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男人不急不缓的开口,脸上挂起玩味的笑容。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男人,雷吉诺德大脑急速旋转,继续说:“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从车上下来的另外那个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视我等平民于无物,仗着自己是政府军,强行动手抢夺民女。还好那个莫名出现的肩扛红刀的男人出手相帮,出手砍掉了那个人一条胳膊,他才驾车逃跑,不然我们可就有苦不知向谁诉了。”
雷吉诺德认为凭借自己这番话,既能得到众多围观平民的支持和同情,也能让这个男人心中升愧,不再追问什么。
毕竟是代表正义的政府军,不拿平民百姓当回事,以势压人大白天的强抢民女,被扣上世界三大匪寇之一恶名的项天旭,实在看不惯这才出手教训。
雷吉诺德相信,即使围观平民现在不敢当面辱骂这个男人,他们也会暗地里将此事传扬出去,从而拉低平民百姓对世界政府的信任。
可他却没有料到,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话,反而给他和月隐村的村民们,带来了一场天大的祸事。
“哦?照你这么说,是妖刀救了那个姑娘咯?”
雷吉诺德闻言一愣,连忙道:“妖刀?什么妖刀?”
“呵呵……”那个男人一边向身后的士兵摆手示意抓人,一边说道:“世界政府是保护平民百姓的存在,相反,妖刀是凌虐平民百姓的恶匪,还是臭名远播的三圣的其中之一。你觉得,他为什么帮你们?”
见士兵们气势汹汹地拿着手铐就要抓人,雷吉诺德忙解释道:“冤枉啊!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妖刀,我们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难民啊!”
“呵呵……”男人带有深意地笑了笑,拍拍雷吉诺德的肩膀说:“省省力气吧。”
“咔叽、咔叽……”
随着一道道镣铐上锁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包括雷吉诺德在内,一百多名月隐村的村民,全被铐上了冰冷的镣铐。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铐我们?!”
正当搞不清楚状况的百十余人惊疑不解时,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
“押入大牢!”
男人一声令下,惊慌失色的百十余人,在诸多士兵地押解下,随着手腕处铁锁的力道缓步前行。
数日之后,戒备森严的高耸监牢中,蒋武和邓林正在牢房内胡吃海塞。
月雨晴像只乖巧的兔子,静静的守在尊卢凌众身边。
尊卢凌众小小年纪,射出的目光却显得深邃长远。
他一直在想,他们这些人明明过错,但世界政府为什么要冤枉好人,将他们关在这里这么多天。
在他看来,世界政府代表着绝对的正义。
可他看到的,经历的,怎么是世界政府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冤枉好人的事呢?
这和他认为的代表绝对正义的世界政府恰恰相反,他们如此行为,反而更像贼匪。
雷吉诺德和禹雪灵经常的教导他,叫他努力修习武学,好好吸收文化知识,长大以后能像他的父亲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除暴安良、伸张正义的男子汉。
如果世界政府和贼匪都一样,都是以欺压百姓为根本,那雷吉诺德和禹雪灵讲授给他的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
邓林像是能看穿尊卢凌众的心思,一边咀嚼嘴中塞满的食物,一边含糊地说着:“凌众,别想了,那不是我们小孩儿操心的事儿,赶紧过来吃饭吧。”
尊卢凌众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阴暗墙壁,像丢了魂儿似的说:“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蒋武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你管他为什么,有饭就吃,吃饱了好有力气修炼天伦合气法。”
“小武说得对,师傅不是说了么,咱们要是把天伦合气法炼成了,连大将都不是咱们的对手,到时候要想离开这鬼地方不跟玩儿似的。凌众,你就别想了,赶紧吃饭来吧。”
迁离月隐村时,雷吉诺德把天伦合气法的原本交予尊卢凌众保管。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尊卢凌众边赶路边修炼,直到今天,他早已突破了第六层,正苦心修炼第七层:气元合一。
所谓气元合一,指的是人体内天生的元气,还有通过前六层的修炼,所凝聚出来保存在体内的精气。
要做到气元合一,必须将元气和精气相融合,从而形成另外一种气,人们将其称之为真气。
真气有着延年益寿之效用,更是施展强力武技的必要元素。
修武者体内的真气密度越高,储存量越大,所施展出来的武技,其威力也就越发惊人。
但是,若是过度使用真气,反而会使寿命减短。
一般来讲元气是不可恢复的,它只能根据人体的成长而扩散,但距不能再生。
因为人体内的元气,是与生俱来的,换一种说法,它是从母体中被带出来的,是上天赐予的。
如果不珍惜宝贵的元气,过分挥霍的话,那么,当元气被消耗完的那一天,脆弱的生命,也就从此归于终结。
闻得此言,尊卢凌众略加思考似是想通了,颓态尽失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凑到蒋武和邓林近前,抓起吃的就往嘴里塞。
尊卢凌众边吃着,边说:“等咱们炼成了天伦合气法,咱们就把遇到的坏人全都打倒!”
“嘿嘿,到时候谁不服就打谁。”蒋武嘿嘿笑道。
邓林哈哈笑了笑,而后又冲着墙角说:“你也赶快过来吃吧。”
蜷缩在牢房墙角的小男孩名叫:乱政,前天刚满七岁,可能是被关得时间太长了,他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
说来也奇怪,自打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四人,被关进乱政所在的这间牢房,他就像个哑巴一样,好几天一句话不说。
直到前天,邓林闲来无趣,也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凑到他所在的角落里,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话。
最后把邓林说的嘴巴都干了,乱政终于开口了两句话,一个是他今天过七岁生日,一个是他的名字叫乱政。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乱政只和邓林交流,但只是偶尔机械性的回答他某个问题。
昨天,乱政所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字。
听到邓林招呼,乱政撅起屁股爬了过来,伸出小脏爪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啪嗒、啪嗒……”
沉闷的靴子撞击地面的声音猝然响起。
正往口中扒食的几个小孩闻声转头,透过狭小的铁窗,便见到那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从牢门之外的走廊缓缓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