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微郡城门处,士兵皆次醒来,随即投入到抵抗兽潮的过程中。
发狂的野兽群在疯狂的冲撞着城门,十数名衣衫湿透的士兵站在城门下,死死抵住城们。城门虽已经锁住,但他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城门外还有上千只野兽在咆哮,在凄厉的嘶吼。
太守府外,有一骑在大雨中狂奔,雨水顺着他的盔甲流下,哒哒马蹄声在滂沱大雨中显得极为突兀。
他从马上一跃而下,然后敲响太守府的大门。
府内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露出一张管家那张布满焦灼的脸,“快,这位小兄弟,大人正在大厅等着呢。”
那从城门处赶过来的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着上了年纪的管家一同赶往大厅。
李乾章此刻端坐在大厅中,面色阴沉,他虽不知原因,但他能听见那凄厉而又低沉的啸声。不管如何,总不会是好事。没想到临近五十大寿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这让他很不开心,但这是次要的。现在他想知道情况究竟恶劣到了何种程度。
士兵在管家的带领下,顺着路,绕过一座规模不小的假山,走到了府内大厅。雨水顺着盔甲流落在了大厅用上等石材铺就的地板上,虽然李乾章平时是个很爱干净且爱财的人,但他此刻并没有因为这等小事而生气,不算浑浊的眼眸中蕴含着的是对城外状况的担忧。
看到太守的时候,士兵单膝跪下,双手一拱,道:“卑职参见大人。”
“快请起,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你先给我说说城外究竟发生了何事。”李乾章眉头微皱,道。
“是,大人。”士兵沉声道,“不知为何,葵微郡外大山中的野兽开始疯狂的冲撞城门,因为天色较暗,看不太清楚具体野兽数量,但据估计至少上千头。兄弟们此刻正全力防守城门。”
李乾章额头上布满的皱纹好似更紧了些。
“派我调令,命张时带领五百将士赶往城门,全力防守。”李乾章从身上拿出一枚令牌,虽然士兵并不认识上面写的字,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去帮兄弟们。
李乾章虽然此刻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他觉得又并不是十分重要,所以他并不再想。
“是!大人。”士兵双手接过调令,转身便走。虽然太守府很大,他也是第一次来,但是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他还是记住了来时有些绕的路。
李乾章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管家又不敢打扰,只好站在旁边等着随时降临的吩咐。
“老赵。”李乾章道。
“老奴在。”管家躬着身子,恭敬道。
“此刻应当是午时对不对?”
“回大人,开始老奴也以为是午时,但是老奴刚才问了下,此刻应当是申时。”
“这就奇怪了,我一直是在书房中处理文案的,可却莫名其妙的睡下了,我原以为只是小睡了会儿,结果却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真是怪哉。”
管家想了想,也皱眉道:“是很奇怪,大人您是知道老奴的,老奴从来不会在午时睡觉,可是...可是老奴今天也是睡了两个时辰。”
李乾章眉头皱的更深了,但一双老眼中却是蕴含着极为闪亮的光芒,“老赵你我是知道的,你在我手下做事以来就从来没有误过事。”
李乾章突然不再说话,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沉默不语。
管家看到太守如此,便不再言语。便站在旁边。
李乾章站在大厅门口,天空依旧晦暗,雨水顺着屋檐汇聚成线汩汩落下。他看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先等消息吧。”
......
在太守还看着天空思考的时候,那个从城门处赶过来的士兵已经随五百军人赶回城门,城外虽有几千头野兽,但其实五百人已经够了,野兽不是人,它们只会冲城,不会攀城,所以虽然看起来很令人心惊,但是要处理起来,其实问题并不大。关键就看城门是否撑得住了。
在众多的士兵中,一名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正在指挥这手上不多的人做事,当看到五百人的队伍赶过来时,他面色虽然平静,但是眼中还是有着喜色。
“末将参见张将军!”刀疤脸单膝微屈,看着走在五百人队伍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拱手道。
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便是李乾章口中的张时,他身着一身玄黑色盔甲,面甲遮住了其实颇有儒士风度的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渗人。
他道:“不必了,带我去看看情况。”
“是,大人。”刀疤脸站起身来,带领张时走到城墙上。
张时双眼透过面甲看向城外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难得的浮现出一抹凝重,他本以为,虽然野兽数量众多,但只是冲城而已,谁知道它们还会用同伴死去的尸体继续爬?当张时看到野兽们泛红的瞳孔时,才觉得有些不妙,但他此行的首要目的便是护住城门,若能更多斩杀野兽固然好,权当是给兄弟们改善改善伙食了。
“传我命令。”张时转身看向那刀疤脸,道:“命徐昌率两百弓箭手城门准备,命周阔率一百步卒清理城门堵塞的尸体,先让这群畜生离开城门再作打算。”
“末将遵命!”刀疤脸道。
......
回到客栈的苏凉去了后院,找来木桶放在李秋禅所在的那间房中,又去烧了些水,将那些沾染血迹的衣物放置在一旁。跨入木桶,他将毛巾垫在桶边,后脑枕在上面,缓缓闭上眼睛。
李秋禅醒了过来,但却浑身腰酸背痛的,他揉着肩膀,捶着腰部,感觉浑身不舒服,他转过头,忽然发现苏大哥在房间里静静地泡在木桶里,木桶另一边还放着有着鲜红血迹的衣服,瞬间眉头皱起,警觉起来。
“那些是野兽的血,不用紧张。”苏凉缓缓睁开眼看着李秋禅道。
“苏大哥,那你没事吧。”李秋禅关切道。
“没事。”
听见苏凉说的话,李秋禅也就放松了下来,也是,他还真不觉得有谁能伤着面前的这位苏大哥。
也不知道李秋禅的信心从哪里来的,但是苏凉能感觉到他的信任,或许,李秋禅自己都没有发现。
苏凉笑了笑,他不再说话,经过连番战斗,也有了些许疲惫,所以他再度闭上眼睛,缓缓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