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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围城,危城

圣瓦尔兹,西部战区的一座内线小镇。它在地理上的位置并不显眼,也不是什么军事意义上的兵家必争之地。小镇以“圣”字闻名西部战线地区,传说中某任大先知曾在这修行过一段时间,镇内的闪光教堂就是这位先知年代所建,一直在枪林炮火中屹立至今。教堂的白衣主祭信誓旦旦的向每一位祷告者保证,这里供奉的神谕是大先知亲手书写,神谕上记载“当天空染血的之时救赎之光将从死地指向生地,所有虔诚的信徒都会被庇护,而信徒们需要更加虔诚,以身心侍奉庇护他们的主”。

希望这份神谕是真的有用,因为,圣瓦尔兹,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城外的风声异常紧促,那是强风穿过微小的缝隙发出的刺耳声,比如制式钢甲的关节衔接处。城外的平原上已被挤得水泄不通,本不该如此,圣瓦尔兹虽不是什么战略重地,但它位在西部大平原上,地势平缓,是联络前线和关内交通的枢纽,每月都有大量补给从这运往前线。可像它这样的补给镇在整个西部大平原上有数十个。所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城内的最高指挥官,年轻的传说法师厄尔·格雷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座镇会陷入这样的死地局面。

城外的风还在紧促的呼号,城墙外空阔的平原上围满了不计其数的敌人,这种数量的敌方军队能打到这里,理论上只存在前线全面溃败,西部防线彻底崩溃一种可能。不过,抛开理论,这个世界的突变和偶然是你永远预想不到的。

城外数以万计的敌军不是联盟为设立西部防线而对峙的帝国狗的军队,城外的他们,或者说它们,或黝黑,或猩红,或暗紫的皮肤,或独角,或双翅,或多头的奇异外貌,令人绝望的真相这是一支整编的魔鬼军团。一支深入联盟战区没有多少军备力量内线的魔鬼军团。

多元宇宙最强大的军队一直存在争议,提名的就有虫族大军,天堂山炽天使军团,诸多恶魔大君的私人部队,还有就是魔鬼军团以及其他等等。这些都是在深渊最底层孜孜不倦进行着永恒血战的势力,而魔鬼一方只占据着十几层深渊位面,却在永恒血战的位面打下了三成疆土,恐怖如斯莫过于此。这样的军团,不是一条内补给线所拥有的力量可以抗衡的。

回防,必须回防,西部前线屯扎了第二,第五,十一,十七军团和一个高级盾塔团,按位面手册摘要的指导,二级军团以1:2.2来对抗一级军团,三级军团以1:1.6来对抗二级军团,最好回防3.6数量级左右的人数最为合适,这不过前线的三大军团中任意一个的八成人数,只要有一个军团来的及回防,我们还有救。格雷想了想,暗自苦笑,这已经不是我们有没有救的问题,这是关乎整个西部补给线的存亡。

但是,怎么回防?前线风平浪静,谁会知道,一整支魔鬼军团居然在内线狩猎。深渊位面向来有狩猎上层位面的传统,以满足他们的灵魂储备。灵魂结晶是深渊微位面的硬通货,这其中以虫族最为臭名昭著。获取位面坐标,搭建位面星门,以少量虫母搭配大量工虫和卫虫,在短时间内爆炸增值,等发现时已经是虫海战术的表演时刻,虫族的位面狩猎往往能重创甚至覆灭一些三级位面,对次级位面也会造成较大影响,这些令人作呕的虫子,在多元宇宙有着收割者的恐怖名声,灵魂的收割者,也是位面的收割者。其他深渊位面相对来说要平和一些,相对而言。魔鬼之王们获取位面坐标后搭建星门后,会派遣即将赶赴血战的军团来进行入侵,淘汰一些炮灰,留下精锐,所获即为血战军需,顺带磨砺即将血战的新兵,一举多得,乐此不疲。

对次级,三级位面来说,保护自己的位面坐标是整个位面物种的共同责任,这是他们诞生之时位面规则就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的使命。位面的神灵们也会在印记城供奉昂贵的祭礼,以求印记城保护他们的位面坐标,入侵者也会支付更加昂贵的费用来购买位面坐标。被入侵是必然的事,战争才是位面间永恒的主旋律,问题只在于被入侵的是哪个位面罢了。但即便如此,低级位面的主宰们还是心甘情愿的供奉着印记城,没有印记城的保护,位面就想在街上没有穿衣服的女人,不能再显眼了。

天空不知不觉已经变成暗红色,这是魔鬼的屏障法术,屏蔽大部分的法术,神术,主要用于入侵初期隔绝信息传递,来迅速建立前沿基地,稳住脚跟,方便下一步深入入侵。在位面狩猎这方面,深渊种族都有一套标准化的执行流程,这种对低级位面的入侵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走走程序的事。

格雷已经尝试过所有能试过的方法了,连梦境入侵一位前线指挥官都在刚刚尝试了,还没等入梦对方成功,自己的梦境内就出现了一群狞笑的小夜魔,摆脱这些小夜魔有让他受到了不轻的精神力创伤,现在的他没有全盛六成的水平。好在他的法师塔在最开始就被召唤而来,还在支撑着小镇的防御。他心里很清楚,元素池干涸的时候就是破城之时,而这些该死的魔鬼,不紧不慢的开始改造环境,空气中的元素含量越来越少,深渊气息越来越浓厚,元素池能支撑的时间大大缩短,天色近黑,而自己的法师塔恐怕撑不到天亮。

闪光教堂内,白衣祭祀艾伯安慰着不安的信众。“各位不要担心,这里是先知的故居,是光辉庇佑的神圣之地,一切邪恶在这里将被审判,请大家和我一起祷告,虔诚的信念会让主的意志在这降临,扫除一切邪恶,保护祂的信徒免受灾难。”白衣,是光辉教会内最普通的祭祀,一座圣地故居只安排一位白衣祭司担任主祭,简直就像孩童的过家家游戏。其实连瓦尔兹的“圣”字都是自封的,这座先知故居的真实性根本就禁不起推究。不过“圣”的称号是极为庄重的,圣瓦尔兹的地名是记录在联盟正式地图上的,而光辉神教也没有下达圣谕禁用圣字,也从不正式颁布圣的称号,只是派遣的教堂祭祀都称是圣地故居,这其中的态度也是很暧昧。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艾伯心里清楚,以这座教堂的级别,是不可能在破城后幸存的,他现在只能安抚恐慌的信徒们,避免还未破城就已经内乱。

真的没救了吗?艾伯一遍又一遍苦苦思考,受到圣字影响,镇内居民都是虔诚的信徒,甚至有几个是狂信徒,全城信教的情况在这个位面并不多见,不论出于对主的忠诚,还是出于和镇内居民的密切关系,他都不想这样等死。

“我主,请给您迷茫的仆人一点指示吧”艾伯在教堂内殿内跪坐,他的身前供奉着的便是那份传说中的大先知神谕。这份神谕拥有着货真价实的主神级力量,远远强于驻守此地的格雷阁下。

内殿很安静,没有什么发生,艾伯还在一次又一次呢喃着向神谕祷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破城时刻即将到来。

艾伯的内心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虔诚的白衣主祭内心还是感受到了恐惧和绝望,他癫狂的想着,我这样欺骗一群无知的平民在那等死,算什么?这是善良吗?他们可能连死前的与家人的最后告别都没有,就在那安心祈祷,因为我说主会保护他们。我这虚伪的善良到底算什么?

谎言,恐惧,绝望,伪善。

神谕仿佛感受到了信徒的苦难,终于发出暗金色的光芒,这是被唤醒的前兆。

“格雷指挥官,艾伯大人求见。”警卫员向格雷通报。“艾伯,你来了”格雷露出苍白的笑容,算是打了个招呼。“格雷阁下,我有办法能突破屏障求援。”“怎么做?”

格雷都不问什么办法了,他已经试过他所知的有任何方法了,如果这时候有其它希望,不管什么他都会尝试了。“神谕被我们的祈祷唤醒了,我主已经知道他的信徒在遭受苦难。借用神谕的力量绝对可以突破屏障,但是我只是个白衣祭祀,无法承载我主的伟力,而格雷阁下您无法运用神力。”

“所以,格雷阁下,我在这里问您,您愿意侍奉光辉我主吗?”

格雷眼神恍惚了一下,“你准备下仪式,一准备好我就来。”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应该还会犹豫,可是信仰神教,这意味着他一身的魔力将悉数转换为神力,从此个体的修炼再难精进,从此仰赖光辉之主的神眷,这对一个信奉真理的传说法师也是来自心底的承重一击。

甩了甩头,格雷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活下去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但在之前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转换神力后,法师塔的操控该怎么办。

短距离传送,格雷来到法师塔内,这里还有十几位低级法师在苦苦支撑法师塔的运转,这些低级法师在这时候都是炮灰,可能连炮灰都不如,他们几乎都是军方培养的战争法师,清一色火系人形炮塔,而地狱位面物种的火抗之高完全无视这些低级火法。这些拿岩浆洗澡的怪物,火球,火墙,炎枪术连破防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也没法操纵这个庞大的法师塔,精神力覆盖下几层对他们都很勉强,好在格雷已经有了人选。

“卡奥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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