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袁待在专门关犯错的亲贵牢房里,苦思冥想许久也不明白皇甫真贏的意思。
“就算尊皇派没有做好他们应尽的职责,皇叔也不应该在朝堂上发那么大的火啊?而且我只为尊皇派的人辩解了一句就被关了起来,着实让人费解。那到奏折上到底怎么写的啊?尊皇派明明出力对付妖魔了啊?而且我记得叶子乡说他把徐知县想与尊皇派修好的意图传达给云尚掌门了啊,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啊?”皇甫袁自言自语的想着,可是理了半天他也没找出头绪。
现在道门外患一大堆,如今自己这里又有了内忧,不但玉印碎块拿不到,而且被困在皇宫出不去,猜也能猜到得不到消息的平安他们肯定都要急得跳脚了。
皇甫袁急的抓耳挠腮法术使不上的他气的嘟囔道:“哎呀,怎么办呐!师父也是的,没事儿把皇宫的禁制设的这么严谨作甚啊,有皇气守护就够了吗,现在可好,妖魔鬼怪没抓住,倒是把自己人扣的牢牢的。”
在他自顾自的说话之时,牢房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皇甫袁赌气道:“嗯?从我关进来到现在整个大牢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终于有人想起本王了来给我送饭了?切,我才不吃呢,皇叔无缘无故的关我,我才不要吃他让人送的饭呢。”
那人像是听见了皇甫袁的话立即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会转身往回走去。
皇甫袁一听那人要走他急忙道:“诶诶!你别走啊?是不是皇叔派你来给本王送饭的?你怎么不把东西留下再走啊!”皇甫袁还想看看能不能趁机逃跑呢,这下好了那人直接要走了。
那人压低嗓音道:“六王爷不是说不吃陛下送来的吃食吗?”
牢房空旷,那人的声音在牢房中几经回响皇甫袁已经辨别不出是谁的声音了,他只能听清说话的内容。
皇甫袁不满的嚷道:“你这人!本王不过是玩笑话罢了,皇叔赏赐给本王的东西,本王自然是要的,你快给本王拿来,本王都快饿死了!”他心中却在猜想这个人是皇叔身边哪个不长眼的侍卫胆敢戏弄他,等出去了一定要他好看。
这时那人的脚步声再次向皇甫袁靠近,声音离得他越近,皇甫袁越觉得这个脚步声有些熟悉。等那人提着食盒走到牢门前,皇甫袁惊讶万分的跪在地上叩头道:“侄儿拜见皇叔!”
皇甫真贏摘下黑斗篷的帽子,微笑着打开了牢房门提着食盒走进牢里,看着趴在地上的皇甫袁笑道:“你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皇甫袁试探着抬头看向皇甫真贏,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怒气这才敢如实回禀道:“启禀皇叔,侄儿刚才还以为是狱卒来送饭,想着让狱卒帮侄儿给您带个话,求您原谅侄儿的鲁莽之言,放侄儿出去。”
“当真?”
“当真,比真金还真。”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说我是想越狱。皇甫袁腹诽。
皇甫真贏哼了一声拆穿道:“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乖巧过,还让狱卒给寡人带话,只怕你会先越狱然后再去淘些新鲜有趣的玩应儿回来哄皇后,让她为你求情吧。罢了,你先起来吧。”
皇甫袁见自己的套路被皇叔全部拆穿知道他现在已经气消了,所以才不和自己计较,于是大着胆子求情道:“皇叔,侄儿知错了,您放侄儿出去吧。”
皇甫真贏疑惑的看着他说:“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出去想干嘛?再说了,你就不想知道,寡人把你关起来是为了什么吗?”
皇甫袁其实很想知道原因,可是他已经答应了平安他们,一拿到玉印立刻汇合去逍遥派帮忙。不过看皇甫真贏的架势,没想把他放出去,现在只好耐着性子等皇甫真贏说完原因再说了。
“不是因为侄儿为尊皇派求情了吗?”皇甫袁记得,他皇叔在朝堂之上斥责他只顾修仙忘记了作为皇室成员要爱民如子的责任。
皇甫真贏叹道:“自然不是。你是什么样的孩子,寡人岂会不知,你同你父亲一样心系百姓的安危,只不过你表现的无甚所谓而已。”
皇甫袁见他要说真心话,他抓住机会问道:“皇叔,您今日究竟为何如此动怒?”
“哎,寡人这么做是为了让钟家放松警惕。”
皇甫袁一惊。
“钟家!?”
皇甫真贏点头道:“正是。
钟震天自老宰相去世后一直代宰相之职把持着朝中大小事务,直到后来礼部尚书冯一生被寡人提拔,寡人才能名正言顺的从钟震天手里夺回一部分权力。可谁知,钟震天居然抓到了冯一生这个把柄,寡人只能杀了冯一生全了寡人的颜面。”
皇甫袁被皇甫真贏叫到床边坐下,皇甫真贏接着说道:“现在朝中势力又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寡人猜测,再过不久朝中又会有人带头提议要立钟震天为宰相一事。”
“皇叔不愿立他为相?”皇甫袁问道。
皇甫真贏激动的回道:“自然不愿!寡人被蒙骗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知道真想,怎能再容他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怎能让那等心机小人祸害北巅国的千年基业!”
“小人?!”皇甫袁猜测,难道皇叔知道钟震天迫害水家的事了,还是……
皇甫真贏突然愧疚的说道:“袁袁啊,是皇叔对不住你啊。”
皇甫袁身子一震,皇叔知道当年都商河父王惨死的真相了?
皇甫真贏痛哭道:“当年寡人病情刚有好转,突闻皇兄噩耗,差点儿随他而去。先帝当时震怒,对皇兄失望透顶,不准他葬入皇陵,还因此事也撒手人寰了。
寡人当年仓促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违背先帝遗命把皇兄葬入皇陵。当时朝臣反对寡人之举,只有钟震天拼死维护寡人的命令,让寡人对他心生好感。
后来因为寡人知道皇兄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享受之人,修建行宫一事定是被人构陷的。
所以,寡人开始调查当年都商河河堤塌陷一事,怎知钟震天老奸巨猾。终日一副廉洁忠臣之模样,在得知寡人查清行宫并非皇兄修建的之后,他老泪纵横的诓骗寡人修建行宫是整个南方官员体系用体己银子孝敬皇兄的,他钟震天也是被水清明利用,才会诬告了皇兄的。”
皇甫袁听后,双手握拳,气到颤抖,钟震天怎能如此不要脸面!
皇甫真贏一只手按在皇甫袁肩上,一边说道:“寡人也是糊涂,竟然相信了他的话,这几年都商河堤只要一涨水河堤就会有断裂之处,可是钟震天全部隐瞒不报,每年都会从朝廷赈济款中巧立名目拨出一部分银两给都商河补修河堤缺口。
若不是寡人借着举荐全国特色之城一事,派了心腹大臣下全国寻访,也不会知晓都商河之事。从这时起寡人才知自己被钟震天骗了十数年!”
皇甫袁立刻跪地恳求道:“皇叔,那还等什么,杀了钟震天为我父王报仇啊!”
皇甫真贏起身扶皇甫袁道:“傻侄儿哪这么容易啊,当年之事证据已被毁的差不多了不说,这些年钟震天在朝廷拉帮结派,勾结党羽,北巅国的朝廷已有半个都随了钟姓,如今没有证据,寡人岂能轻易动手?”
皇甫袁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皇甫真贏冷笑道:“袁袁你放心,寡人自有安排。寡人知道,你最近也在暗中调查钟家,你的行动已经引起钟震天的怀疑,不然他不会派他的二儿子跟你去坞江府,所以寡人不得不把你保护起来了。”
皇甫袁倔犟道:“皇叔,侄儿不怕他们钟家,您不用保护我!”
皇甫真贏动情的说道:“那怎能行,你是皇兄唯一的血脉,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寡人以后如何跟他交待!”
“皇叔!”
“寡人意已决,明日你的师兄会来接你回瑶琨山派,寡人已经派人四处搜罗钟震天的罪证,都商河那边已经再找当年参与此事的官员了。朝廷里马上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你不能牵扯其中。
好了,寡人的话说完了,这是皇后亲自为你下厨做的你爱吃的几样点心,还热着呢,你吃完就早点歇下。等你再回来时,看到的一定是一个朝廷清明的北巅国。”皇甫真贏承诺着说道。
皇甫袁感激的跪地磕头谢道:“多谢皇叔厚爱!”
皇甫真贏慈爱的望着皇甫袁半晌,带上斗篷,离开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