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英城东北方两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尊卢凌众、蒋武、邓林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练功。
距离赔偿挨打顾客事件,已然过去一周了。
清晨的朝阳,透过错乱交织的茂密枝叶,射在邓林悲愁的面颊上,他左半张脸肿起多高,左眼更是被肿胀的皮肉,挤成了一条细缝。
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和乱政围在邓林周边,同情的看着他肿胀的脸颊。
“要我说,咱们就去那人家里找他把钱要回来!他要是不给,咱们就一直打到他还给咱们为止!把邓林这些天挨得揍,全还给那个家伙!”蒋武气愤的说。
“那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地址,你还想让他再来勒索我们一次啊?!”尊卢凌众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把钱要回来,咱们那些哥哥姐姐的学费找谁出?况且咱们孙柔大姐可是考上大学了啊!巴泽尔爷爷可是说过,等大姐读完大学,她就能出人头地,没准就能带领咱们搬出这破地方呢!”
近些年来,搬离工厂一直是他们小哥几个心中的首要目标,因为他们经常听见大人们议论郑乐这个剥削家。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郑乐的行为,越发的过分了。
作为厂长,郑乐平常没事干总是到厂里瞎转悠,看哪个不顺眼就恶言训斥一番,完事还要克扣人家的血汗钱,不管是毛病不是毛病,反正他总能找到理由开罚单。
谁要是敢顶嘴,他二话不说,直接开除。
现在厂里这一千多号人,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郑乐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挨顿臭骂还不说,最倒霉的是,还要被他剥削掉部分工钱。
尤其是月隐村他们这些工人,每人每个月本来就只挣一千多块钱,再被郑乐扣完之后,就仅剩八九百块了。
还好大家是把钱凑在一起,由巴泽尔统一分配,而且人们过的都很节俭,对物质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所以大伙的日子过的还算舒服。
如若不然,就凭禹雪灵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养活得起尊卢凌众和月雨晴。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都因他们小哥几个而起,所以他们几个内心相当自责,同时也很想将功补过,只是苦于没有法子。
“找工作挣钱呗,还能怎么办。”尊卢凌众无奈道。
“上班能赚多少钱?就凭咱们几个十五岁的小孩儿,上一年班赚的钱,也不够全村人一个月的开销。”
尊卢凌众有点儿要急的意思,瞪了蒋武半天,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哎!”尊卢凌众急得叹了口气,甩身走到一颗粗树旁,坐了下来。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乱政,终于开口道:“要想富,走险路。”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武精神一震,立刻将目光甩向乱政。
“你不会也想找去那人要钱吧?”月雨晴问道。
乱政缓缓闭目似是在纠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说道:“我本不想说的,只是在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这些人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卖去做奴隶,与其这样,倒不如冒险一搏。”
众人听得有点糊涂,怎么又是被打死,又是做奴隶的?
“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儿?别整这些听不懂的!”蒋武没好气的说道。
“那天咱们所有人总共才凑了一万两千多斯币,干妈(邓林的母亲)答应郑乐一年不要工钱,你们想想,一万两千多斯币,够我们大家伙过几天。”
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尊卢凌众、蒋武和邓林,乱政接着说:“不算供我们小辈儿人上学的费用,光吃饭,我们大家伙一个月最少要花掉一千五百块以上,如果再加上老人们的药费,和一些其他的日常开销,这些钱最多只能撑四个月。钱花完了怎么办呢?没有经来源,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没有力气干活,没有力气干活,又怎么给工厂白打一年工?等到了那时候,郑乐合同在手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凭他这个老剥削的性子,肯定不会大发慈悲拉我们一把,他一定会拿着合同,让我们一直干下去,直到我们饿死拉到。但是,如果他不傻的话,他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把我们卖给那些恶强霸匪做奴隶。”
听完乱政的分析,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可不像乱政考虑得这么多,听他这么一说,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们这次可算是把天都给捅破了。
“你有什么办法?”尊卢凌众求助的目光射向乱政。
见乱政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想说的折腾了半天,蒋武焦急道:“你倒是说话啊!在那扭丧什么呢?要死啊!”
犹豫半晌,乱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目光一定,开口道:“如今只能走险路,豁出性命搏上一搏,去盗取一祥山的宝库。”
“哎呀!”蒋武恍然大悟般地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主义好,真是太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邓林,闻言也是一喜,眼冒金光地说:“真是一语点醒什么什么人啊!真让人毛儿都开啊!”
月雨晴没好气地瞪了邓林一眼,厌恶地说:“不会说话就别说,那叫一语点醒梦中人和茅塞顿开,还毛儿都开,用不用我帮你把毛都剃了啊?”
刚刚活跃起来的邓林,被月雨晴这么一说,一缩脖,又变得沉默下来。
乱政提出的建议,虽说多少有点违背了尊卢凌众所遵从的正义,但这无非是最能解决眼下问题的一个办法。
况且,他们要盗得是贼匪,而不是平民百姓,所以,也就谈不上违背正义,反而倒有种侠盗的感觉。
相同之后,尊卢凌众对乱政说:“你有什么计划么?一祥山的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匪啊!”
乱政微微摇头,说:“没有。”他的黑色双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目光中满是关切之色:“我知道一祥山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也不想你们出事,可事到如今,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从乱政的口气,和他关切的目光中,尊卢凌众能看出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之感。
虽然尊卢凌众没听乱政讲诉过他的身世过往,但从其现在的表现,他仿佛能感觉到,他的那种来自于亲人之间的担心之情。
“兄弟们,干不干?”尊卢凌众把目光从乱政脸上拔开,开口问道。
“干啊!必须干啊!”蒋武第一个赞成道。
“我没意见,干!”
“我跟着你,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月雨晴微笑道。
见乱政半天不言语,尊卢凌众转目看向他,问道:“你的意思呢?”
扫视一眼,见到众人坚定中还略带兴奋的神情,乱政一咬牙,说:“干了!”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到一祥山去搬宝贝,到时候谁要是耸了,就送他找师傅去!”
“好!”蒋武和邓林异口同声的接话道。
“走!”尊卢凌众缓缓起身,像是指挥千军万马一样,大手一挥,率先跨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