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转瞬即逝。
当年,凰玉烟几近夭折,凰家主突然想起人界远近闻名的天冥老人曾经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并且还给自己留下了一块玉牌。
权衡利弊之下,凰家主使用玉牌,终于找来了天冥老人,为了给凰玉烟续命,天冥老人便将凰玉烟带离了凰家,且又见她骨骼清奇,是个人才,顺势又收为了徒弟。
至今,十年了。
……
青雾峰之中的某处,灵兽遍地,树枝繁茂,一片一片的绿叶上折射着阳光,照耀到池塘之中,灵鱼游跃,好不活泼,开过垦的药田里种满了灵草,仔细一瞧,才会知觉这药田里皆是天地之下稀少含有的灵草,每一根拿出去,都会引起人界轰动。
木屋还是那座木屋,只不过周边多了点生机罢了,木桩也被剪枝的毫无杂乱,齐齐整整,不难想象,这木屋之主是相当珍惜这方小天地的。
池塘之间,水流之上,灵鱼之中,有一白衫小女盘膝坐在水平面上,衣衫微微沾湿,鱼儿在她的身下游来游去,不时跳跃荷花之上,溅起的水花萤萤闪烁。
突然!小女周边的气流急剧流动,白雾飘渺不定,时聚时散,又轰然炸开,鱼儿猝不及防就是一倒,慌忙之下潜到了水底,偷偷瞄望顶头上那闭眸修炼的幼女。
一股寒流从她身上迸发,流传到荷花边上,又降临到水面之上,只见,荷花荷叶片片冻僵,寒气从根茎由内而外地染开,一层一层薄薄的冰霜覆在花上,幼女身下的水面结成小小的冰地,从她开始往四处凝结。
片刻,整个荷花池塘都变成了冰地,鱼儿被封在水底,荷花被冻住花根,而那幼女,却不曾受过一点影响。
双手结印,冰蓝色的冷光在她的指头之间涣散,最后缓缓消失,幼女这才睁开双眸,霎时间,天地万物为之失色,清水荷花彼此黯淡,鱼儿看呆了眼,痴痴的凝望着那佳人之姿。
左眼如炬,右眼如海。
一金一蓝的异眸如此的怪异,却又如此的惊艳,只是这幼女冷清冷情之间,早已把眸中的温情褪没了,只剩下一副淡漠无情的双眼罢了。
幼女看来只有髻年方龄,却生的极其极致之美,杏眼剑眉鹅蛋脸,挺鼻樱唇肤凝脂,也难怪那两师徒总玩笑似得道一旦她走出去,定是个祸害了。
凰玉烟张开双手,两手环绕不同颜色的灵力,左手是冰蓝色的雾,并且伴随着阵阵寒气,这力量之强,仿佛稍微一碰,手指便会迅速冻结。
右手上流转着黑色的团雾,除了同系能力的灵修,旁人只要微微粘上那么一点,即可腐蚀全躯,毫不保留。
凰玉烟三岁那会,便被天冥老人测出了冰灵力,而后两年,又再次测出了暗灵力,这两种灵力,都是人界之中相当含有的,无论是哪一种灵力,都具备了相当强大的实力。
人界之中,普遍的都是金木水火土,稀有的一般为光与暗,还有就是雷,传说中真真正正的稀有种,就是冰与风了。
然而稀有灵力之中,凰玉烟就占了两样,可畏是人界唯一一个了。
除了稀有种,还有一种灵力也是比较含有的,那就是变异性的金木水火土,这么说吧,金系呈现金色,变异的金系则呈现金橘色。
木系为翠绿,变异木为藤绿。
水系为湖蓝,变异水为深蓝。
火系为红,变异火为橘红。
土系为土黄,变异土为柠黄。
冰系灵力则为冰蓝色,风为青色,雷为紫,光为银白,暗为墨黑。
梵子尘就是光系灵修之一,人界里,茫茫人海之中,只有三个人是光系,梵子尘就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便是天冥老人的师弟,鹤云腾,最后一个,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有人说他可能去游历了,也有可能早已先逝了。
凰玉烟起身,走进木屋里,换了一身利落方便的练功服,拿过地上的药篓背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穿过熟悉的小道,小树林和大道,转身走去山崖边沿的石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今日师父要求我采清晨的鸽子草和黄昏时分的落日菊,这两者相隔五里之远,动作要快点了。
凰玉烟这般想着,脚下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一个早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正午又到了,很快便是黄昏了,落日菊采摘时的药效要在黄昏的时候才最饱满,多一刻少一分采取药效都会流失许多,因此天冥老人特别要求凰玉烟这个时候摘取。
高猿长啸,空谷传响。
凰玉烟背着整篓的鸽子草来到山底处的青禾山谷,走在边沿的石头小道上,每天这个时候,黄昏时分的晚霞都尤其美丽,姹紫嫣红的玫红金黄喷洒在这里头,美不胜收。
然,天色越晚,山谷的雾气就越多,晚走一步,也就越难看清前方的路口,而危险,也就会多上半分。
停下脚步,凰玉烟抬头看看天色。嗯,还有两个时辰,黄昏就会过去,要赶紧找到落日菊在哪。
“噗--啪!”
石道旁的小林间突然发出了响声。
凰玉烟脚不停蹄,视若无睹,继续往前走去。
估计又是哪个出来觅食的灵兽遭殃了…
“砰---锵!”
这次的动静比之前更甚。
凰玉烟依旧未停下脚步,仍然继续走着,直到一股淡淡的气味飘到鼻前,她才稍微停下。
人血?
凰玉烟转身走向小林,拨开半人高的草丛,顺着气味的源头缓缓走去,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槐树下,有一个身影躺在那里。
走近一看,是个满身鲜血、气息奄奄的男孩子躺在槐树下,看起来伤势不轻,估计快没命了。
呵……
凰玉烟瞧了男孩一眼,又再次转身而去了。
死了也好,这里是师父隐居山林的地方,本就不能被人发现,要是救了他,把师父的住处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救我…求求你……”枯哑地声音响起,男孩艰辛地睁开眼睛,却只模糊地看见一个白影渐行渐远。
“……”凰玉烟停下脚,微微侧身看着那人,面无表情,冷漠至极。
男孩颤颤地朝凰玉烟伸出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救我…救我…”男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仍然在坚持着重复着这两句话。
然,凰玉烟依旧无动于衷,她就这么看着男孩朝自己伸手,却仍然没有动作,双眸之中没有半点情绪,如同活死人一般失了七情六欲。
自古以来,帝王无情,烟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