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辽国竟会派来使节,且已在城外求见?”方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直叨咕。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竟还这么把碧涛阁当回事,或是已看出我即将出兵攻打他们,方才派人前来讲和?
“那堂主,此人见是不见?”
“见,怎么不见!我也想看看这大辽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赶紧給我把人带上来。”方涛道。
“是。”侍卫应承着将赵力军給绑了进来。
“你们怎可对使节大人如此无礼?还不快替大人松绑!”
“不是堂主您说带上来吗……”侍卫赶紧替赵力军松绑,边没底气地解释着。
贼做习惯了,也不懂什么礼节、礼数,方涛对自己这些手下竟无言以对。看来,若要成大事,这礼数还是要学的。
“无妨。这躺着进来和走着进来,横竖还是让在下进来了。”赵力军打趣地说。
“大人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方涛当然知道他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过来同自己耍个嘴皮子逗趣的。
“既然堂主也是爽快人,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比起那些绕来绕去,一个话题永远都讲不回正题的人,赵力军倒是喜欢和这种直来直往、开门见山的人打交道。
“大人请讲。”
“话说,堂主夫人应该是大辽人吧?”赵力军边说边仔细观察了方涛的脸色。只见他听到夫人两字时,脸色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便可以断定金岚大将军的确被俘虏在此。
“大人有话直说。”方涛故作不以为然地继续等他说完,可心里却叨咕起来。看来此人来者不善啊!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贵府应该有位姑娘,她是金府千金,辽国前北枢密使金权贵大人之女,是赫赫有名的金岚大将军,而如今正被我大辽国通缉。”赵力军面带微笑地说。
“那又如何?”方涛尚不知对方来意,也不便发作,继续忍着。
“若不想两军交战,堂主是否考虑将金岚将军交由在下带回去复命,在下也好在圣上面前替堂主您美言几句,从此,您碧涛阁与我大辽同繁荣。”赵力军试探地说道。
“笑话!我还当你们辽国事,要派上你过来谈和,原来是为了我女人。你让我用自己的女人换荣华富贵?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江山社稷?况且两军交战势在必行,我想大人您是想多了。”方涛听完总算松了口气,原来此人是来找我要人的啊。
“莫非堂主不顾自己兄弟的死活,想以鸡蛋碰石头?”看来金岚果真被做了押寨夫人。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那恶人既管金岚叫夫人,却又不听命于她了。
“是不是鸡蛋碰石头,我们一试便知。这就不劳大人多费心了。”知道了对方的来意,方涛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可否方便让在下与将军见上一面,也不枉在下走上这一趟?”虽然已经确定金岚就在此处,赵力军还是想再亲眼确定一下才安心。
“恐是不方便!”方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慢着!大人以为我碧涛阁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人,将此人給我拿下。”
果然贼还是贼,使节的身份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赵力军对这结果也早有预料,倒是淡然地接受了这一切,面带微笑地让他们将自己捆绑着送进了大牢。
“堂主,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辽国来的使节?”押送完回来的侍卫向方涛问道。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这是规矩。破了,显得我们不够大气,而不破,又难消我心头之恨。”每每想到赵力军管他要人,还盛气凌人的样子,方涛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如我们就来个借刀杀人怎么样?”一旁的师爷突然心生一计。
“怎么个借刀杀人?”方涛静侯答案。
“前几日各族的族长们不是为夫人的事在城外聚集吗?不如就让夫人动手,一来可以一解堂主之恨;二来也可以让那些族长们看到夫人无二心,了了那些族长们的心结。堂主以为意下如何?”师爷一脸贼相地笑着。
“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拿夫人做文章了。金岚是我方涛的女人,天塌下来也有我方涛替她顶着,本尊还没到要靠出卖自己的女人来换得一片宁静的时候。”方涛扬扬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独自一人思索起来。
说起方涛对金岚的爱慕,缘于他一次无意中见到了金岚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画像以后,便始终念念不忘,四处打听金岚的消息,最终找到了画师,将金岚的真实身份告之了他。而方涛立志要攻下大辽,也是为了拿下江山换美人。
与其说师爷,不如说是方涛的养父。方涛自幼失去了双亲,而师爷也是孤家寡人,遇到方涛是在一集市,当时他因几日未进食,饿得发慌,便偷了一小贩的刚给客人下好的一碗面条,咕噜一口将汤全倒进了肚子,小贩气急败坏地将方涛当小偷给抓了起来,方涛却淡定地放下碗筷与他理论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方涛淡定地问道。
“就凭你偷了我家的面条。”小贩第一次见小偷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家可是卖面条的?”方涛问。
“是,就是卖面条的。”小贩答。
“那你家的面条多少钱一碗?”方涛继续问。
“一文钱一碗。”小贩答。
“那你家的面汤多少钱一碗?”方涛问。
“面汤免费,不用钱。”小贩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还是如实回答道。
“那你看这碗里是否只有面,没有汤了?”方涛问。
“是。”小贩继续答。
“面要钱,我没有,所以面还你;汤免费,我只是喝了不要钱的面汤而已,所以,我并不是什么小偷。”
“这......”
“好了好了,你这么大一人,跟一孩子计较什么?不就是一文钱嘛,我来给。”师爷就这么帮机智的方涛给平息了尴尬,从此以养子身份收养了他,将他抚养成人。
对之前,方涛因金岚而目标明确、发奋图强、义无反顾的态度,倒是颇让人欣赏。而今,金岚既已出现在碧涛阁,却让方涛失去了先前的动力,这让身为养父的师爷看在眼中,心里着实开始着急起来。
那日成为阶下囚的师爷发誓,出去后定要辅佐方涛登上帝位,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而师爷在碧涛阁的位置也举足轻重,得知方涛脱身后,拥护者也将师爷营救了出来。
既然不能说服方涛,师爷决定直接找金岚,从她下手,或许成功率会高很多。
“你跟我去个地方吧。”师爷找到金岚,对他说道。
“去哪儿?”自打自己来到这里,这位曾经与自己父亲称兄道弟的‘李员外’,几乎就没与自己说过半句话,而今却主动找上自己,金岚很是好奇。
“带你见一个人。”师爷没有多说,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而金岚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见谁,但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无法说服方涛,金岚对生死也看得很淡,别说今天见一个人,就算是见了阎王,她也只会是淡定地打一个招呼而已。
“怎么来这里了?”一路跟着师爷,却没想到他竟是带自己进了大牢。
“你看看那个人,你是否认识?”师爷指了指正悠闲地睡在大牢一角的那个男人。
“小药师......”金岚不敢相信,但真的是他。
“小药师?”他不是来使吗?怎么是小药师?那来访的御印又是哪来的?师爷好奇地看着金岚。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力军一跃而起,没想到果然是金岚,这下自己算是没有白来,他起身笑了笑:“师爷,你这样带着你们家夫人来见在下,有没有问过你们家堂主?”
“这些就不需要阁下操心了,既然你们认识,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师爷坏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