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望了一眼,其中的冷意并不少。当黄鹂的目光落在风驾鹤身上的时候,那种浓烈的杀意油然而生。
“风驾鹤!拿命来!”黄鹂羞恼成怒,面目狰狞地狂喊道,此刻的她怨气已无法释放,只能找这风驾鹤来出气了。
“哼!又是你这该死的女人!”风驾鹤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尽管现在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那种死亡的恐惧在这段时间的冲刷下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由分辩,黄鹂手中的宝剑自掌心而出,闪烁着冷冷的寒光,如同边疆的寒月。身体微微一侧,闪开身旁的寒子漠,锋芒的剑尖直刺风驾鹤。
而他仍然保持着淡定从容,悠闲自在,完全没有把黄鹂所带来的杀意放在眼里。如此看来,还真有王族的风范。
瞧见风驾鹤此般举动,黄鹂愣了愣,心中莫名闪出些许惊慌。因为对于风驾鹤来讲,四处挑衅打架是最擅长的,而此刻他却无动于衷,的确不像他的作风。
剑尖在风驾鹤的脖子处顿然停下,并没有直刺而进。寒子漠本来想阻止,但看见黄鹂手掌抖了抖,速度放慢后,才扼制住阻拦的动作。
“风驾鹤,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看见本小姐的剑迫在眉睫,躲也不躲,到底有什么企图?”黄鹂语气阴冷地呵斥道,对风驾鹤的此番行为颇为不解。
“企图?本王子能有什么企图!来呀!快来取本王子的性命吧!”风驾鹤心如死水,对于背负着重大压抑的他,觉得生存在这世上已经毫无意义了。而寒子漠的话,他也只是随意听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你疯了!”有点不可置信风驾鹤的举动,黄鹂内心深处的仇恨化作一种对蠢人的愤怒,变得十分惊讶。
“哼!要杀就快点,否则你没机会了,找本王子复仇的人多得很,有排都没轮到你!”风驾鹤绝望的语气中毅然充满了死亡的决心,心如死灰。
“好!那本小姐就成全你!”黄鹂随意地挥动着手中的宝剑,阵阵极具杀伤力的剑气从宝剑中涌出,自刺风驾鹤。
“飒飒水云风!”寒子漠早已料到黄鹂会动手,心中紧了紧,掌心的淡蓝色灵力喷然而出,化作一阵剧烈的狂风,充斥着满满的水汽,把黄鹂所发出的剑气化为虚无。
“你......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你不是很想杀掉他的吗?现在正是机会啊!”黄鹂一脸无辜与不解地望着寒子漠,完全猜透不了对方的心思。
“现在我改变想法了,风驾鹤不能死。”寒子漠淡然地说,表现出那种惊人的平静。
黄鹂的内心正在猛烈地起伏着,似浪涌波翻,被寒子漠的行为气得有点喘不过气,怒目地瞋视着风驾鹤,语气阴冷地低声道:“你留着这只猛虎在身边,迟早都会再次把你吞噬掉!”
“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般本事!”寒子漠带有几分冷傲地沉声道,完全毫无俱畏。
“看来你跟风驾鹤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几日不见,你竟然与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黄鹂的怒火无法发泄,只能说出这般刺耳的话。
“相比起你,我还相差甚远呢!”寒子漠也狠狠地嘲讽道。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僵持下去了,以后你我各不相干!”黄鹂面如寒冰,森寒地道。
“很好!如你所愿!”寒子漠强作欢笑,落落大方地说。
“哼!不识好歹!”小声地骂了一句,黄鹂转身离开。
望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寒子漠并没有感到过度的不舍与伤心。毕竟欲要离去的人,即便想留,也留不住。还是顺其自然吧!等她孤身飘萍地闯荡一番后,肯定会乖乖地回来求饶的。
在这黑魔宫当中,除了风宇鸿,她还能依靠谁呢?花月彤?妖乐类人物?自然不大可能的。况且两人相处得太久,也是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得到解脱,否则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无奈地笑了笑,转过了身,望着那陷入绝望痛苦中的风驾鹤王子,内心恻恻一痛。不知为何,对着这风驾鹤王子才有这种感觉,而其他人的生死对于自己来讲毫无所谓,甚至连怜悯之心都没有。即使是黄鹂,内心也不会发出这般恻痛。
“这女人被你气走了,还不赶快去追?”风驾鹤调侃道。
“追?我凭什么要追?要追也是风宇鸿去追,关我什么事?”寒子漠面如寒霜,冷冷地说。
“看来你跟本王子还有几分相似。”
“对吗?相对于王子,起码我不会去陷害自己人吧!”
“你!”风驾鹤的要害被击中,顿时哑口无言,但眼神中充斥着不忿。
“唉!说实话吧!王子,我还真不想你这样就死去了。在黑魔宫少了一位这样的叱咤风云人物,恐怕就变得更冷清了,那么我的人生,也会失去了许多色彩。”寒子漠重重地叹了口气,化作一团升腾的白雾,渐渐消散在初春的空气中。
“现在本王子的模样,跟死了有区别吗?”风驾鹤讪笑道,显然他已经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倘若我能恢复你的实力,你会相信吗?”寒子漠似是调笑道。
“就凭你!”鼻子一扭,嘴巴一翘,风驾鹤有点不敢置信。
“一条是未来的通天大道,一条是跌落十九层地狱的不归路,至于怎么选?就要看王子的抉择了。”
一听见十九层地狱这个可怕的名字,风驾鹤猛然震了震,方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你觉得还用选择吗?不过应该有前提条件的吧!”
风驾鹤沉沦在黑魔宫这种邪恶的地方多年,自然见惯人心险恶,以及大风大浪,像这般无事献殷勤的行为,必定是非奸即盗。
“你觉得用什么条件来兑换比较合适呢?”双眼凝望着风驾鹤的神色,寒子漠戏谑地道。
“本王子身在黑魔宫,奇珍异宝样样有,只怕你不想要。”风驾鹤孤傲地举起了双手,满是自豪。
“难道风驾鹤王子那至高无上的修行就只值这个价?”
“呃!这个嘛!”风驾鹤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带有几分狡黠,接着道:“好了,本王子也猜不透你的心思。你说吧!只要本王子能做的,肯定不会怠慢!”
“呵!这风驾鹤真是......”暗暗地在心底侃笑一番,寒子漠露出了一抹难以掩盖的狡诈,嘴唇微微道:“我想风驾鹤王子能成为我的伙伴,毕竟这样争斗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意义吗?”
风驾鹤一听,随意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寒子漠,便进入了沉默。他此刻在想:“这寒子漠到底想耍什么鬼主意?难道想借此拉拢本王子?算了,为了恢复实力,暂时先答应他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怎么样?想好了吗?”一阵柔和而带着寒意的话语随风掠过,显得有点威迫。
“好!本王子与你为友又如何!”风驾鹤坦率地答应了。
“希望风驾鹤王子不要轻易食言哦!”眨了眨双眼,给了风驾鹤一个警惕的眼色,提醒他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那当然了!本王子定会遵从我们之间的约定!”语气铿锵有力,如同铮铮铁骨。
“那你等待我的消息吧!”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絮花,扬了扬衣袍,寒子漠正欲转身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啊!”风驾鹤十分不解,满脸疑惑道。
“当然要去寻求仙药了,否则的话,大罗天仙也帮不了你!”
“不就是药草而已嘛!本王子手中多得是,何必苦苦追寻!”
“药草自然易得,可那是仙药啊!不是生长在深山老林,就是生长在罹山之巅,你以为随意就可以得到的么!”寒子漠撇了撇嘴,对于风驾鹤的无知感到无奈。
“不怕,仙药而已,本王子也不缺。”风驾鹤淡定地说到,并没有表露半点急切。
“既然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寒子漠也淡然一笑,因为这样也省去了自己不少的功夫。毕竟要经过长途跋涉后还要炼化丹药,消耗也太大了。
“跟我来吧!”风驾鹤挥了挥长袍,略微站稳地踏上了回去邪魔殿的路上。
望着这颇为亲切的两人,许多人都投以惊异的目光。在以前,风驾鹤是一个残害无数生灵的恶人,寒子漠也曾经毁于他的手下。而如今看起来两人似乎形影不离,的确让人捉摸不透。虽然这只猛虎失去了原有的威风,但那般气势却从未减弱。由于心理的作用,众人对风驾鹤仍然存有忌惮。
这风驾鹤虽然平常不讨人喜欢,因为他太过于心高气傲,心比天高,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他,却大大不如以前了,那股铁骨铮铮的傲气,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连待人的态度,也客气了几分。甚至从他的神色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
趁着他最薄弱的时候,倘若能得到风驾鹤的信任,从中掳获关系,那定然是最好不过了。毕竟以风驾鹤的威名,在黑魔宫当中真不容小觑。万一他真的恢复了实力,寒子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黑魔宫的王子,顶天立地,谁也无法动摇。
以目前来看,寒子漠并不缺少什么,就是少了些知心朋友罢了。倘若能多一些人的暗暗相助,自己的安危也有着落了。风驾鹤王子这道保护伞,我死也要攀住。尽管拼死一搏,也要捉紧。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沉浸在这邪恶的地方多年的人,人心早已发生扭曲,尽管转变,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办到的。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风驾鹤王子,他的手段早已领会过了,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为了保险起见,寒子漠不能完全如风驾鹤所愿,万一他过河拆桥,岂不是得不偿失。自己留一手底牌,可以在危难的时候保住自己一命。这种像赌命运的游戏,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拉开了序幕。
以风驾鹤的个性,的确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这头猛虎,还是随时会反咬一口的。现在看起来虽然颇为可怜,但若恢复实力,那爆发出来的气势,简直可以如同雷鸣般轰响。
为了自己以后的路更好走,多多少少都要拉拢一些人心。不仅能引领绕过暗流,扫除荆棘坎坷,自己还能如同九万里风鹏,更冲上天际,震撼九霄。
风驾鹤的威名,不是黄鹂可以比的。为了得到此人的信任,唯有暂时委屈她了。况且黄鹂才从劫后重生中走出来,身体与心灵还没有完全恢复,暂不相见也是为了她着想。加上她现在的实力,已经没有谁能威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