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是族长!”谢远爆发了,谢远与谢昌一同长大,见证了他的人生。
从谢正平溘然长逝开始,谢昌便放下了一直喜爱的武学,专注于研究父亲谢正平留下的笔记。更是在李福的支持下,在谢镇族长这个位置,奉献了四十年华。
在谢镇动荡的十年间,是谢昌组建起了警备队,是谢昌一桩桩一件件亲身解决问题。更是每天熬夜到深夜,在年近六十时便需要草药维持精力,现在的他更是不下猛药浑身酸痛。
“不用说了,”谢昌诉说着自己的意志,伸手探着谢武,谢武赶忙将谢昌伸出的手握紧。
“原以为能撑到一切尘埃落定,给你一个稳定的桃源,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啊。”
谢武不忍心谢昌再说下去,半蹲着身子与谢昌齐平,感受着手上皱动的皮肤:“父亲,你想要我毁了谢镇吗?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这份治理谢镇的能力,就让我担任这个角色好吗?我现在还年轻,即便受了重伤也会很快恢复,你不一样,你没有经过半点修炼。”
“胡说!接下来的战斗需要你和阿远贡献力量,而我要做的,都写在了纸上,只要一步步走下去,谢镇就不会衰退!”谢昌表情严肃异常,他的身体早在年轻时便被拖垮,现在的他时日无多,他在愿意奉献出最后一份力量。
“可是……”谢武争辩。
“没有可是,”谢昌真的很累,李福在接过谢昌时便有意识地用魂力梳理着谢昌的身体,可惜收效不大。
李福松开了握着谢昌的手,魂力收尾将谢昌刺激入睡,谢昌太累了,应该歇一歇:“再多讨论下去没有意义,总归有更好的办法。”
李镇的袭击是四人认知的事实,偏偏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个事实。而没有证据只能选择伪造,只需要假装李镇袭击,便能调动起谢镇的仇视,再许以利诱,战争的步伐也就迈出。
而这个先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颇为重要的,毕竟一个拿起武器的农民和手无寸铁的农民比起,就是士兵和普通人的差距。
而假装袭击又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如何让谢族人人相信这个事实。
一方面需要知名度,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保密性。
知名度决定了影响力,四人中任何一个都有足够的资格,偏偏每个人都是即将到来的战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保密性让四人不敢将这个计划传出去,实在是谢镇太小,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消息的传递太快。口耳相传间,消息总会传出去的,这样也就意味着这出戏演的毫无意义。
而谢昌相对李福和谢远名气更大,之后的战争所能贡献的力量又偏小,使得牺牲目标会是两人中的一个。
说到底还是桃源本身就是一个畸形的存在,有光的地方必然存在着暗,桃源这片地方秘密太少。
“吃上一株萃血草不就好了吗?”王宇轻声说着,试探着。就王宇所了解的萃血草的效用,足以令桃源中所见的任何伤势复原。
李福轻拍王宇的肩膀,示意王宇别再说下去。
谢远仿若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历声说着:“你知道萃血草是什么吗?灾变时偶然在鬼洞外找到的而已,也正是因为它们,谢氏一族得以残存。可是两百年过来,成就不多的萃血草,又哪里有得剩下多少。”
王宇听着谢远的责问,总觉得有些古怪,在谢远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方才如梦初醒。当初的浩劫,谢式一族是躲进鬼洞才得以幸存的,王宇收摄起脸上的惊容,追问着谢远:“鬼洞里有的是什么?”
绝对不是所谓的出口,如果真是出口谢氏一族早该消失在桃源。
谢远满腔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便被王宇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吞回了肚,呛了一声。
谢武同样震惊着,只是显现的不那么明显,转头面向了李福,像是在等待李福的解答。
李福有些犹豫,一声叹息:“没有传说中的出口,有的是一个五色祭坛。”
谢远有些不悦,却也只是怪罪了一句,同时也警示着李福不再有下一次:“这是谢氏一族的秘密。”
“没事的,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清楚的。”李福宽厚说着,又是郑重的看着王宇,“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带到谢镇吗?”
王宇一脸懵逼地看着李福,很想吐槽一句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李福没想过能得到王宇的答复:“首先,谢镇对你不存在恶意,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想说的是李家有一个针对你的计划,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你会是实现计划的最后一步。”
李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给王宇一个缓冲时间,又补充着说着:“应该说这个计划除了兽塔守护者一脉,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甚至我也是偶然在书籍翻阅时看到一些眉目,接着不断考证才得出的这个结果。”
“我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自然准备破坏它,而救出你是实现计划的第一步。”李福徐徐道来,道理很简单,王宇却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真的不信,是无法接受李福会有这样一面,小孩儿般任性,毫无打算就埋头将自己领到谢镇。
“我外公呢?”王宇冷静询问着,他信了这个说法,却又持着一种审视的态度。
李福语气依旧很温和:“显道过得很好,现在的他应该就在一边的宅院休息着,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他。”
王宇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太随自己的心意了,这种前一秒以为自己是个囚徒,下一秒发现自己是贵人的转变太过离奇。
“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么多?”王宇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嘲讽。
李福走上两步,走到了王宇正对面:“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帮自己而已。”
王宇想像着如果有画师画下现在的他,会不会很有趣。和善的老人搭着小孩儿的肩,小孩在低头冷笑,而边上睡着个连做梦都皱眉的老人。还有一中年壮汉和一瘦脸老人站在一边分别注视着老人与小孩儿,脸上尤有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