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尊卢凌众恨不得将那龌龊之人大卸八块。
但那人早已遁入苍茫之世,广阔大陆、茫茫人世他又如何得以寻觅、报复。
心中虽恨,但苦于无门,尊卢凌众强压怒火,将这份怨仇压入心底,转身对道士问道:“你对一祥山了解多少?”
道士听得一愣,转目看向尊卢凌众的同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略作沉吟,道士开口问道:“怎么,你想打一祥山的注意?”
尊卢凌众冷着一张脸轻点下颚。
“哎……”道士眼眉一挑,抬头仰望,似劝似挖苦地说:“看来你真是活够了!想去送死,也轮不到你们俩孩子啊!”
“我们想干什么用不着你操心,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们!”月雨晴冰冷的说道。
微微转目,道士正巧与月雨晴的目光接触在一起。
月雨晴那两枚宝石般的银瞳所散发出来的冰寒之光,仿佛能将人冰封一般,道士只觉得浑身发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连忙避开这冰寒的目光,道士无奈地说道:“痴人静坐如待死,何不舍命搏余生。心怀大义,令人折服。”说完,抬目看了看尊卢凌众和月雨晴。
道士略作思索,道:“好吧,今天我就免费帮你们卜上一卦。”
盘膝闭目,掐指心算,过了一会儿,道士缓缓睁眼,意味深长地说:“此一去凶多吉少,乃必死之大凶之运哪!”
“废话!”尊卢凌众一眼便看破道士是在这故弄玄虚,刚被他压下的怒火骤然而起,红着一张脸沉声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撕了?”
道士见状顿时吓得浑身打颤,一瞬间,冷汗便遍布全身。
虽说道士有些武学技艺,但看尊卢凌众刚那极其凶猛的一击,和月雨晴纤手一抬便轻松斩下一人臂膀,他便知道自己的武学实力比不过二人。
眼前二人此时正在气头上,若再给他们添把火,恐怕刚才的那卦,就是给他自己卜的了。
“少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嘛。”道士讪笑道。
“最后再问你一次,一祥山,你了解多少!”
道士这次不再打磕巴,认真答道:“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但古怪的是,一祥山中有两伙山匪,他们不但互不侵犯,反而相处和睦共御外敌,更像是一伙势力一般。这两伙山匪,一伙是由人称罗铁炮的罗江清,统领的江青帮;另一伙是由人称鬼面曹的曹亦闻,统领的鬼面帮,坊间传闻,他们两伙山匪的头头,与柳宁城的城主:冰万德暗中私通,不过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见道士娓娓道来,尊卢凌众和月雨晴便移步到其身前,倒身坐地,仔细聆听起来。
“只是,这一祥山嘛,自古以来素有天险之称,乃是绝佳的军事战略之要地,这两伙山匪既然能霸占此地,想必他们与城主暗中勾结之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才能安全的潜入进去呢?”尊卢凌众问道。
“一祥山山体陡直,一条天险藕断丝连,勉强算是将此山一分为二,古人为了利用此地作为军防所用,在天险之中修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若想登山,唯有此路。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条密道是古人作为军防所用,其中必定不乏各类机关,象你二位这种不懂机关数术之人,还是慎入为妙。”
对于机关暗器,尊卢凌众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只是对那些实力不济之人才有效用。
如今他以炼成气元合一,并且还有风之力的辅助,小小的机关暗器,尚且不足为虑。
“那么,通过那条密道之后呢?”
道士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尊卢凌众垂目略作思量,随后站起身,对道士抱拳道:“多谢。”说完,转身抬步。
“哎、哎,走哪去啊你们!”道士忙喊道。
“你有什么事吗?”尊卢凌众疑惑回头。
“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
尊卢凌众疑惑道:“什么你怎么办?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呗!”
“你们把我连累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回头琦少爷找上门来,我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事儿是我们惹的,他找你干嘛?”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道士一脸质疑地上前两步,说:“那会儿琦少爷是看我跟你们是一伙的,才没叫手下没动手。而且,最后我是跟你们一块儿逃的,卸人家一条胳膊这事儿,他琦少爷,怎么也得找我后帐吧?”
“你跟他说不认识我们不就行了。”尊卢凌众道。
“换你、你信哪!不行、不行,你们得先去跟我去琦少爷那解释清楚才行。”
“我们没空儿。”狠狠地甩下一句,尊卢凌众便拉着月雨晴快步离去。
道士见状赶忙抬腿狂追,怎奈速度不及,很快便丢失了二人的身影。
一直颇具涵养的道士,望着二人消失的街道,低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傍晚,蒋武、邓林、乱政陆续回到工厂宿舍。
邓林和乱政刚一进屋,就被满屋子浓浓的酒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听到声音,正在桌边吃菜的邓林的父亲,转头看向房门处。
目光刚一碰触,邓林的父亲,就破口骂道:“小崽子,肿着张脸还他妈乱跑,嫌给我丢人丢得不够多是不是!”
邓林的母亲,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邓林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向邓林投去了让他先出屋的眼神。
邓林眼中含泪,也不吱声,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尊卢凌众正在家中吃晚饭,听到有人推门,转头瞧了过去。
一看是邓林和乱政垂丧着脸走进屋来,尊卢凌众轻声问道:“叔叔又发火了?”
邓林并未回答,用询问地目光看向禹雪灵:“灵姨,我们能在这吃点饭么?”
“来吧,快坐下。”禹雪灵怜惜地站起身,边说边从橱柜里取出碗筷。
“要不,你们晚上和我一起去巴泽尔爷爷那睡?”尊卢凌众试探性的问道。
邓林默默点头,接过禹雪灵递过来的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乱政从禹雪灵手中接过碗筷后,也不吃饭,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邓林。
禹雪灵怜惜的看着两个孩子,对乱政说:“小政,先吃饭吧。”
乱政点点头,道了声谢,随后索然无味地吃了起来。
苍月高悬,尊卢凌众、邓林和乱政三人,来到了巴泽尔的屋内。
见到邓林臃肿面颊,巴泽尔心疼得为他抚上了一块热毛巾。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么对自己儿子的!”巴泽尔越看邓林可怜的样子越生气,拿起拐杖就向门外走。
“巴泽尔爷爷!”邓林知道父亲喝完酒是什么样子,于是急忙将巴泽尔叫住,说:“父亲的心情我理解,过两天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都这么晚了,您老还是早点休息吧。”
“哎……”巴泽尔长叹一声,说:“长大啦,懂事啦。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爷爷,我扶您进屋休息吧。”
“恩,屋里还有被褥,地上凉,多铺点儿别再着了凉。”
“好的,巴泽尔爷爷。”说着,尊卢凌众便搀扶着巴泽尔行入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