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后,皇甫袁他们用了早饭,钟少炀看皇甫袁懒散的样子就觉得来气。他决定亲自率领亲兵和部分衙役顺着之前的线索朝燕子山方向追去,皇甫袁则派刘小娃随钟少炀同去。
而他回房后先修书给尤霜霜说了遇见平安的事,随后叫来徐知府询问坞江府近来的具体情况。
“徐知府,本王记得坞江府属于尊皇派管辖区域啊,城内有妖魔作祟怎么不见尊皇派的人来管这事?”皇甫袁翘着二郎腿边摇着扇子边喝茶问道。
徐知府起身略显尴尬的回道:“回六王爷的话,早先坞江这里是有道教的,不过后来大多转而信了佛教,后与道门相交甚少,故而这附近已没有道教观宇,曾经的尊皇三观早已搬至城外的年兴山。”
皇甫袁寻思着,我说呢,我就记得这是尊皇派的发源地之一呢。他放下茶杯道:“徐知府坐,不用站着回话。”
“是。”徐知府恭敬一礼随后坐下。
“既然信仰佛门,难道你们没请能人高僧来看看这里的事?”
徐知府叹了口气:“哎,我们倒是请过坞江府有名的一位高僧来看,谁知妖魔未除,高僧竟……出了这事以后,坞江府周边的佛寺也担心妖魔找上他们,大多人去楼空了。”
“不至于吧?就没个有真才实学的?”皇甫袁有些惊讶。
“六王爷您有所不知,坞江这里早在百多年前曾有位高僧来传播佛法,高僧佛法无边,智慧无穷,在坞江普渡众生,救苦救难。
后来高僧收了几个徒弟,他们在高僧坐化后分别在坞江建立了自己的寺庙,坞江府的佛教就从那时开始兴盛。奥,道教的尊皇派的三观也是从那那时逐渐冷清。我们这的寺庙直到出事前都还是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可惜现在……
哎,许是他们安逸久了,只会念佛诵经了,降妖除魔这样辛苦的事,他们不会做了。”
“原来是这样。”皇甫袁拿扇子敲了敲手掌心。
徐知府点点头继续道:“所以下官别无他法,只能厚着脸皮去尊皇派的道长来助。可是几次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最后一次下官为了百姓的安危,找了坞江府的商户们凑了二百两银子,说是为尊皇三观捐的香油钱,道长这才肯见且给出了个不让在夜间掌灯的主意。
这方法传开,确实没再有百姓出事,可是夜间不掌灯百姓生活多有不便,而且还招来采花贼趁乱作恶,实在不是上策啊。”
皇甫袁盯着徐知府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扬。
“徐知府啊,你可知这尊皇派乃是道教界的名门大派,他们所辖之地,是鲜少有妖魔鬼魅作祟的。尊皇三观可是尊皇派的主要道观之一,也就是说这里是千百年前尊皇派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尊皇三观一直以来都是由尊皇派的长老级人物掌管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居然被迫搬到了坞江府的偏僻边界,怪不得传说中尊皇派最清心寡欲的三观主,在几十年突然前带着尊皇弟子回到了尊皇派,只留了几名寻妖弟子留守。
哼,被坞江府的佛教排挤成这样,也难怪尊皇派寒心,不肯相助了。”皇甫袁目光如炬的看向徐知府说。
徐知府尴尬的笑笑,低着头眼珠乱转。他暗自责怪自己,看来自己刚才避重就轻的回答,想把责任推卸给尊皇派的想法被六王爷看穿了。虽然六王爷从属别的门派,可怎么忘了他也是道教中人啊,哎,不该这么说啊。
皇甫袁把他的表情收入眼中,转而温言道:“话又说回来,这采花贼一事是由尊皇派之办法而出。虽是好意相帮,无形中却给坞江府雪上加霜,闹的人心惶惶。徐知府你确实不易”
徐知府感激的看向皇甫袁哭道:“多谢六王爷体恤,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上折子给皇上。皇上圣恩浩荡,派了您和钦差大人来为民解忧,实在是整个坞江府的福分呐。”
虽说尊皇三观的际遇让皇甫袁有些同情,但是见到徐知府这般急切的表白,让思维一向跳脱的他想到了尊皇派另类的叶子乡,那个可是要命的主啊。皇甫袁想到这没控制住笑了出来。
他见徐知府反应诧异,皇甫袁则解释说是欣慰有徐知府这样的好官。其实他的回忆已经飞到了各门派弟子在玄因派杀干尸那天的情景。
犹记当时在玄因派,他们会被干尸围堵,一切都要“归功”叶子乡。要不是他慌乱之下踩碎了玄因师太的眼珠子,也不会引发了整个玄因门干尸的复活。之后在凝丽广场上场面混乱,大家都因砍杀那些打不死的干尸而急红了眼。
不过还是叶子乡再次无意之中砍掉了玄因弟子的衣衫,第一个将那打不死的干尸打得灰飞姻灭,他们才找到了对付干尸的办法。这次的无意却是做了件好事的。
大家得了这法子,终于有望活着走出鼎阳山了,心情都轻松不少。
石来信一时兴起,用锤子抡起飓风刮掉面前好几个玄因弟子的衣衫,然后一锤子将她们打到叶子乡面前。笑道:“叶道友,杀光她们咱们就能出去啦,还多亏了你的好方法啊。”
叶子乡回身就把石来信扔过来的几名弟子拦腰斩断,站在消散的飞灰中。皇甫袁现在还记得叶子乡当时骄傲的样子。
“那是,有什么是我叶子乡想不到的。”
王玉无语的看了叶子乡一眼,紫苑欲言又止,梅媚儿狠狠白了他一眼,皇甫袁听罢,憋笑憋的一脸内伤。
石来信哈哈大笑道:“你个软脚虾,还真会顺杆儿爬啊。”
山竹白听罢没理解。
“石道友你说什么?”
石来信解释道:“榆木脑袋,我说他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呢,哈哈哈。”
此话一出,叶子乡也反应过来,涨红了脸卯足力气对着玄因弟子所化的干尸一通砍杀。众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石来信的几句话中都跟着放松了点儿。
皇甫袁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呵呵,顺杆儿爬。现在用来形容徐知府,同样贴切的很呐。
田府
一天过去了,平安还是没有回到田家,田玉娇在大夫来诊治之后,喝了药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小针趁着在田玉娇身体里,好好休养了一会儿,醒来看到天色有些灰暗,以为没过多久便随口问了一句。
旁边伺候的老妇人答道:“申时四刻了。早饭午饭都没用,小姐饿了吧,我给您备了粥,现在用点儿吧。哎呦这粥有些凉了,我再给您热热。”
田玉娇一愣,又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吗?
“等一下,恩…我是说平安大哥还没回来吗?”田玉娇显得有些焦急。
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没有。老爷也派人去找了,老爷说抓到他,要把他千刀万剐呢。”
田玉娇吓得不轻,恩人居然还没回来,那肯定是出事了,她闭上眼睛想要灵魂出窍回到自己的鹿身上去找平安,可是她感觉不到鹿身的气息了。
田玉娇猛然睁开眼,她想下地去找自己的鹿身,只有灵魂与鹿身合为一体,她的功力才能催发妖灵之力发挥到极致。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些渗血。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妇人慌忙问道。
“那只鹿呢?那只受了伤的鹿呢?”田玉娇焦急的问道。
这时一个年纪较轻的丫头走了进来,看到田玉娇清醒,她十分高兴:“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告诉老爷去。”
田玉娇不知她是谁,便直接问话:“那只鹿呢?你有没有看见那只鹿?”
那丫头答道:“看到了。”
田玉娇的表情稍微放心了些,可是听到后边的话,她直接愣住了。
“它为救小姐而死,莺儿感激它,所以把它抱到城外的小树林里埋了。”说完伤心的又擦了擦眼角。
“埋……了…”田玉娇崩溃了,它的鹿身本就受了重创,没有了灵魂的加持,再接触到地气会被立刻腐蚀掉。难怪它感觉不到自己鹿身的气息了。
我回不去了?恩人你在哪?谁来告诉我现在怎么办?田玉娇想的头痛欲裂,再次昏迷。
鼎阳山
尤霜霜刚打完坐,心情有些低落,她急着想去找平安,可是灵力耗损过度,即使达到修晶的等级,恢复灵力的速度也还是很慢。
她打开窗想要透透气,就见缭绕的山雾之气中一只雪燕飞过虹桥向她飞来。她伸出手臂,雪燕飞到她的手腕处落下。
“瑶琨山派的,皇甫袁吗?”尤霜霜说罢解开它脚上系着的小竹筒。
展开信签,看过之后眼含担忧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平安刚到坞江就被卷入杀人案中,现在的平安身负魔气,没有灵力与功力加持十分的危险。
不过平安这事要不要告诉皇甫袁她还拿不定主意,要找灵曲筹谋一下。可是平安那里她怕会再出事端,情急之下回信道:
多谢皇甫道友告知,平安师兄之事关系错综复杂,只言片语难以解释,但霜霜可以性命担保,杀人之事绝非平安师兄所为。霜霜不日便会亲自到坞江府详尽述之,还请皇甫道友多担待几日,霜霜不胜感激。
尤霜霜抱着雪燕,抚了抚它的羽毛,双手向窗外一样它便展翅飞远。尤霜霜叹了一口气,再看皇甫袁信中内容,此事定与魔道有关,她紧握双手,恨的咬紧牙关。
“魔道,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尤霜霜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平安师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