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给你带饭来了!哈哈哈哈还不快来迎接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显然,这是大恶人苏戌灿来了。
说来莫白也确实是饿了,之前问了妙音他昏迷了多久,妙音回答说昏迷了一天的样子,鬼知道他就在那个劳什子【天命阁】里呆了两小时不到,怎么就昏迷了一整天了。
叶妙音很自觉地没有起身开门,因为苏戌灿已经把门踹开了……
“哎呀弟妹辛苦了啊!来来来,我也给你带了饭,一起吃一起吃”
叶妙音笑着道了谢,帮忙把硕大餐盒里的饭菜都端出来,然后,叶妙音和莫白两人都傻眼了。
“锅包肉,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腿……阿灿你是多久没吃肉了?”
“我这不是看你是病人需要补身子嘛!多吃肉懂么,长肉!你看你小子瘦的,跟小鸡仔似的。也难怪这次会被个棒球砸一下就晕了”苏戌灿很鄙夷的看了一眼莫白,毫不犹豫的嘲讽道。
“尼玛你还好意思说我瘦!你自己也没壮到哪去好么!天知道你顿顿大鱼大肉都吃哪里去了!!你这种人叫什么!白吃懂么!白吃!”莫白反击的也是毫不留情,旁边正在减肥的叶妙音边流着口水看着那些“大肉”边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斗争数十年,可谓是知己知彼,一旦开战,那真是穿开裆裤时候的事儿都能给抖落出来,活脱脱一副“黑料与口水齐飞,嘴皮共关公一色”
这时候,还是叶妙音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断了这场大概能持续个八年的抗战
“莫白刚昏迷苏醒,又是一天没吃饭,确实不太适合吃这些太油腻的东西,我刚才已经叫了粤式粥的外卖,这些菜的话就拿来请室友一起吃也好”
两人见叶妙音发了话,也都没有异议,便停了这场没意义的纷争。
“哎呀,小白呀,我也是无心之失啊,你也知道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身体啊”
“阿灿不用说了,我懂你,想当年我们联手打遍河西幼儿园的时候,哪里有人敢对我们哥儿俩说个不字!,现在一个棒球就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老啦,身体虚啦”
“唉,岁月不饶人啊……”
叶妙音看着两人的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变成了追忆年少,如此生硬的转换两人竟然没有丝毫不适...不由得扶额长叹,然后……坐下来一起加入了追忆年少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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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白,一直忘了和你说了,你住院的事我打电话通知了叔叔阿姨,刚才醒了我也跟他们说了一声。”叶妙音放下手中的粥碗,揉了揉小肚子,跟莫白说道。
“嗯?我妈怎么说。”
“……你确定要听?”
“算了不用了,我大致能猜到,无非就是关心一下有没有伤到哪然后就是冗长的数落【我为啥走路不看路】最后以【知道错了没有?下次走路还看不看路?】结束……”莫白也揉揉肚子,语气中满是忧伤。
“完美,看样子我不用复述了”
“说到这个事儿,小白,军训你还去不去了”苏戌灿还在扒着一碗红烧肉,头也不抬的问道。
莫白一听,登时头一歪,身子便瘫倒在床上,霎那功夫就已经眼神迷离,气若游丝,俨然一副魂归然兮的样子。
“哎哟!我头疼,啊……我……大概……也许……是要……死了……替我告诉……导员……学生……不肖……大概……”
“哎打住啊,隔我们面前就别装了,你不去军训也好,我跟辅导员说一声我要来照顾同学,应该也能请个长假哈哈哈哈”
“不是,你照顾同学你们辅导员干嘛要批你假条”
“呃……我二叔和校领导打过招呼了……”
“……”
“……”这是叶妙音的,他听了这话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苏戌灿
“真不是我想逃军训,小白你也知道的,我从小鼻子灵,军训的时候那一帮大老爷们在太阳底下晒这么久,别说中暑了,汗味儿就能把我熏死……”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苏戌灿说完这句话,不舍的看了下碗里的肉,想了想,还是……接着吃了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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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天,夕阳就像一个破了的温泉蛋,蛋黄不断向外晕染,一个穿着棒球服的少年失魂落魄的走在校外的街上。校外小街一向是热闹的,可这个少年却像是被分隔在了另一个世界,孤独,寂寞的走着,只有胸口的B大的名牌无声的向路人诉说着少年学生的身份。
少年坐上公交,方向,是自己的家。他是A市本地人,父母是卖菜农,每天起早贪黑进货卖菜,收入却依旧微薄,还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严重的风湿病几乎让他父亲的膝盖变形,他父母从来不对他说这些,只想努力给自家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很早就知道了父母的身体情况,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学习不好,从小成绩就差,幸好在棒球这方面竟有惊人的天赋,被B大的教练看中,虽然文化分不高,却依旧进了B大的体育系。可万万没想到,他今天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
一个失误的抛高球,直接把人砸的昏迷,他不知道医药费会是多少,但一定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家人生病了也从来不敢去医院,顶多自己买点廉价药顶一顶。
但他从没想过不负这个责任,一来毕竟有这么多同学看到了,二来,如果他转身悄悄离开,就算有一天他能站在领奖台上,他也会觉得自己愧对那个奖杯,因为那时候他的人格,已经破碎了。
这是他母亲一直教育他的道理:我们不求你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毕竟我们两口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能走哪条路,就尽管去走,后面有我和你爸担着,但只有一条,做人,做事,一定要无愧于心!
少年推开了眼前那扇破旧的房门,此时是晚上九点,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他父母正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他父母一人端着一碗稀粥,桌子上只有两碟菜,一盘咸菜,一盘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