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追逐寒月到回来,华惊云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半夜寅时,正是人类睡的最死的时候。
华惊云跳到了木楼旁边的树枝上,抬头看去那里还开着窗,穿着薄薄睡衣的欧冶挽红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她身后是一个很大的书架,身前的书架上也堆积很多的书本。桌子边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外面罩着琉璃灯罩,欧冶挽红在迷离的灯光下,一页又一页的翻动着剑谱。
寂静的夜中,纸张翻动的声音是那么明显。华惊云静静的站在树上。明明就只隔着非常近的距离,却感觉很是遥远。
华惊云忍不住了,朝着小窗轻轻喊道:“喂!”
夜风之中,华惊云的声音似乎完全被风声掩盖了,华惊云发现欧冶挽红一动不动,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她好像沉浸在剑谱里,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纸张翻动的声音犹如流沙轻逝,华惊云总感觉不对。干脆纵身一跃跳进了窗子。落地虽轻,但欧冶挽红依旧没有反应。华惊云疑惑的看着她,向她走近。
绕过书桌,一直走到欧冶挽红的背后,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欧冶挽红那完美无瑕的侧脸,洁白如玉的手臂,轻薄睡衣下的曼妙身姿,都完全呈现在了华惊云的面前。
华惊云突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从他这个位置看去,丝质睡衣下的白色峰峦清晰可见。那地方白嫩无比,感觉异常耀眼。
华惊云的目光在此深陷,一动不动。心跳不知道怎么突然快了起来,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鼻孔里热乎乎的,好像流出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两道鼻血顺流直下,当鲜艳的鲜血从空中滴落的时候,华惊云才蓦然惊醒。空中的血滴晃晃悠悠向着下方坠落。
此刻在华惊云的眼中,欧冶挽红变得前所未有的美丽,她那安静祥和的神态,深深的吸引着华惊云。空中的血液是那么的丑陋,欧冶挽红又是那么的完美而不可亵渎。可那丑陋的鼻血,竟然直奔着它不该去的地方而去。
华惊云从未有过这般失态,他永远也不敢相信自己也有流鼻血的一天,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那滴鼻血,捧着在手心里的血液,华惊云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笑容戛然而止,华惊云又看到了更多的鼻血坠落,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接不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鼻血坠落到了欧冶挽红的身上,但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它们直接穿透了欧冶挽红的身躯,洒在了那被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世界。
华惊云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事情却这么发生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感觉到情况有些反常!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耳畔里唯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被岁月残留下来的回声,它在那悬崖与峭壁间,在那溶洞和密室里,等了千百年。
华惊云突然想起那个寂静的小院,哪里的树影婆娑声。两种声音,是何其相似?
欧冶挽红是假的,小楼灯光是假的!华惊云从窗子里翻了出去,他的脚在树叶上轻点,再一次来到了屋顶。
仰望天空,明月与繁星依在,它们犹如永不褪色的画卷,更鼓长存。
华惊云向星空伸出了手,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水的痕迹,当他的手从星河中伸出时,整片星空又变成了波光粼粼的水面,它们犹如破碎的琉璃。
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周围的环境恢复如初。华惊云喃喃说道:“这便是剑魂之心吗?”
华惊云有些明白了,当自己找到密室的那一刻,就进入到了剑魂之心的幻境之中。这个幻境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通过自己的记忆,把真是与幻境相结合,才使得自己迷失。
这个虚幻的世界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真实。华惊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破除这个幻境……
坐在屋顶想了一会,华惊云又回到了那个寂静的小院里。小院如初,古井依在,华惊云静静的走到古井边,俯身看着井里幽深的水面,那里有月光闪耀。
华惊云注视着井口,心中默默的想道:“难道幻境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皓月之下,华惊云一脸平静,直接跳下了古井。
“噗通!”一声,沉下去不到一刻,华惊云的头就从古井里浮了起来,井水很冷,冻得人直打哆嗦,井下面没有宫殿。在这个真实的幻境中,这口古井好像就是一口井,华惊云在里面折腾了半天,最终又只得无奈的爬了出来。
感觉身体累成了狗,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华惊云看着夜空怔怔出神,他自言自语道:“真的好真实,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破掉这个幻境?”
华惊云陷入了沉思,没过多久,华惊云一骨碌爬起,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么笨!”
华惊云这才想起,前世在天剑宗听谛剑长老讲过,如果一个人陷入幻境,那必然是有精神体进入自己的身体。
华惊云盘腿而坐,双目紧闭,精神开始离体,自己的视野无限提高。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道轻烟,晃悠悠的就来到了天上,抬头朝着那灿烂无比的星河看去。一道极为明显的光将整个天空捅成了一个透明的骷髅!
所有的一切消失了,当华惊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密室当中。密室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淡蓝色球体状的透明体。这应该就是剑魂之心了,它散发出一道道柔和的光,似乎存放了一万年。
看着密室中的那个东西,华惊云冷笑一声说道:“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哎!”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剑魂之心上面漂浮起一个淡淡的灵体。灵体呈半透明,似幻非幻的样子,模样像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灵体注视着华惊云,感慨道:“剑魂幻境居然困不住你!”
华惊云脸上多了一丝嘲讽,牛逼轰轰的说:“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也埋不了我心。区区幻境有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密室响起了刺耳的狂笑声,灵体中的那个神色平和的老头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尖利的咆哮道:“狂妄的小子!你又知道什么?我活了八百多年,自以为已经掌握了天地奥秘,自以为能够脱离肉体凡胎!可到头来还不是烟消云散!你一个无知小鬼,凭什么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