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从二零一一年开始的,那年苏小陌高一。
很多时候,或许仅仅只是一点点的改变,整个人生轨迹也就发生了改变,我们便称其为蝴蝶效应。
苏小陌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美人”,她白白的,瘦瘦的,除了个子高高的,其他都是小小的,小手小脚。巴掌大的脸上,一双不大不小刚刚好的丹凤眼总是顾盼生姿的,眼线微微上挑无辜中又平添了几分艳色,眼窝旁有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的时候总有种让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的给她的感觉。
苏小陌因为早产而先天不足,苏爸苏妈就变着法子地给苏小陌补身体,也从来不要求苏小陌用功读书,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健健康康的长大。或许每个大人都是这样的,当他们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孩子的时候,他们希望他很聪明,比别的孩子要好;但是当他们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而苏小陌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的。
用她从幼儿园认识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们各自成家还有事没事一起唠嗑的铁闺蜜钱大妞的一句话:这姑娘运气真不是一般好,你的早产为你将来的幸福生活奠定了必要的基础呀。随便提一句,她可不可以回老妈肚子里再重新早一点出生呢。
钱大妞原名钱雨霏,是苏小陌最好的铁姐们,是个咋咋呼呼的可爱型小美女,小脸白白嫩嫩的,苏小陌就常常忍不住上手捏两下。两个人个子都高高的,小学一年级时钱妈和苏妈投缘呀,两人一见到就忽略了两个小朋友唠起嗑来,钱妈:“这姑娘长得真俊呀!”
苏妈:“你这姑娘长得多活泼可爱呀。”
······
反正后来就是两个妈妈拉着两个小朋友的手,说:“刚好这两姑娘一般高,可以做同桌,你们要好好相处呀。”
留下苏小陌和钱雨霏大眼瞪小眼。
钱雨霏:这姑娘这么瘦弱,好可怜,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罩着她。
苏小陌:这姑娘脸圆圆的,红扑扑的,胖乎乎的。
虽然因为上课说话,老师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只做了一个学期的同桌,但是也为她们漫长的友谊奠定了基础。
后来的后来苏小陌才知道原来有一种人叫做外强中干,还有窝里横。钱大妞敢指着苏小陌的鼻子无理取闹?她敢!她敢指着别人的鼻子横眉竖眼?她还真不敢!
所以当第N次她哭着跑到苏小陌面前说她同桌,一个还挂着鼻涕的小男生老超过三八线的时候,苏小陌很无奈,不是说要罩着我吗?
苏小陌吃惯了各种好吃的,对于好吃的她有一种执念。对于朋友,苏小陌曾经很义正言辞地对钱大妞说过:“一个人如果能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分给我吃,她一定是个好人,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于是,有了后来的一语成谶,谁也想不到,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你丫怎么没撑死,胖死呀。”
“我是早产儿,体质原因。”苏小陌舀了一口钱妈特意给她做的酒酿圆子。“钱妈妈,你做的真好吃,我下次还来吃。”
“好呀好呀,小陌,多吃点,锅里还有。”钱妈妈瞪了一眼钱大妞,“你别欺负小陌,坐没坐相,你看看小陌。”
“妈,你是不是我亲妈。”钱大妞瞥了眼笑得正欢的苏小陌,“你还笑,吃完赶紧走。”
“我吃完还要和钱妈一起看电视剧呢,钱妈,哦?”
“你赶紧去写作业,我还要和小陌一起看电视剧呢。”
钱大妞:......
用钱大妞的原话就是是:真相是苏小陌才是你的女儿,我是捡来的吧。
苏小陌,钱妈默然:你才知道呀。
当然尽管钱雨霏有点怂,但是对于如果有人欺负苏小陌,她总会大义凛然地会挺身而出······
话说回来,反正不怎么用功一直保持良好心态的苏小陌和拼死拼活的钱大妞,中考一同考上当地最好的高中市一中。一中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校,除了成绩好的还招了很多特长生,不过好学生负责好好学习,特长生负责比赛替学校争光,他们各司其职,从来都是未经分明,完全没有交集。
全校一共有十二个班,其中有四个实验班,按名次均匀的把成绩好的分在了实验班,特长生分散在各个普通班。苏小陌是特长生里的奇葩,用钱大妞的一句话就是:你是特长生中成绩最好的,你是成绩好的学生中有特长的。所以苏小陌被分进了是实验班四班,钱大妞在普通班8班。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学习,实验班被单拎出来放在一座教学楼里,也就是说苏小陌要找钱大妞就得从这座教学楼走到另一座教学楼,其路漫漫兮······
苏小陌是从A中升上来的,A中在市里只能说是中偏上的初中,倒也不是说苏小陌只能上A中,但A中是离苏小陌家最近的,苏爸苏妈怎么舍得让小小的女儿住校呢。
在A中苏小陌的成绩算是上是名列前茅,但是一到了这人才济济的市一中,周围全是真学霸,而她这个伪学霸就变成了重点班里为数不多的异类。毋庸置疑苏小陌算是聪明的,很多时候大家都在自习课上奋笔疾书,她在看漫画,很多时候台上的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她在画画······
画画是她众多爱好里最喜欢的,幼儿园时苏小陌瘦瘦小小的,生日小又坚持和同龄人一起上学,大家都不愿意和她玩,苏爸苏妈又想陶冶一下女儿的情操,让她学学小提琴,学学跳舞,学学画画啥的,最后很多都没坚持下去,画画确是她真心喜欢的。
老师很喜欢苏小陌,虽然大多数她都在开小差,但是看着她懵懂无知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黑板,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止不住就心软了。毕竟这个世界颜即正义。
当然也有老师狠着心在办公室训了苏小陌一顿,但是看到月考的排名又觉得对这孩子应该放宽点政策。倒不是说苏小陌的成绩很拔尖,但是在竞争激烈的市一中总能恰在中偏上的位置,虽说不拔尖但也不差呀。这让排在苏小陌后面的同学很是嫉妒:小样,我还能考不过每天不打铃不进教室,老师不催不交作业的苏小陌,呵呵······
尽管如此,苏小陌的人缘还是很好,不用说男生,哪个对着这么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不细声细语,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就怕吓着人家小姑娘。
就连女生都很喜欢她,漂亮没关系呀,不要乱勾搭人就行了。
苏小陌很腼腆,她不爱和不熟的人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里,如果别人不搭理她,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找别人。对于男生除了必要的交谈,基本上不会和男生说一句话,反而对女生挺好,女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愿意和苏小陌说,苏小陌基本上都是面带微笑默默地听着,有时候鼓励一下,安慰一下,然后也不会把事情说给别人听。
当然还是有那么几个不喜欢苏小陌的女生。白瑾和她的一群小伙伴们抬着下巴无从苏小陌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的时候,苏小陌默默地收回了打招呼的手。
旁边的李岚看不过去了,“你是不是傻,谁都知道白瑾不喜欢你,你还跟她打招呼干什么?”
苏小陌有些轻微的近视,除了平时上课时间带眼镜外其余时间都不带眼镜,半眯起了眼,眼窝旁的泪痣显得格外的妖异,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不知道呀?”
“我也讨厌你,”李岚有些无奈,这个小妖精,勾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说起和白瑾的一段孽缘,苏小陌很无奈。
四班有个学习委员乔哲晟,此人成绩就没有出去全校前三。偏偏此大神还是个谦谦公子,简直算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高一寒假的一次班级聚会,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这位才貌俱全的乔大神有没有喜欢的人,乔大神说有。大家纷纷起哄,然后又问是不是四班的,乔大神说是。据李岚所说那天白瑾的一帮好友都纷纷揶揄白瑾,那时白瑾整个人都红扑扑的,脸好像要滴出血来。然后闹事者又不嫌事大问乔大神喜欢的人在这些人中间吗,然后桥大神竟然说没有。
喜欢的人是四班的。
不在这群人里面。
然后那天没有去聚会的女生就只有苏小陌和赵琳琳两个人。
然后赵琳琳是个大胖妞,于是大家毫无疑问地认为乔大神喜欢苏小陌。苏小陌是当天晚上接到李岚的电话的,那头的语气满是灾乐祸:“让白瑾自以为天下第一的样子,每个男生都喜欢她的样子,我看就是她故意让他们问乔大神,现在出丑了吧,哈哈。”
挂了电话,苏小陌觉得有些懵,她都没有和乔大神说过几句话,乔大神喜欢的难道不能是男生吗?
所以可想而知那时候BL漫画有多误人。
等到第二学期,苏小陌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乔大神每天催着她要作业,总是在她开漫画看得入神的时候,夺过她的漫画,美其名曰帮助同学。然后苏小陌抬起头就能看到白瑾和她一若干好朋友如针一般得犀利视线,简直就是如芒在背。
苏小陌:……
时间过得很快,高一马上就要结束了。“小陌,待会就上体育课了,今天是是篮球考试,你的篮球呢?”李岚抱着篮球跑到苏小陌跟前。
“忘了。”
“老师上节课说了,让每个人都要带的。”
四个实验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所以苏小陌在这栋教学楼里是借不到篮球的。苏小陌看了看手表,离上课还有8分钟,连忙放下素描笔,起身,“李岚,我去八班借个篮球,你先去操场吧。”
苏小陌一口气跑到B座的二楼。
要去8班就必须经过一段走廊,那条走廊本来就不宽敞,然而走廊上还有很多男生在放风,他们相互推搡嬉闹着,使得这条走廊更加狭窄。苏小陌有些进退两难,深吸了几口气,苏小陌刚想绕过那个男生,没想到那个男生刚好躲避了另一个男生的一推,往后一退,挡在了苏小陌的眼前。苏小陌抬起头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男生很高,原本一板一眼的校服很随意的穿在他身上,竟然显得有些恣意。
那个男生也扭头看了苏小陌一眼。苏小陌入目的是一双冷淡的深邃的眼,如古井里的水,毫无波澜的平静里带着似能看透你的力量。苏小陌不喜欢这种侵略性的眼神,好像是猎物被盯上的感觉,撇开视线。轻轻地退后了几步,低着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地说了句:“能让一下吗?”
“你说什么?”男生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在这时,走廊上的男生都哄笑起来,“哪里来的漂亮姑娘······”“找谁呀,我帮你叫呀”······
苏小陌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分钟。苏小陌抬起手有点用力的把挡在前面的男生拨开,假装淡定地走过了他们。
钱雨霏刚好慢悠悠地从卫生间走过来,一抬头就看见男生堆里那个娇嫩的小姑娘不是她家苏小陌吗?那群大老爷们一个个眼睛都快掉出来了。钱雨霏往前跑了几步,拉过苏小陌,“小陌?你怎么来了?”
“钱大妞,有没有篮球,借我一个。”苏小陌拽着钱雨霏的袖口,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来。
“我没带篮球,我帮你问我们班的人借一个,你别急。”说着就拉着苏小陌又重新走到了男生面前,“哎,萧逸帆,你把你的篮球,借给我呗。”
苏小陌感觉到很多陌生的专属于男生的气息,有些紧张,全程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等会。”萧逸帆走进教室,把篮球递给钱雨霏,挑了挑眉“是给这个美女借吗?求介绍呀。”
“滚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样的肯定不行,要是长大像陈言那样好看,就勉强可以。”钱雨霏接过篮球,递给苏小陌。大家都没有注意,角落有个身影听到这话微微挑了挑眉毛,使得有本冷冽的面庞柔化了很多。
“下课你来我们班拿好不好?”钱雨霏一看闺蜜就知道她不自在了,“好,我来拿,你快去上课吧。”苏小陌冲着钱雨霏笑了笑,原本就娇的面容更是艳丽。走过萧逸帆身旁的时候,苏小陌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愿为美女效劳。”萧逸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痞痞地笑道。
苏小陌跑到拐角口的时候,隐隐听到身后传来嬉闹声。“刚才那女生正呀。”“钱雨霏介绍一下呀。”
“老大觉得怎么样?”
那道清冷的声音想起:“就这样吧。”
“老大的眼光当然高,老大这是有了唐安瑶就看不到任何人呀。”
······一群人笑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