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国,清晨六分之时,各个商铺都在备货,忙碌的狠,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开早市了。
喧喧嚷嚷的大街上,一黑袍人走过,路人皆疑,抬头而望,只见这黑袍何其大,长至脚上,其黑帽盖掩了那人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这是谁呀?”一个卖茶果的小店老板小声道。
一旁准备搭棚的商贩转身看了一眼,随口道:“不知道,怪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该不会是别国的犯人吧!”卖蜜饯的大娘惊声大喊,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别瞎说,是犯人的话怎么可能通过那群侍卫走进来呢?”水果大娘的丈夫劝道。
“那裹这么严实干甚?该不会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吧,哈哈哈!”多嘴多舌的卖鱼佬调侃道。
…………
哪知黑袍人对路人的声音视若无睹,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似得,脚不停蹄,直到离开了众人视线。
路人也没想什么,就当是看了个热闹,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哎!温别庄今日特别推荐梅花酒,各位客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呐!”
一栋招牌名为“温别庄”的酒楼前,小二正卖命地招揽客人,见一个就喊一个。
小二正喊着,低头不经意看见,一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路过温别庄门前。
秉着一个客人都不能错过的职业操守,小二也懒得管黑袍人奇不奇怪了,净朝着他大喊:“客官,赶路累了吧,要不要进来喝杯梅花酒?”
黑袍人脚一顿,才想起自己似乎……两日都未曾吃过东西碰过水了。
算了,喝杯水就走罢。
转身朝温别庄走去,那小二见自己终于拉了个客,笑的格外高兴,赶紧给黑袍人让开路,笑道:“客官快快里边请,今日的梅花酒可是用上好的露水酿的呢!特别的醇!”
黑袍人跟着小二走进温别庄,先不急着坐下来,而是四处都看了一眼。
环境还挺好,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横,也没有华而不实的墙饰,这栋酒楼全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建造的,四周围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因为是清晨时分,温别庄暂时还没什么客人,倒也落个清净。
“客官快请坐,喝点什么?”小二拿过干净的抹布在桌椅上擦了擦,朝着黑袍人问道。
“有厢房吗?”淡淡的声音响起,闻声辨不出男女,确格外的悦耳。
虽说现在还未有什么客人,不过黑袍人似乎还是不喜在人前露面。
小二闻言一惊,赶紧回道:“对不住啊客官,咱们温别庄只是小酒楼,尚未建造厢房,只有大堂,不过,咱们这的酒可是一等一的好,这街坊四邻的人可都是夸不绝口呢!”
黑袍人似乎无奈,微微点头,便转身走向了靠窗上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并道。
“给我来一壶人参酒”
小二见黑袍人终于坐下点酒了,连连点头哈腰,憨笑:“人参酒是吧?好好好,小的这就给您拿来!”
好奇怪的人啊…
小二心想,不过既来都是客,也不能太过逾越,便赶紧去准备酒水了。
小二刚走不久,又有几个大老粗模样的客人进来了,他们似乎是一伙的。
刚一坐下,见没有小二上来,便冲着厨房大喊:“哎,小二的!给老子来一壶烧刀子,再来两碗猪头肉!”
“好咧!客官先坐,马上就来!”小二在厨房大声应道。
片刻,小二端着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先是走到大老粗那,陪笑着脸:“客官常客呀!这是您要的烧刀子和猪头肉”
随后小二又走去角落那:“客官久等了,这是您要的人参酒”
和黑袍人说话时,小二的语气明显谦和了不少,看起来是个懂眼力的人。
没过半个时辰,温别庄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刚打鱼回来的渔夫,准备开早市出仓的商贩,一宿未眠的醉鬼,花天酒地的贵公子…
温别庄开工的小二也渐渐多了起来,四处端菜走动,大堂就越发热闹了。
黑袍人帽子下的秀眉微皱,他可真是不喜这热闹人多的地方…
不过看着眼前的酒壶…
这温别庄可真是好,小二不会为你事先热好酒水,而是提着火炉和烧水壶拿给客人,让客人自己烧酒喝,自己控制酒的醇度,这样就能防止无理取闹的客人挑三拣四了。
到时候酒不好喝,怪只能怪客人自己烧酒的技术不好,与温别庄无半点关系,他们只是提供最好的酒水给你罢了,如果酒烧的不好,还会落个浪费酒水的名号。
啧,这酒楼还真会做生意。
黑袍人拿起火柴,点燃火炉,正准备烧水,就在这时,喧嚷的大堂突然寂静下来了,鸦雀无声,半点声响都没有。
黑袍人微讶,抬头,只见整个大堂的人群视线都集中在门口那去了,就连走动的小二也都纷纷停下脚步,看着门口,瞠目结舌。
顺势望去,只见门口出现的是一位面具美男。
淡水蓝色的长衫绣上云纹,清淡的着装看得出此人并不高调,三千青丝只用一玉衩挽起,垂至及腰,眼睛那盖着一副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副薄情朦胧的剪眸,桃花双眼厚唇瓣,眉目如画若神人,虽说已带了面具,却更添一份神秘莫测之感。
不理会满堂众人的视线,面具美男泰然走进大堂,随意扫眼一看,只剩下角落那黑袍人旁边还有座位了。
脚步微动,面具美男一下子便坐在了那仅剩的空位上,至始至终,一人未瞧,从容淡定,仿佛视若那投来的视线为草木地石,身里身外都不经意透着一股淡情薄利的气质。
见人家无作高调之事,大堂里又都是性情中人,便不好去扰了人家清净,又开始自顾自的喝酒了。
不过此仙人之姿一来,众人心底难免会犯了嘀咕,就连说话喝酒的闲情逸致都快没了,这大堂比之方才更是安静了不少。
小二收了收神,整理下自己的帽子和衣褶,几步走去面具美男那,笑问:“这位公子,请问来点什么?”
“一壶龙井,谢谢”面具美男嘴唇轻启,浅笑回道。这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方才知他的声音如空灵之音,尤其赏心悦耳,令人不禁生愧。
大堂的人群虽表面无事,继续猜拳喝酒,实则心里再次泛起了波涛,这样如仙人下凡一般的男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最淡定的无非就是那黑袍人了,他从始到终都只是在面具美男出现在门口之时瞄上一眼罢了,一直到那美男坐落到身旁的空位,黑袍人都未曾再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