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叶再一次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卫骁,一身藏青色云纹缎子的劲装,袖口用朱红色的绳缠了多遍,腰间是宝石皮革腰封,脚下蹬的是黑色的锦靴,怀中抱着的那把剑看起来却是古朴沧桑,与他这一身华服实在格格不入。
“你看什么?”卫骁见霍青叶突然沉默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有些纳闷地问道。
霍青叶却好像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只是将目光移到对方的脸上,她还记得自己初见卫骁,也曾觉得眼前一亮,毕竟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男子在现代实在不多见,尤其是对方还拿着一把古剑,眉宇间有一股落拓不羁的风采。
可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面目可憎了?霍青叶叹了口气,也不再与卫骁纠缠,想来对方那脾气,自己越想要的东西越不会给,想通这一点,她抱着梅子酒和牛乳糕绕开卫骁就要走。
“你要去哪?”卫骁见霍青叶要走,拦住她道。
“让开。”霍青叶面无表情,声音淡淡道。
“你生气了?”卫骁摸着怀里的银簪子,想自己是不是刚才有点过分了。
“卫公子,我真的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扯这些废话。”霍青叶是真的生气。
“不是,青叶,我——”卫骁似乎想说什么,却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霍青叶用力一甩卫骁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冷哼一声,抱着她的梅子酒和牛乳糕就回去了。
卫骁看着霍青叶园区的背影,心中一片苦涩,自己这是怎么了?高高在上的卫公子怎么对一小丫头纠缠不清?
入夜,卫骁离开秦府,回到卫侯府,在花园里练剑。
棵棵桃花树后,一白一黑两个人影在那里站了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
“阿骁,这是怎么了?看这剑意,好像心情很烦躁啊。”黑色人影先开了口。
“父亲让他在秦府守卫,希望能抓住那天的刺客,恐怕是因为久等无果,所以心情烦躁吧。”白色人影解释道。
“我去陪陪他。”话说着,黑色人影从腰间拔出一方长剑,朝着卫骁就刺了过去。
两剑交锋,一时剑影丛丛,一旁的桃花随着两人钩、刺、挑、回旋、腾跃不同的招式,漫天花叶飞舞。
直打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都各自收回剑,卫骁看着黑衣男子高兴道:“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从漠西回来,见过你父亲,便来找你大哥喝酒下棋了。”易一尾朝着卫湛看了一眼,哈哈笑道。
“易大哥,漠西怎么样?”卫骁兴奋问道,一个月前父亲派易大哥去漠西,却不肯让自己跟着去,当时他就很不高兴了。
“和清水城很不一样,到处是漫无边际的沙地,如刀割一般的西风,还有粗糙的烈酒。”易一尾想起之前的经历。
“那你有没有看到安侯爷?”卫骁想起自己崇拜的英雄安国侯安康,问道。
安国侯被先帝派去镇守漠西已有十年,十年前他可是南昭国人人皆知的战神,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据说他这些年在漠西,因为没有新帝的诏令,不得启用,便意志消沉,在漠西花天酒地,沉醉在温柔乡里,十分的荒唐。
“恐怕安国侯是真的再也不能安国了,”易一尾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去莫西拜访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目光颓靡,哪里还有半丝当年的风采。”
说到这里,卫骁垂下头去,一个拳头锤在了树干上:“都是秦松那个老贼!要不是他算计安侯爷,安国侯也不会……”
“阿骁,住嘴!”一向护着他的大哥卫湛面色一冷,训斥道:“如今卫家要与秦家结亲,有些话再不可乱说。”
卫骁听着卫湛的训话,心中却不服气,他收起剑转身就走。
“你!”卫湛见弟弟这个样子,叹了口气。
“阿湛,算了吧。”易一尾在一旁宽慰卫湛道。
卫湛点点头,伸出手去牵住易一尾的手,淡淡道:“你好久没有给我梳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