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高速出口,一辆大货车正在缴费通行。很快的缴费后,缓缓驶出了高速出口。
此时车上,司机正笑对着旁边穿着怪异的青年说道:“小哥,咱们到滨海了。”“多谢司机大哥了,我兄妹二人才能这么快来到滨海。”这少年身穿一件道袍头上盘着一个道髻,斜插着一根好似小木棍一样的发簪把头发扎着。这道袍一看也不是新的,虽不破旧,但也显是被浆洗过多次的。旁边的位置趴着一个小女娃,年纪十岁上下,此时已是熟睡,将头趴在他腿上,嘴角还有些许口水流出,模样甚是乖巧。
“司机大哥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在前面找个人多的路口放下我二人便是。”那少年道士微笑着对司机说道。
“哪的话,不过就是载你们一程,还是顺路,又不耽误什么。”
司机说完,扭头看了这少年一眼,张口欲语,确是没有再说什么。那少年刚巧看见司机这模样,心里一突,暗想:“该不会是这厮是想如今到了地方再向我二人收费吧,这可如何是好。”最多给他100,少年心中坚定的想到。算了,还是给他50吧,100还是多了。
且不说少年心中突起的讨价还价的想法,司机师傅确是又开口了。“小哥,别怪大哥多句嘴。”“知道多嘴还说,真是爱财如命”那少年心里暗道。
“你兄妹二人穿着装束在这滨海,太过怪异,我看你们还是换身衣服的好。”虽说现在都市什么怪异穿着打扮的都有,但难免太过招摇,吸引别人目光。少年听道这司机此番话,面上难免有些尴尬,暗道:“我刚还在以为他要向我们收钱,不料确临别之际这大哥还在为我二人着想,罪过罪过”
“大哥这话有道理,可我二人并未随身带有便装衣物,等下车后我便寻个街边小店买两套常装换上。”少年对着司机大哥诚恳说道。其实换洗的衣物这少年组合二人还带着的,不过确也是道袍。想起在那山上破道观里,只有他们三人一直都是穿着道袍也不常与外界接触,并未备着常服也是情有可原。
想着三人,一起生活在那小县城远郊的一座山上的破道观里这么些年,点点滴滴又重上心头。
少年名叫张灵仙,这名字还是他那师傅给取的。师傅告诉他,是在出生不久便捡到他的,后来带他来到了那座破道观。在他十二岁那年师傅出去一趟又带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孩,也就是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舒服熟睡的张灵霜。又八年过去,他已二十,灵霜也已经八岁了。那老道师傅,确是突然逝去。死就死吧,临死前确给了他一本没有名字的书,这书看着破旧的很,书中也是些神神道道的说法,又不似术法也不是什么修炼典籍。到是前二十年跟着老道学了不少道门中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书中另有什么玄机,确也不想在老道临死之际让他失望,还是收起了破书。老道看他太过随意,又觉他本性懒散或不会把那书当回事,逐又给他说起有关此书之事。
“我且问你,我辈修道之人修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老道躺在床上恹恹的问道。
“明己身,正视听,清静无为,为而不争。”少年默然道。“别用这些套话诳我,说些实在的。”老头说着。“哎,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种问题。本来修道万万人,道有千千条。又怎么能有个定数,目标都不一样,自以为得道不就行了。难道一定要都像古代一样,人人想着修道成仙才是正确?”少年有些无语的说道。
老道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少年,过了半晌。“如果真能成仙呢!”
这一瞬间少年猛的抬头盯着老道,直看的眼睛酸疼,才眨了眨眼睛。看着老道一脸郑重的样子,不似在说些笑话逗自己,况且都这会了也不是逗自己的时候。张灵仙在心里反复的想着老道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又过了片刻,少年才悠悠的说道:“不可能,我相信这世界有些常人不理解的东西存在,就如我前些年一直跟你学的那些道门中的东西。但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仙的存在。”
“你信那些东西是因为你自己也会,你不信仙又怎么不是你眼中的那些俗人一样呢!”老道看着他说道。
“闲话少说,你且听着。仙存不存在,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老道戏谬的说道。老道看着眼前的少年似准备说些什么,继续说道:“不过却有线索,你手中那书,便是世上唯一的线索。”
张灵仙现在真的是无语至极,心说你都不知道仙存不存在,又没见过,确说这书是唯一的线索,这不是自己打脸说瞎话,乱说一通吗?不过张灵仙却没说什么,他知道老道话没说完。
“多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确信的告诉你,这书你一定要贴身携带保管好,还有不能显与人前,除了你和灵霜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道门中人。”老道看着少年郑重的说着。“如果世上真有仙,那这书便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没有......那就随你自己,凭你跟我学的东西也能让你一生无忧,记住带着这书如果你找到线索一定要抓紧......”老道说完这些脸上死灰色更重,挥挥了手让他出去,缓缓的闭上眼睛。等第二天一早再来到老道房里,看着老道衣容装束整齐,连头上道冠都弄的好好的,端坐着双手放与膝上,确是早已没了呼吸。
在山下村民的帮衬下,将老道置于棺中,又按当地的习俗把棺材放在一面放悬棺的石崖中。也多亏山下村民的帮衬,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收拾老道房间的时候发现床边有一帆布做的背包,背带上还放着一封信,明显是给他的。
“我本时日无多,故去亦无需挂怀。将我后事处理完毕之后,带着灵霜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且都随你安排。我知你心性懒散,不喜乱动,不然也不会跟着我二十年学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不过修道练心应在红尘,你也该去见见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了。......还有一事我不得不提,仙之一事,虽虚无缥缈但你本身无事只身修行,也可寻寻,那书确为唯一线索不必疑它。最后一事,确是灵霜之身世在与京都!”信写到这里也就没有了。看着这信里说的,让人偶感意外的是,灵霜的身世在与京都,那灵霜又是怎么被老道给带回来八年的,真是奇怪的很。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要入世修行,到时候去京都寻寻,或许能有些线索也素未可知,一切随缘吧。于是二人收拾了下行李,离别了破道观,向小县城走去。
说起与这司机大哥的相遇,还得说他二人在小县城买车票到海滨的事。张灵仙以前也听过海滨市,又不知去哪里的情况下,讲求一切随缘的二人逐决定先到海滨市看看。小县城也算常来,一直是张灵仙与老道一起来。就在车站街对面的人行道上摆个小摊算命卜卦和八字,这可是老道的正经营生,可偏偏每次都要带着张灵仙一起,美其名曰:“多看多学,实践出真理。”张灵仙也试过给来客算命卜卦,且不说他算的怎么样,单看他这年纪,那来往的老姑婶们怎愿信他说的那些话,无奈还是得请老道出马。其实张灵仙已然跟着老道学的这些年,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只是这些老姑婶看他年轻不太相信而已。实际上平日里在破道观,老道在后些年的时候还会问他些命理术法的问题和看法。可见张灵仙在修道一途,确有其过人之处。
当日买票上车后途中在高速休息站,因灵霜不知是不是在小县城吃的东西不太习惯,肚子不舒服。在休息站上厕所的时候,客车居然没有注意还有两人没有上车开走了。这一下可苦了二人,因为本来钱就带的不多,买了车票后本就捉襟见肘,更不知如何是好。也幸是这货车司机大哥看见二人在那急的团团转,又在低声私语些什么,起了好奇心上前问问。听过二人叙述后,司机大哥当即表示可以载二人一程,他本就是送货后空车返回滨海,载上两人倒也不妨事。
不论张灵仙此时心里过的颇多想法,司机师傅看他不说话,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出声说道。“这样吧,前边不远的地方就有些门店类的,我看不如就在那里随便买两套衣服你们兄妹二人换上吧,这样进了市区你们也方便些。”
张灵仙走神,听见司机大哥说话,才反应过来,当即表示赞同。逐又叫醒灵霜,告诉她要下车去买两套常服,小姑娘也不知道中间那些许过程,只道一切听张灵仙的就是。
货车靠边缓缓停下,司机大哥带着二人前行。走不远就有一间卖衣服的店面,也不是些什么名牌服装,就是些平常的衣物,价格倒也算是公道。老板娘看见有生意上门,逐忙引着三人进店,当看见后面二人这身装容时难免又是一阵诧异。这一切当然都被司机大哥和张灵仙看在眼里,却也不说穿,只道看来选两套常服是必不可少的。
张灵仙随便拿了套衣物,再给灵霜选了套小码的运动服,也不装袋,当即在店里的换衣间里换上,也叫灵霜换上,把两套旧道袍收好后准备付钱走人。确看见司机大哥正在付钱,心想:“也罢,待会出得店外,再还与他也就是了。”
换好之后,张灵仙虽说头上道髻没松,又是长发有些怪异,倒也不影响些什么,看起来还算精神。灵霜换上小码的运动服本就模样乖巧,这衣服虽说小码但她穿上还是有些嫌大,稍显宽松下也是惹人怜爱。司机大哥付钱后领着二人出得门外。
张灵仙这时却开口说道:“大哥,刚这两套衣服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没几个钱,大哥也不差这两三百,我看你们两个在休息站的时候悄声嘀咕,想也是身上没什么钱了。”说着这话的时候,又伸手拿出身上那有些老旧的钱包,拿出四百块钱,递向张灵仙,嘴上说着:“大哥也不是什么富裕人,这四百块钱你拿着,这海滨市是大城市,走一步都得花钱,身上没钱咋能行,还有那衣服就当大哥送你们的了,谁叫咱有缘同行呢。”
“再说,谁出门的时候没个难处,小兄弟,别怪大哥多句嘴,在这海滨市找点事做可别让你妹妹跟着你受苦不是。”司机大哥又不放心似的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灵仙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车上时还在心里纠结过会不会被询要车费的事,结果这一转身又送衣服又送钱的,心里难免在自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灵仙也不矫情,他与灵霜出门身上确实没带多少钱,老道本就没什么收入,那算命摊子也的收入也刚够三人平时生活用度,也没什么积蓄,临走时带着老道本就余下不多的一千来块钱买了车票后更是所剩无几了。接过司机大哥递过来的四百块钱,张灵仙想着这世上热心肠的好人也是蛮多的,这才入世就遇到了这好心的司机大哥。心里确在想着要回报这司机大哥。
三人回到车上,司机大哥正准备开车离开,确被张灵仙叫下。
“大哥,我们本就是路人相遇,没成想却承你恩惠,小弟身无长物,却也知道知恩图报,你看小弟先前装束必也知道我也算道门中人,也懂些命理算卜之事,不若让小弟为大哥相面算卜一番,也权当是报答吧。”说着不待司机大哥回答,便端坐望着司机大哥的面相。这司机大哥也是看他真诚,又觉得他望过来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异样一时间竟然就这样呆了。待反应过来时又看见这小哥已经别过头去低头掐指在那念些什么,当下也没做打扰只是静等看这小兄弟怎样说。
且说张灵仙望向司机大哥面相,初看之时不疑有他,确见眉尖处直往外伸,暗道:“此乃大凶,主有性命之危,司机大哥是好人得为他设法破之。”当下也不揭穿,就听他说道:“司机大哥这面相和善,倒是好面相,我这有张护身符便送与大哥吧,你这开车东奔西走的也算图个心安。”边说边示意灵霜将帆布包外层的护身符取了出来,接过后又暗中掐了个手势随后两大拇指按着那护身符递给司机大哥。
那司机大哥听他如此说,也不以为意。“小哥你也别叫老司机大哥的叫了,不嫌弃的话叫我猛哥吧,我叫张猛,别看名字听着挺虎的,其实我打小可不是那惹事生非的人,还经常被熟悉人戏叫做张萌,呵呵。”
张猛接过张灵仙递过的那护身符,也觉得对,这开货车走南闯北的拿个这玩意图个念想也好。殊不知这一举动却是在往后救了他一命。将那护身符挂在车里装饰那,也觉得不错。
在一路口,张猛停车,张灵仙带着灵霜从车上下来,又拿过帆布包。
“张猛大哥,多谢一路照顾,我们有缘再见。”张灵仙在车旁拉着灵霜向张猛道别。
“好,那小兄弟,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交车,完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向二人挥了挥手,又把车快速开走了,他似真的急着去交车了,这车可是货运公司的,他也不过是给货运公司打工的而已。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灵霜嘀咕着问少年。这一路上张灵霜都不怎么说话,实是她不爱与外人说话,在道观时也就老道和张灵仙,所以也只是对他们没有那么些区别。还有她对张灵仙的称呼,老道自出门带回灵霜后也不曾像收张灵仙一样收做徒弟,只是在后些年告诉他平常叫张灵仙少爷,在出摊的时候,破道观里做饭打扫这些事可是小灵霜做的,老道对她与张灵仙可不太一样。
“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作打算。”张灵仙伸了伸懒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