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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黑暗中的眼睛

而随着官方对由纪子事件的通报出来之后,各方面的舆论声也渐渐消失,大家恢复了理智,善良的思想又一次击败了看热闹的心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提起了朝日书店如何如何温馨之类的回忆,大家把之前的空穴来风仿佛一夜之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万依也只能无奈。人们并不关心这件事的真相,只是想看看故事到底有多热闹罢了,如今没有他们需要的剧情发生,大家迅速转变了态度。而随之善后工作也开始处理起来,由纪子夫妇的行李物品之前都是密封在市局的证物室,日方期间也多次提出由纪子夫妇的行李应该寄回日本,他们的日本朋友对于他们俩个的死十分痛心,因此中间极力索要他们的遗物以及他们的遗体。黄飞虎顶着巨大的压力调查了一个多月,终于案情告一段落也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市局领导已经批准先将他们的遗物送回日本亲友那里,这几天黄飞虎忙的都很少回家。他要辅助市局领导跟外交部、日本领事馆以及日方亲友代表等过个部门联系,工作多年,向来沉稳处事不惊的他这一次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处理每个环节,生怕把已经化解的事情再度闹大。两个人遗体的处理问题,经过双方协商,日方派人到中国参与火化后将骨灰带回日本,在这期间成安市还要负责妥善保护尸体,任何差错都不能出。黄飞虎的神经始终不能放松,这件事一天没有完全解决,他是很难睡个安稳觉的。

“喂,是黄叔叔吗?”

“小叶啊,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啦。”刚从市政府回来的黄飞虎有些疲惫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这段时间都没见您,想你了呗。”叶紫的语气中充满着女儿特有的语气。

黄飞虎一直很渴望有一个女儿,只是没有那个福气,不过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很满意的。听见叶紫小棉袄般的体贴,黄飞虎心中一暖。

“还是小叶心里有我,我也想你呢,师父师母最近身体好吧。”

“他们都好着呢,我也好着呢。黄叔叔,你工作再忙,也得记得按时吃饭哈,我知道你身体素质好,可也不能硬拼啊,你也是有年纪的人了。”

“哈哈,还是女孩家心思细,黄展那个臭小子从来没问过他老爹吃没吃饭,真是的。改天不忙了我去拜访师父师母,还有我们的小叶叶。”

“那感情好,我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两人亲密无间的聊了一会儿,叶紫谈起了她想说的话题。

“黄叔叔,听说朝日书店那件案子你们已经结案了?”

“哎呦,小丫头啥时候关心起来案子的事了。是的,基本上算是结案了,剩下一些收尾工作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关于这件案子的人证物证是不是都可以自由了。”

“哦对了,真是忙的把这事给忘了。你和那个小伙子万依是本案的重要证人,给我们提供了很多重要线索,我得感谢你们,现在你们完全自由了,都怪我忘了通知你们一声。”黄飞虎为了这几天忙着上边交代的事而忘记通知证人感到有些歉意。

“那就好,我其实最近也没有要出远门,我就是问问而已,嘿嘿。”叶紫轻描淡写地说着,“对了,那个书店是不是也可以解除查封了?”

“那是自然,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房东,那间房子现在可以自由经营了。你怎么关心起来书店的事了?”黄飞虎有些不解。

“没有啦,就是以前去过几次那个书店,突然查封了这么久这不是有点好奇还能不能再开张的嘛。”

“房子肯定是解禁了,但是书店店主都去世了,我估计书店是开不下去了,以后你可能不能在那里看书了。”

“那就可惜了,这家书店还是挺不错的。”

自从宣布结案以后,警方就解除了对朝日书店的封锁,这家书店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人去楼空,再无人问津了。万依更加紧了跟何丽云的谈判,他多次拜访何丽云,放弃了自己一贯的风格,用最真诚的态度去谈租房,不想让对方有任何对自己的非议。而每次何丽云也只是冷若冰霜,没有什么反应。被拒绝后的万依每次都身心疲累的回到住所,却还要强打起精神跟崔萌联系,崔大小姐的态度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想尽各种办法跟崔萌接触,有时候他不得不让黄展来帮忙,为了见崔萌,万依厚着脸皮做了很多他之前不耻之事。在这样的心理摧残中,万依还能坚强的上班,每天还要用工作语言面对他的客户,谈笑风生,亲切自然。这样的生活状态让他的精神压力超负荷,当然这样的憔悴也只有真正关心的人才会关注,康子尽量帮他分担工作上的压力,他看见万依的眼睛里血丝缠绕,有时候空洞无神。

终于熬到了下班,天已经暗的看不出他的倦容了。他在街边那家常去的炸鸡店买了几块鸡排,顺着那条熟悉无比的街道走入渐渐模糊的人群之中。还不到七点钟,路灯齐刷刷的点亮了。万依坐在小橘哥的旁边,把鸡排放在小橘哥面前,最近小橘哥的食欲好像涨了一点,这是让他感到欣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他看着这个老朋友吃东西,自己就情不自禁的跟它聊起了自己这一天的生活。比如那个特别墨迹的中年男人,谈着谈着就扯到自己离婚多么不幸,前妻如何对自己不忠,反反复复喋喋不休,让万依怀疑他是不是上海来的;还有中午吃饭的时候吃出了一只毛虫,他选择了不声张,毕竟也不是天天都能吃的出来,况且后厨的大师傅跟人事部的赵总好像交情不一般,得过且过吧;还好有康子帮忙,下午帮他把之前耽误的资料都理顺了,要不这么多天的功课我要忙多少个通宵呢。

“小橘哥,生活也挺有意思的,有悲有喜,有好朋友在,这就够了,当然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万依摸了摸正在啃骨头的小橘哥。

之前因为调查的缘故,这里经常会有警员监视,最近没有再出现了。这让万依心里更自在一点,说起话来不再有什么顾虑。今天是个月黑天,今晚没什么月色可赏,万依还是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天,不论什么样的夜晚都让他舒服。突然在余光里,一个黑影闪过,在寂静的街头留下了一点声响。万依警觉的站起身,小橘哥仿佛也有所察觉,嘴里哼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向书屋侧墙的拐角处靠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其他人。也许是夜猫吧,除了叶紫,万依确实没有在这里见过什么人逗留,毕竟大家还是有所畏惧的。在远处黑暗之中,那双眼睛还在一直监视着他。而那个被万依认作夜猫的黑影则被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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