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盔城的地势由东往西是逐渐降低的,上城区占据了最好的东面,留给黑暗精灵的只有靠近港口、阴暗潮湿、极为狭小的西城区。又因为黑暗精灵皮肤色泽接近黑灰,所以西城区又被称为灰民区。
颜守渊身形如电,疾射往西,如同高空中划过一颗流星。
他现在还做不到光学隐身,所以他只能顺着注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在目击者的脑海中偷换概念,将自己的存在合理化。比如说,他现在正漂浮在空中,那么看到颜守渊的守卫就会认为他是一只鸟。
如果你的行踪暴露在了一个精神力者面前,那么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反打,不要再考虑逃跑,因为你已经被精神力锁死,没有丝毫脱离的可能性。
一记冰锥,颜守渊轰开了吸血鬼罗丝所在之处的木制屋顶。他带着阳光从天而降,在罗丝反应过来之前就用念力制住了她。
行事谨慎的颜守渊同时收摄了扩散的声波,让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颜守渊带着他的战利品,用念力反推地面,像是火箭一样冲上了天空。
脱离地面之后,念力便无法再克服重力,于是他开始下降。一双透明的羽翼在他背后瞬间张开,只见他用力地扇动两下翅膀,然后就像是神话中天使一样飞了起来。他平稳地落在了烛炉堡的门口,孙教授、扎格和尼德兰已在这里等了许久。颜守渊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一时竟说不出话。
伊索尔达是一个平凡而温柔女子,一路上她对众人多有照顾,就连身负国仇家恨,内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糖也对她有好感,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颜守渊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他怀中的吸血鬼罗丝被勒地生疼,呻吟出声。
“伊索尔达……死了。”
颜守渊在孙教授发问之前,抢先说出答案。
“……”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不能接受这个沉重的事实。
“伊索尔达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颜你说清楚。”
孙教授着急地问道。
“伊索达尔被我安置在了亡者之厅。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但是我己经找到线索了。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
颜守渊混淆了烛炉堡里掌柜和侍者的感知,让他们忽视了自己怀中的吸血鬼。三人聚在了颜守渊的房间里。
颜守渊用念力将吸血鬼束缚在了正对着窗户的椅子上,然后弄醒了她。
“告诉我是不是你们的人制造了风盔城中的惨案?”
罗丝是吸血鬼,有着惊人的恢复力,颜守渊一放开对她意识的控制,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被阳光一照,她露出了獠牙,像野兽一样不断朝着三人嘶吼。但她并没有像传说中描述的那样一见阳光就灰飞烟灭。
孙教授看到活生生吸血鬼在自己面前嚎叫,吃惊道:“她是吸血鬼!”
“对,我在灰民区抓住到这只吸血鬼。伊索尔达的内脏被取走了,而且伤口上还有死灵魔法的痕迹。死灵生物,死灵魔法,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颜守渊看罗丝还不老实,便也就不再多问,直接下手搜神。他强横的意识直接冲入罗丝的识海之中,正面击溃了她的主意识,李代桃僵地接管了她的识海。
翻查多时,找到的大多都是一些琐碎的生活细节,有用的东西并不多。这个吸血鬼族群的组织结构十分严密,新加入的罗丝还处在考核期,只知道她应该知道的。
不过从罗丝的记忆里颜守渊发现,这吸血鬼族群可不简单,他们在风盔城里盘桓多年,树大根深,可谓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而且杀人取材这事,在他们之中是很常见的事。罗丝曾听其他人抱怨过族长的无理要求,比如说:要求他们在三天内上交双月皆隐时出生之人尸身一副、黑色灵魂石两颗。黑色灵魂石好说,随便杀两个智慧生物就能凑齐。但是你要说在三天内找到双月皆隐之时出生之人,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果然是这些该死的吸血鬼干的,我要你们都去给伊索尔达陪葬!”
颜守渊盛怒之下,法相之力透体而出。
罗丝只觉得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从四面八向她压了过来。巨兽先从她修长的美腿开始吞起,然后是她那曼妙的腰身。无形地巨力彻底地碾碎了罗丝的骨骼,将她的下半身挤压成了一团肉泥。
声音被念力之墙阻挡,罗丝的痛嚎丝毫没有泄露出来,孙教授和扎格只能看到横飞的血液和四溅的骨肉,这只吸血鬼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碾成渣滓。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罗丝觉醒了她的第一个天赋魔法——“女妖之嚎”。
凄厉尖叫声打破了静音结界,罗丝发出的高频声波使得屋中的玻璃制品纷纷炸开。烛炉堡中的客人和侍者本能捂起耳朵,但这完全不管用,因为女妖之嚎是一种精神上的即死攻击。很快大部份人的神智已经开始混乱,嚎声要是再持续一阵,怕是大多数平民都会因为通不过豁免判定而死亡。
颜守渊因为缺乏和魔法师交手的经验,虽然女妖之嚎伤害不了身为精神力者的他,但还是成功地迟滞了他的行动。生死一刻,罗丝燃起浑身精血,化作无数血蝠,从被声波破开的窗户逃了出去。
“该死!你们赶紧走,直接出发去冬堡。我们到那里再会合。”
风盔守卫听到嚎叫,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眼看事情已遮掩不住,颜守渊当机立断,没去管逃跑的罗丝,而是带上了宝箱,用念力抓起扎格和孙教授从破损的窗户冲了出去。
孙教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城外,一辆豪华的厢式马车,正等着他们。
“这是我买下的马车,食物和衣服我备好了。你们赶紧走,不然等会卫兵来了就说不清楚了。”
颜守渊一把拽下了雇来的马车夫,随手朝他扔了一把金币,着急地对着孙教授说道。“那你怎么办?”
“你们不用管我,我要留在这里,让他们血债血偿!”
颜守渊把宝箱放到车上,然后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
孙教授知道自己和扎格留在城中只会是给颜守渊增加麻烦,便也不再矫情,转身就跳上了马车。
“不要冒险,碰到不可力敌的敌人就撤,等实力足够,我们一起再来算帐也不迟。守渊,你千万小心!”
孙教授情深意切的嘱咐道。
“我会的,你放心。”
说完,颜守渊精神力一动,拉车的两匹骏马就飞驰了出去。看着孙教授和扎格的马车越走越远,颜守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接下来可能要将风盔城翻个底朝天,混乱之中万一有人盯上了孙教授和扎格,那麻烦可就大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颜守渊脸上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风盔城的守卫们追着他在天空中划过的轨迹,从城门涌了出来。颜守渊从来没有将普通人放在眼里,只要不能抵御他的幻术,一般人来多少死多少。当然他现在的敌人不是他们,而是风盔城里的吸血鬼。
不知道城里的哪个大人物会是幕后黑手?这个吸血鬼组织纵横多年,但却一直没有人管,颜守渊不信他们背后没有人。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藏在哪,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颜守渊从人群中穿过,手上不住摩挲着一枚青叶。
……
……
“男爵,救救我!血,快给我血!”
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罗丝本能地向她的尊长求救。
维伦兹看到只剩半个身子的罗丝,很是吃惊。
“喔,我的宝贝,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不要怕,已经安全了,来先喝点这个。”
说着维伦兹抱起罗丝,将酒杯里人血给她喂了下去。鲜血入肚,罗丝的状态一下子就稳定住了。她下半身的伤口飞速地合拢,不再继续出血。
维伦兹将罗丝放在桌子上,把装着鲜血的酒瓶递给了她。一瓶接着一瓶,罗丝很快就喝光了男爵所有的存货。
罗丝饮入大量鲜血,很快,她苍白的脸就因为醉血而变地通红。罗丝操纵着身体里满溢的血浆,将它们往下半身导去。男爵也在一旁协助,鲜血在魔法的作用下凝固,补全了她的下半身。
由鲜血构成的躯体经过一阵蠕动,像是蚕虫蜕皮一样结出一层血痂。罗丝轻敲了一下,只蝗“咔嚓”一声,血痂裂开,露出了她白晳的大腿。做完这一切,罗丝因为精神消耗过度,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维伦兹男爵爱怜地抚摸着晕迷的罗丝,口中还喃喃自语道:
“喔,我可怜的罗丝。”
“彭”的一声响,男爵家的大门被不可阻挡的念动力击飞,颜守渊迈步走了进来。
男爵的反应很快,瞬间就从背后伸出一对蝠翼,护在自己和罗丝身前,挡住了飞射而来的木门。张口一吐,就是三道怨毒血箭,反袭向了破门而入的敌人。
无形的法相在空中与血箭相撞,只听“滋滋”两声,血箭就被消磨掉了,没有对颜守渊造成任何威胁。
将法相凝实至身体表面,颜守渊冲到了男爵身边,双手使劲,暴力地将吸血鬼的蝠翼生撕了下来。维伦兹发出了一声尖叫,张口便向颜守渊的脖子咬来。法相随体,念动力的一个冲击就将他撞飞到了墙上。
颜守渊狞笑一声,法相扩张了出去,将男爵死死地按在墙上。
“砰、砰、砰、砰”四声连爆,他残忍地将维伦兹的四肢压爆了。这四朵溅起的血花让颜守渊胸中郁结之气得以舒畅。
“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尊敬的维伦兹男爵。”
颜守渊看了一眼昏迷在桌子上的罗丝,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