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一个仲夏夜,整个翟家灯火通明,人人自危。幸得最后弄璋之喜,母子平安。不然……还不知要死多少冤枉人!
翟老爷子喜得长孙,想起方才红房内的危险,以及当今凶险的局势。便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给男娃娃取名为天安。
兜兜转转,时间一下子就到了十二月中旬。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六区的市井小民正在呱呱地议论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你听说了吗?沈府大少奶奶要生了!”
“不过应该足月了罢。”一个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呢?有人买通了三府旁的医馆!大少奶奶这胎……注定凶多吉少!”一人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看来那沈家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就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这都是报应啊!”
“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
接着,因着有心人的挑拨,风向渐渐歪了……
此时此刻,沈府。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外面的风向对我们很不利。”沈影伏在地上,汇报着情况。
沈信礼本就因着孟氏早产而甚是心烦,现在又收到如此糟糕的消息。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骂:“混蛋!”
正打算进屋的孟清辰听到沈信礼的怒骂声,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走进屋,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沈影不卑不亢地外界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孟清辰听完后,眉头不经蹙起。他闭上眼睛,接着又睁开,那双眼霎时雪亮的吓人。
“姐夫,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沈信礼看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
阿眠还在红房里没出来,他的确没有心思去管这些糟心事儿。
“少爷,少爷!”管家沈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怎么了?”沈信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沈老面上喜忧参半。他低下头,声音微喘地说道:“恭喜少爷喜添贵女!府上弄瓦之喜,老爷很高兴,给小姐取名宁……”
“沈宁?好名字!”沈信礼顿时乐了,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孟清辰也高兴地扬了扬唇,本是冷冽的眼神霎时间柔和了不少。
他关切地问道:“囡囡尚未足月,可是安好?还有姐姐,她……”
沈老未等孟清辰说完就开始摇头。
孟清辰呼吸一窒,他有些艰难地问道:“她们怎么样了?”
沈老愁容满面的说道:“小姐是早产儿,身子会要比普通孩子差上许多。大夫说……大夫说最好把小姐带到江南一带,那边气候温和,对小姐身子有利。”
“夫人呢?”沈信礼痛苦地闭上眼,问道。
“夫人她……大夫说,夫人这次伤了底子。可能……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沈老吞吞吐吐地说道。
“……老爷他们知道了吗?”沈信礼额角上青筋暴起。
沈老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不知道。”
“封锁消息。”
“是。”
“还有那个大夫,他知道得太多了……”
沈老一愣,接着慎重的点了点头,应声退下。
孟清辰沉默了很久。他想起之前接的那个电话,出声试问道:“姐夫做何打算?”
沈信礼直起身子来,叹息一声,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宁儿送去江南,正巧母亲上次嚷着要抱孙儿享清福。”
孟清辰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姐夫,有没有想过抱养一个与宁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儿?”
沈信礼闻言,忽得站起来。
“你的意思是……”
孟清辰点点头。
沈信礼陷入沉思。孟清辰也不说话,只等着答案。
“……好。”沈信礼说着。
“这件事你全权负责。”
孟清辰点头应下。
“谢谢。”
孟清辰一愣,笑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信礼笑了,上前,拍了拍孟清辰的肩膀,走出房门。
……
“亲家。”翟于临唤道。
“谁是你亲家!”
“之前说好的,可不许抵赖啊。”
沈信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说咱俩孩子多有缘!俩名字合起来,正巧凑成一个‘安宁’,不正是我们所期盼的吗?”翟于临聊有兴致地说道。
沈信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今个儿怎么了?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翟于临凑上前,问道。
沈信礼摇摇头。
翟于临见状,撇了撇嘴,没有再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