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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刀拳

吞下银光果,蒙凡在榻上打坐,身体轻盈,有腾飞之感。

这一坐不知时间,直至屋外的敲门声唤醒了他。

蒙凡睁眼,眸子闪过一阵银光,有种能够看穿一切伪装的错觉。

“蒙二,蒙二壮士?”屋外的人唤了两声,嘀咕说:“哎,可能还没醒吧。”

他抬脚离开,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声音,“李统领,可有什么事?”

“你醒了!”李永武大喜过望,“那我进来?”

“请进。”

李永武旋即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没有灯火,昏昏暗暗。

他不由一怔,这么黑该如何视物?

“蒙二你怎么不点灯,没必给我们省火烛。”李永武稍稍适应昏暗,凭着记忆向放置火烛的木桌走去。

“有这么黑吗?”身侧淡淡有人说道。

李永武身躯一僵,他扭头向声源看去,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道黑影,看不清模样,却能看见一对闪亮的银瞳。

“妖怪啊!”李永武吓得一跳,下意识抽刀。

“李统领,是我!”蒙凡将他牢牢按住,同时手一划,点燃火烛。

光线渐渐明亮,一团火光打在李永武惊慌的脸上,他木木愣了半响,直至看清对面那人真的是蒙凡,这才放松僵硬的手臂。

“嗨!蒙二你差点没吓死我。”李永武拍着胸脯说:“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夜中眼睛放光。”

眼睛放光?

蒙凡思忖一阵,他只觉得双眼清凉,似乎有冰覆盖在眼皮上。

“是因为银光果,”他迟疑一阵说,“我拥有了一定夜视能力,这种光源下,不需要火烛。”

“银光果能让人产生夜视能力?”

蒙凡点点头,李永武立即羡慕说:“倒真是个好东西。”

蒙凡嘴角一笑,银光果不愧是价值三千两银子的是稀罕物,而且他还没有全部消化。

“不知李统领找我有什么事?”蒙凡再问。

“你难道不知在这屋里头已经呆了三天?”李永武反问一句,愕然说:“我怕你要饿死在里头,才过来叫你。”

“三天?!”

蒙凡一怔,光阴似箭,也没料到,这一坐竟是三天时间!

“前天阿爷也曾过来叫你,见你榻上打坐,却是闭目沉睡。”李永武说:“阿爷没敢打扰,只是命我明日晚饭前过来唤你一声,若叫你不醒也不能强行闯入屋内。”

“阿爷心细。”蒙凡点点头,他当时应该在深度冥想中,的确不宜打扰,好在李洪亮见多识广,洞察入微,没有惊到自己。

却说三天渡过,他也不觉得饥饿,只是双目一闭,进入海底轮中,化身为一颗拖拽银色长尾的流星,划过浩瀚无垠的星系,直至寻到了出口,顺着一道白光又出了去。

这一闭一睁,便是三天。

他觉察到身体的变化,有些跃跃欲试。

李永武问:“你刚清醒,是否要吃些东西。”

蒙凡摇头拒绝,他不仅不饿,反而有饱腹感,向李永武看去一眼,开口说道:“我看李统领眉间紧锁,不应该只是过来问我吃饭的吧?”

“嘿嘿,蒙二老弟好眼神。”李永武尴尬笑了两声,脸色蓦的变为凝重:“这三天事情有结果了,李正寿果然和李佑够有猫腻!”

“哦?”蒙凡眉毛一挑,待他下文。

李永武继续说:“我们还抓到他们和张庄人的来往,上次张峰先埋伏绝非偶然。”

“有证据吗?”

“有,一纸信条。”李永武说:“那李正寿是个马大哈,让我们在他房中搜了出来。”

“把他办了?”蒙凡皱眉问道。

“那倒没有,他以不认识字为由躲过一劫,他也的确不识字,这信多半是李佑狗写的,他只是个跑腿人。”

“哼,”蒙凡冷笑,“这样更好,他会后悔不识字的。”

李永武不自觉中打了个寒颤,蒙凡再问:“阿爷有什么打算?”

“大赛在即,如果我们参赛离开,庄内防备虚薄,到时候斗不过李佑狗。”李永武杀意闪动:“先下手为强,做掉他。”

蒙凡咧嘴笑了一下,“这是李统领的意思吧。”

李永武没有否认,“阿爷是村长,许久未经历战斗,却不了解李佑狗的可怖和阴狠,现在不杀他,我们走了,他一定会害死阿爷。”

“距离狩猎赛还有几天?”

“不到七天。”

蒙凡沉吟说:“李佑狗定会选择在七天以后才动手,我会在此之前杀了他。”

李永武闻言大喜,蒙二果然不是迂腐的人,该杀的人趁早杀了,以免后患,可他又有疑虑:“李佑狗养了三头雄狮,不好对付,主要还是他有一头隼,相当于空中有对招子,我们偷袭不了他,而且你的伤?”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的伤势足够痊愈,不必担心。”蒙凡淡淡说:“我倒想见识见识他饲养的猛兽是否真有这么厉害。”

“好!”

李永武一拍大腿,“就照小老弟说的做,我回去召集人手,三天后再来找你,宰了李佑狗那厮。”

“如此甚好。”

...

李永武大笑离去,蒙凡看着他的背影在拐角消失,轻轻摇头,不知何时,他的心性已经受到改变,当提到杀人的时候,不再想从前那般悸动。

杀人,只为谋利,又或是有人踩到了自己的底线,就要杀人。

李洪亮于他有恩,这忙要帮,又处于一条线上,一荣俱荣,更是非帮不可,杀了李佑狗,也是在帮自己。

至于李正寿——

哼,他冷笑一声,回到榻上继续闭目,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到海底轮。

他凝思想了一会,意识到海底轮已经饱满,无法再纳入银光果的能量,而海底轮反哺的生机则不断滋养身体,以至于不需要吃喝,也能度日。

想要完全吸收银光果的剩余能量,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索性从塌上离开,推门而出,月光下,他看得分外清晰,即使是五十米远的旮沓角,也能看见缩头缩脑的耗子。

超强的眼力,比洗髓伐毛时还要再进一步!

他脚下轻迈,身骨似乎轻了三两,不需要借跑和发力,原地轻轻一蹦,能跳上墙头。

身体轻盈,如同银豹。

很快跑到围墙,对于常人而言难以攀越的墙壁,他蹬蹬两步就翻了过去,身手快捷无比,守夜人根本没法发觉,还以为吹过一阵妖风。

蒙凡很快跑离李庄,却也不敢离得太远,他来到青木河边的出水口,月光如水洒落,又映射得水波粼粼,望着水月一色的景象,不由愣愣出神。

“呼——”

“吸——”

蓦然他缓缓动了起来,开始练拳。

先是打了一套二本连冲拳,感到生疏,又再练习了脑海中的泰拳、散打、拳击、柔术等六种格斗技。

这些仅是动作套路,练完身体微微出汗,算是热身完毕。

他心里平静,练拳时分外专注,他恍然明白,所有的拳法不过是一个躯壳,世上没有最强的拳法,只有最强的人。

好比如一个天生手腕粗壮,练拳击的料子,非要让他去学习地面柔术,只会是事倍功倍,要想出师成名,不知还要付出多少汗水。

也有腿长灵活的,适合练习泰拳扫腿和跆拳道,让他去练习拳击,也非常不合适。

而散打灵活,有擒拿和接腿摔等多种打法,让反应快的人不练散打,去练习硬刚型的泰拳,同样是南辕北辙。

归根结底,拳法是一种攻击手段,就宛若刀枪棍棒,寻到适合自己的、练得趁手的,才能达到最强的!

纠结于拳种的强弱,往往是因为民族文化的桎梏,总想着自己的武术才是天下第一。

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见识不到世界武术的精华。

此时此刻,他有种海纳百川的错觉,好似只要吸纳了各家拳法的精华,指不定就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拳法。

——我流拳法!

他蓦然间朝前踏出半步,挥出一拳,带动一缕银光,拳头“嗖”地打在空中,停住时却又变成手刀状。

这一窜变化极快,常人难防。

“好拳法!”蒙凡夸耀自己一声,这一拳讲究快速,又以面破防,稍微不察,就会被后续变化的手刀击中。

手刀可砍脖子,也可以探指插眼珠,这已经不再是原汁原味的“天卷里空手”,而是他自己改造的畸形拳。

“就叫你半步刀拳,”蒙凡得意笑着收回拳头,他现在实力不足,尚不了解这拳法的缺陷。

变化多端,常人难防,快则快矣,却也露出巨大空档,在拳皇格斗世界的高手眼中,漏洞百出。

真正宝贵的是他悟到了我流拳法的真谛,只是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一阵练拳,蒙凡浑身汗如雨下,本该口干舌燥,却感到嘴里有回甘,他又沿着河岸跑了一阵,急速冲刺几里,这才气喘吁吁停住脚步。

他感受不到体中的虚弱,不再存在极限发力之说,只有跑到体能耗尽,才会乏力。

红细胞兴奋剂的副作用终于过去,一同化开的还有银光果的能量,被身体彻底吸收。

今夜,便先练到此处。

他跃入河水洗了个澡,而后又悄悄奔回庄子,躺回屋内的床榻上,沉沉闭目睡去。

这一睡,就是两日。

当蒙凡再度睁眼时,一个半大小子正在身旁,红着眼睛瞪他。

“蒙二叔,快救救我爹,他要被李老狗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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