持一下吧,我们没有退路了”。
没法,众人继续顶着风雪向上爬。弯着身子,重心放到最低。无他,风太急,一个不小心,就有被吹翻的可能。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苏昕只知道,他有了要出汗的迹象。忙放慢速度,重新调整呼吸。这种情况下出汗,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个不好,生病是轻的,衣服冻在皮肤上,那才是真的惨呢。
一路向上攀爬,石思远他们的心思,都在苏昕身上。察觉到他放慢了速度,他们什么都没说,也跟着调整步伐,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着。
夜里,他们没有找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不得已,只能自己掏出一个雪窝子来存身,第二天接着往上爬。而雪暴,也终于来了,这是苏昕第一次见识到雪暴的威力。
他不知道,这样的暴风雪究竟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只知道,现在除了他自己,身前身后,什么也看不到了。强劲的风雪,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只能顺着绳子的拉力向前挪动。
他也不知道,走在前面的唐林他们,到底是怎样辨识方向的,反正他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四顾茫茫,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厚厚的雪帽挡不住厉鬼般的风啸,尖锐的声音直刺心田,让人生出无尽的恐慌。
苏昕想急走几步,找到苏齐天。有个人做伴,心中会安稳许多。谁知才走了两步,腰间的绳子一紧,差点把他拽倒。好在他几乎是趴在地上的,才没有顺着绳子的拉力仰倒回去。即便是这样,也被带得向后拖了几米。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几个模糊的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接着,一股更大的力道拖着他向下滑去。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在他脑海中炸开,想也不想,登山镐和龙灵匕用了出来,狠狠地插向冰层。他知道,第一次的拉力,可能是有人出事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掉进了冰窟。而第二次的拉力,是他后退的那几米引起的连锁反应,把前面的人带倒了。
冰镐和匕首在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感觉中,好像是后退了十几米,才堪堪稳住身体。他是稳住了,可反作用力也让他腰间一紧,差点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伸腿在绳子上绕了几圈,还没来得及庆幸,一道更大的拉力传来“嘶······”苏昕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地咬住了牙。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握不住登山镐和匕首。
稍稍一动,苏昕额间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不用看他也知道,在反作用力下,他的腰椎错位了。缠着绳子的那条腿也废了。没检查,他也不知道伤得如何。希望只是脱臼,而不是撕裂。
但不管怎么样,这时候,他一定要坚持住。说不得,众人的小命,可都在他的双手上。要是他放弃了,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死是活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腰间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下肢渐渐没了知觉,他只知道,腰上绳子的力道还是那么紧,他现在只能死命地握住登山镐和匕首,除此之外,就是等待,等待众人脱离危险后过来救援他。
沉静下来,除了疼痛,寒气也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那无止境的疼痛似乎正在减轻,他知道那不是错觉,只不过是极寒的情况下,身体正在被冻僵后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是否还能坚持到有人来救他。他身体的机能正在慢慢减退,感觉越来越迟缓。到了这时候,他反倒不担心自己抓不住登山镐了。因为手已经冻僵了,不出意外,就算是有人来救他,他的手和登山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分开的。
意识一阵阵的模糊起来,也不知道三叔他们怎么样了,受没受伤,严不严重,脱险了吗?
“小麟,哥哥危险了,快去救他”。掉进冰窟的是凤梧和龙翔空。被连累滚下来的石思远等人,只能苦笑。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对小灵,他是真的无语了,这样危险的地方,都能拿来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玩的。正在意淫呢,就觉得身上一轻,封印被解开了,接着就听见小灵惊慌失措的叫声。
石思远顿时急了。爬起来的同时,还没忘了一朵雪花射晕正要爬起来的张雨。挥手把凤梧两人弄出冰窟,切断绳索,转身往回飞去。一见到卧在那里不知生死的苏昕,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顿时红了眼眶“小昕······小昕······”。
石思远那里还顾得上掩饰声音,急切地呼唤着苏昕。大脑几乎停止运转的苏昕,迷糊中仿佛听到了石思远的声音,心中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眼前,苏昕承一个别扭的姿势卧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姿势不正常。石思远不敢贸然触碰他,正要用神识扫描一下,小灵出声道:“别看了,哥哥腰椎错位,胯骨扭伤,小腿脱臼。人也冻晕了。你先把他的腰椎接上,胯骨小腿复位。三百米外有个山洞,去那里休整吧”。
石思远忍着心痛,含泪用灵力温暖苏昕的全身。在唐林两个人的帮助下,接上腰椎和胯骨,小腿也复位了。这时,凤梧也抱着昏迷的张雨飞了过来“小昕怎样了,可还好”?看着石思远红红的眼眶,两人心都是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不好,小昕腰椎错位,腰部拉伤严重。大胯也伤的很重,小腿脱臼,筋肉拉伤得厉害。人是冻晕了。总之,很严重”。石思远说话间,难掩哽咽。小心地抱起苏昕,向着小灵说的地方飞去。功力解封,有了神识扫描,找到地方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