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一共处理了数起意外事件。
首先是这篇小说,我反复强调我并非原创,我只是润色,但是依旧被同学们大肆称赞。
马雨洛第一个读完,她睁大眼睛,又眉目含笑:“你怎么这么坏?”我无语了,我说这个“我”不是我好不,虽然我确实挺喜欢“我”的,不然我也不会赐给“我”周姓。
马雨洛又问:“那你这么聪明,怎么没有女朋友呢?”
我欲哭无泪,但一想这句话不管怎么理解都是事实,我更加欲哭无泪,我说:“很明显嘛,‘我’太理性了,注意职业,高级工程师。”
马雨洛说:“那陈警官是不是抓不到你了?”
我说:“请不要用我。改用他。”
马雨洛为陈警官担心着呢:“抓不到他了吗?”
我说:“抓个屁,其实罪犯被抓,一方面是警方经验丰富,就算犯罪分子有点头脑,他也很难跳出原先的案例,另一方面是天才不屑于干坏事,犯罪成本太高。”
我说:“我喜欢这篇小说,因为我喜欢它里面每个人,很难得。不像有的小说,好人无敌完美,坏人猥琐阴险。”
“有道理,”马雨洛点点头,“我觉得这三个人都挺可爱的。”
我哈哈笑了:“那些努力挖掘找全石头的警察也很可爱。”
然后是梁成志,他的爪牙伸得未免太长了点。马雨洛把手链摘了,梁成志像卵蛋被摘了似的上窜下跳,连续几天派小弟来学校和马雨洛纠缠,表示不喜欢可以换。我他妈烦得要死,我直截了当到C中操场,大声告诉正在踢球的梁成志马雨洛对你没意思,你最好停止这无谓的挣扎。老子还准备和你踢球,结果你他妈整天银项链银手链银戒指搞得自己像个卖银的。
说完这些话,我差点就交代在C中的操场了。一群C的球员围拢过来,对我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奇怪的是那个我印象挺深的左撇子没有过来,始终在那里独自练习射门。梁成志下脸微微抖动,我知道他在咬牙切齿,他忍住了,他说:“你记住,冠军是我的,我妹妹是我的,马雨洛也是我的。”
听到这个笑话后,我没有笑,我沉沉地直视着梁成志的眼睛,整个操场静得可怕。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得太严肃了不好,应该和蔼一点,于是我环视四周所有C中球员,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缓缓说:“你们记住,我不仅会赢,还会对整个C中竖中指。”
其次是足球队,主要在于付壮壮,他不服气,之前几天肖寒不在,我们正好11个人。现在肖寒回来了,他不理解凭什么他又成了替补。我先勒令肖寒向他致歉,然后把这已经瘦了不少的孩子拉到一边,一顿好说歹说,并答应肯定会让他上场,壮壮才转怒为喜。旗杆很刻苦,扑救玩命,每次训练下来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猴子精力充沛,目标冠军,然后表白,抱得美人归。我看着他带领一群后卫自信满满全场狂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至于和尚,我严禁他把柳芸带到球场上来,不然这秃驴每分钟至少和她对视三分钟。此外为了进一步增强大家的体能,我特地将足球命名为梁成志。
接着是旭力,他天天下课和马雨洛讨论英语,害的我每次都要去走廊上,把座位让给这混蛋。还好有林曦在窗边能和我聊聊天,说说小黑现在已经不小之类的,但是站在外面总是感觉怪怪的。偏偏马雨洛还从不拒绝,终于这一天课下,我忍无可忍,说:“旭力,你丫的干脆去马雨洛家里和她讨论得了。”结果他妈的竟然一语成箴,旭力还真就去马雨洛家里了,他爸认识马雨洛她爸,我好几次去林曦家的路上遇见这货,他憨憨地对我笑,搞得我好像是他的月老。我一直纠结不已,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林曦在家里越穿越少,马雨洛呢?
还有数学竞赛,这群小伙子们受我高二进队的激励,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高一数学最强的一个学弟,数学竞赛课下,大咧咧地问我:“周楚凡,你认不认识实验楼那个傻逼?”
我怔住,说谁。
整个高一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聚过来,纷纷说他们之前早上做操的时候,看见有个傻逼站在实验楼二楼一个人做操,还做得有板有眼的。
我捧腹大笑:“就是我啊。”
最后是买礼物,我没有买礼物的经验,而且我连购物都很少,这不能怪我,小时候妈妈带我逛商场,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我吃力地拎着小包,看着大包拎小包的爸爸,以及两手空空的妈妈,问:“妈妈不是说买条毛巾就好,怎么没买毛巾,买这些东西?”
爸爸瞄了一眼妈妈,故意落下一点,和我小声说:“女的就这样,她们不好意思说出来,她们其实要的可多了。”
我似懂非懂。我问:“不是说男的才比较内敛吗,女的怎么也这样?”
爸爸笑了:“错啦,这不是内敛。男人内敛,是只需要自己明白自己;女人含蓄,是希望恰有一个人能明白她。”
我不明所以。
周末,我坐在家里思考送什么,这很痛苦,以往我知道要买什么,直接去买就是了,裤子就是裤子,不会像妈妈一样,冬瓜买到西瓜。现在我不知道该买什么好。
我奇怪,戴在手上的东西,戒指手链手镯,哪有实用的。我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手套啊!
正好马雨洛这丫头一到冬天手上就有冻疮,虽然后来没了,但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没见她带过手套,这可不行,她又不是我,冬天还能洗冷水澡。
我兴冲冲地出门,跟妈妈说我去买副手套。妈妈一惊,说:“现在四月份,你买手套做什么?”
我说:“总会用的嘛!”
超市里人很多,商品更多,我找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件倒霉的事——现在没有手套卖。
我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随手抓了个售货员阿姨,问:“阿姨,请问现在还有手套卖吗?”
“手套?”售货员一惊,好像我要买大炮似的,“现在哪有手套卖,你去问问主管吧,仓库里说不定还有。”
“谢谢,主管是谁?”
“穿蓝衣服的。”
面前的大叔已经是我搭讪的第十三个蓝精灵。
“叔叔你好,请问你是主管吗?”
大叔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就是我,有事吗?”
我看他肥头大耳的,居然还没引起超市怀疑,肯定有其过人之处。我说:“仓库里有手套吗?我买手套。”
大叔有些奇怪:“手套?你是要批发吗,要多少?”
“不是的,就买一个。”我说。
“你小子现在买手套干嘛,又不是冬天。”大叔一脸不耐。
我说:“我要送给我同桌。”
大叔忽地变脸,和蔼的样子让我以为送手套的对象是国家主席:“你同桌?女生吗?”
我说:“是啊,她冬天手上有冻疮,还总不戴手套。”
大叔莫名其妙地笑了:“小伙子,你跟我来。”
我跟在大叔身后,大叔转身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我:
“她很漂亮吧?”
我有些不高兴,没说话。男的和男的,怎么一讨论女生,开口就是“漂亮吗”?为什么不先问她是不是很美好呢?
对女孩子一个词语的最高评价,我觉得就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