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方才来到祖祠所在的巷口,再过了一条幽静的街巷就是谢家祖祠。
要去巷尾的路径,甚至及不上初进谢镇的小街,湿泥遍布,让人不忍下足。
水乡的原故吧,水汽浓重使得院墙上多出许多绿意,是苔藓早已爬满了祖祠的外墙。
祖祠大门前站了俩青年,都是挺胸抬头,这才有了那么几分祖祠的样子。看见李福的时候,远远便拱手,恭敬地叫着:“老师。”
王宇好奇地看了李福一眼,红发模样的李福怎么也和老师两个字联系不到一块儿。
李福无视王宇的瞩目,嘴角多了些活力,向两人颔首,吩咐道:“争辉啊,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两人赶忙走到紧闭的院门前拉开,接着就是一声吱响,门开了。
徐徐迈进。
祖祠的结构像佛寺,一层接着一层,最后一个房间才是摆放灵位的地方。
也不知是几乎没人来祖祠还是为了缅怀,王宇看不出祖祠有任何翻新的样式,木质的房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岁月未能给它添上半分腐朽,只有墙面的凹凸见证了祖祠的历史。
王宇和李福两人并排行进,穿过大门,走过拱门,走进第一个小屋,入眼是两座半身雕像和几幅画像。
第一个是猎户装扮的少年,关于他的介绍很简单,是依据所能找到的最古老的画像雕刻而成。
无可否认这个雕塑存在的必要性,要明白桃源所拥有的兽类,只有那些被驯化畜养的肉食,哪里会需要进行打猎。
这座雕塑,意味着谢氏一族根源在桃源外,是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才来到桃源的。
另一具半身像雕刻的是位壮硕的中年男子,下面写着他的名字,谢楠。五官细看很精致,可是摆放在面孔上偏有一股子莽气透出。
关于他的介绍很多,第五代家主,带领谢氏一族成功避开了灾难,发现萃血草……
王宇感兴趣的是其中一个称呼和一个莫名简介:抗灾者,突破桎梏的存在。
懂了,没懂。
抗灾,顾名思义,就是李穆口中提到过的三百年前的浩劫,让王宇难受的是依旧没有提及半分有关灾的讯息。
而突破桎梏,也是写的很浮夸,王宇却可以断言是修炼方面的。因为除了一个武学宗师的名号,王宇联想不出其中列举的称号中有哪个是契合突破桎梏这两字的。
王宇没懂,所谓的武学宗师又会是哪一个境界,按划分后天,先天在任何一个修炼途径都是必然存在的,这意味着武学宗师必然高于先天。
“筑基?炼皮?还是炼血?”王宇不清楚,心下暗暗推测是筑基或者炼皮。
忽略边上挂着的谢氏一族先祖画像,跟着李福的脚步走入第二间屋子。空荡荡的房间依旧不见人影,屋内也不存在任何摆设。有的是墙上的刻字,偏偏因为腐蚀,许多都看不怎么清了。
留下的很少,前几条都是用回忆的笔记写下的,只是略微提及了下事迹。从第七条开始,也就是谢楠写下的记录开始,方才详细了许多。
“浩劫从桃花镇起,席卷李镇和漠镇,漠镇就此灭——(表示被腐蚀了字迹)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带着剩下的人东躲西藏。——萃血草所剩无几——兽潮终究退去,人死却不可复生,如果不是鬼洞的存在,谢氏一族怕是就此灭亡,我们要记住一个人,谢塘。——我忘不了——这已经成了我的执念。”谢楠
“原以为灭族的漠镇居然还有后代存活,看来兽潮下存活的不止是我们,但我相信必然是我们留存的人——漠镇已经俯首,接下来就是李镇。”谢一维
“李镇空无一人——李镇一日有李洵,李家一日不亡。我,比不上。”谢一维
“莫家底蕴还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混入李镇,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究还是要提防的。”谢秋安
——(表示空缺的文字,被腐蚀部分。)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离开这片鬼地方。但我的后人,必然能逃离。”新添的墨迹,笔画划在坑洼处却不自觉。谢锦
“看出什么了吗?”李福特意驻足了许久,等待王宇看完这些留迹。
王宇轻摇头,表示不懂。
李福满脸肃容:“是你不敢相信罢了,我现在告诉你,这都是真的。近百年来,我是第一个进儒入这个祖祠的,原本它是一块被废弃的地方。是我的提议,才让这里重新面世。”
李福表现得极度认真,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我从未把你,王宇,当成一个孩子。”
王宇彻底愣住了,没想过李福将他看得这么重。
桃源不存在野兽,更不可能有兽潮。可是一但联系到兽塔,如果失去王氏一族的镇压,兽塔就会肆虐毁灭桃源。
这是不是意味着,真实体现是当初面对的凶兽的虚影将会变为真实?再如果壁面上写的是真的,那兽塔原本是在桃花镇的,又会有什么力量能让兽塔挪移呢?
答案只会是否定的,没有力量能使兽塔换地方,换句话说应该是现在的李镇,就是以前的桃花镇,是李镇鸠占鹊巢。王宇可能是桃花镇残留的后代,被当成肉猪畜养。
王宇惊恐地看了李福一眼,说不出话来,想问什么,却在一瞬间忘了。
“没人知道桃花镇的人姓什么,太久了。”李福再度开口,他说的正是王宇想问的。
其实这些事和王宇没有太大的关系,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之所以如此震惊,只因为突然发现桃源并不像初来那么美好,同样存在着现实中的种种争夺,尔虞我诈。
“果然吗?”王宇心累,陶远明笔下的桃源之所以叫桃源,只因为它是笔下的。
王宇还在做挣扎:“这里是祖祠,为什么会被遗弃。”
王宇低下了高昂的头,李福再度前行。已经是第三个房间了,房内摆设的依旧很简单,只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不同的是多了点人气。
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有着灵动的大眼,谢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