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间,王宇已经离开了南音所的房间。辗转于过道,与文雯再一次相见在指挥室。
王宇看着文雯挥洒自如解决各项递交上来的报告,这一刻,文雯散发的是王宇未曾触及的美。
察觉到有人接近,文雯抬头,愣了下,下一秒笑靥如花。匆匆忙忙批阅了剩下的汇报,走下办公桌拉着王宇走进了后面的会议厅,相邻,坐下。
坐定,王宇搓着手,一脸尴尬又偏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雯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可以吗?”
有人给两人递来茶水。
“谢谢。”
“谢谢。”文雯端庄地坐着,在王宇问话的一瞬间彻底失去了方才维持的形象,俏皮起来,“嗯嗯,问吧。”
“为什么你会说会只有我们两个?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王宇清晰地记得文雯曾说过的,只有文雯和王宇两人。
“他们都在游戏里啊,只有我们两个是醒着的。”文雯双手捂在翻腾着热气的杯壁上,嘴唇搭在杯沿。
很可爱的动作,装作满不在乎,文雯却不知道这一幕在王宇看来,已经被情绪渲染地有些凄凉。
“能不能说的具体些?”王宇关切地看着文雯,知道文雯承受了很大压力,本身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总归好过他全然不知。
文雯手搭在桌上,细细说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其他入世者在进入游戏后,完全没有从游戏中醒转的意思。
我们是在一段时间后才察觉到这个情况,已经来不及了。掌握具体信息的入世者中,就只剩下三人清醒着,其中一人是我。
再之后,其中一人不顾通告私自进入了游戏,还口声着是我们多管闲事。另一个相信了我们,并愿意进入了解情况,毅然进入了游戏,使得留在现世的人,到了就剩下我一个的地步。”
说着,文雯不由自主地挨近王宇,抱住了王宇的手臂。很纤细,却能给予文雯来之不易的安心,文雯在王宇面前学不会坚强。
文雯的眼,渐渐胀满了泪珠,眨眼,顺着脸颊流淌在王宇的臂弯:“我真的好想陪着他们一起回到《第二世界》。”
又怎么可能允许文雯去冒险呢,就连游戏仓都被封锁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宇安抚着文雯,“你看,我原本也是出不来的,现在不是陪在你身边吗?问题总能解决的。”
“嗯,”从王宇的胸膛传出闷响,是文雯整张脸贴在了王宇胸膛。
“当时的我,是在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的回现世的通道莫名关闭,已经根本无法通过游戏的方式退出游戏。
莫名的这次回归也是一个戏剧化的结局,我丝毫不曾了解这次退出的因果。
我在回来前,是被人打晕的状态,以至于有段时间以为回到现世只是一场梦。”
这是文雯必然会问的,王宇率先说出了口。
文雯来不及擦拭泪珠:“他们现在的状态和当初的你是相同的,都是大脑还在运转,神经元却不再传递信号。
或者说传递的信号不再包含主动的成分,只是维持身体正常的运行无意识信号。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情况你一样是通道关闭?那通道为什么会关闭?我们后来派进游戏的人,又为什么会能进入?”
王宇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追问着:“一样吗?疯狗也是一样的状态吗?”
“是的,”文雯知道疯狗,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敢断定那个状态不是所谓的失去意识,失去意识的人潜意识还是存在的,更像是失去灵魂。”
像是放出了心底的恶魔,文雯再也把持不住悸动的心灵。
王宇沉思,片刻后肯定着说道:“两个世界都是存在灵魂的。”
简单地将自己所认知的《第二世界》向文雯述说:“那个世界,有着我们传说中的一切,寻的是大道,求的是仙路巅峰。”
王宇谈吐间,不由得散发出一种名为缥缈的气息,脸贴近文雯:“我要找到你。”
文雯羞涩地低下了头。
甜言蜜语什么的还是放一边,王宇的心终究还是冷下去了,文雯用了太多疑惑,用了太多我认为。
这也意味着这所谓的负责人身份,又能有几分真切。说过的,入世者三个字,本身就是歧视,本身就意味着隔阂。
王宇继续询问着:“明明这里还有大半房间,而且监管力度也是上面无法比拟的,为什么要分开?”
文雯显然显然早就料想到了王宇会询问这个问题:“因为地下实验室这边的人尚未被我们收纳,而另一边则是已经与我们建立起合作关系。”
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晕,想到了自己安排王宇入住上面的房间:“功利关系是必然存在的。而且总好过他们落在胡教授他们手里。这个研究所的成立,就是为了安置被副教授关押的入世者。”
安置?还是太天真啊,所谓的安置何尝不是一种监控。
“文雯你也是因为我才成为研究所的管理者的吧。”王宇眼神带笑,追逐着文雯闪避的目光,又是秀了一波恩爱。
王宇想问的都理清楚了。
“我要回《第二世界》。”王宇向文雯倾诉着,这是他必然要走的路。
王宇了解自身的处境,现在的他很可能是一个俘虏。
现实中短短的七小时,《第二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天半。局势瞬息万变,一天多时间,已经足以发生太多事情。
文雯起身,没说什么,其实她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现世才是自己的家。
她的心何尝不挂念着《第二世界》,她想回到游戏,又何止是为了去验证无法回归。
文雯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愿意再欺骗自己:“嗯,我也回去。”
相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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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您认为有几分是真?”一中年白褂的壮汉看向吴老,望着闭目的吴老,心中愈加感到不屑,全然没有注意到吴老背后跟着的小张已经握紧双拳。
“全是真的,”吴老风轻云淡地说出四个字。
白褂壮汉微笑,眼底闪过阴狠:“吴老,白某人不信。”
吴老睁眼,眼中藏不住的困盹,语重心长地说着:“春申啊,年轻人怀疑是好事,过多的怀疑就是有问题了。”
白衣壮汉没有再接话,转头面向监控屏中谈吐的王宇和文雯,心中不住冷笑:“两个小娃娃而已,还有一个倚老卖老的家伙,真的什么人都塞到实验室来。”
吴老打了个哈欠:“小张啊,没看下去的必要了,我们走吧。”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领着小张出门离开。
“吴老,他……”
“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