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高楼顶端，路宇看着脚下残骸。
“交火的时间大约是昨天傍晚，从痕迹判断，多半是一方单方面的拥有子弹这种现代火力。”路宇咧嘴一笑，“然而，有个什么怪物硬扛着枪林弹雨，把完全可以轻易撕裂我这种普通人的一方给端了啊？”
他的脚下有一片椭圆形的白色地带，仿佛有什么抵住了犹如火焰的金属弹片的冲击一样。
“就不能是什么先进的防具吗？”白牙坐在电梯井上方问。
“嗯，我实在想象不到怎样的工具能做到硬扛着这么密集，穿透力足以穿透整个大楼无视中间障碍的子弹。同时好像生生捏碎一样把那架飞行器扭到了我只能以‘坨’这个量词来形容这种地步。”路宇贱力十足的解释道。
白牙从电梯井上跳了下来，弯下腰伸手碰向地面，“除非是拥有某些特殊能力的东西。”他打算还原这里当时的影像。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虽然获得了这个能力的确是很方便啦。”路宇背靠向栏杆，“背负着时间的代价可是大的夸张啊。”
“时间？我们难道还受那种东西束缚吗？”白牙皱起了眉头。
“啊？不是吧？你以为操纵了周围的时间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路宇嘲笑了声，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意味深长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能力本质上，让你已经无法被定义为我们一样的生物了？”
白牙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路宇感受着凝重的仿佛无法流过风的城市，“这就要看你是哪种人了。”
白牙站了起来，郑重的望着他。
“如果你是‘活’在过去的人，大概你会觉得，时间是片满载生物的水，而你被‘水’排挤在外……”路宇正视着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如果我‘活’在将来呢？”
“那你就独自待在水中束缚了自己，而其他人流动在线性的时间上……你只能意识到自己与永恒的存在，你充斥着各个角落，各个时间，囚禁在了命运的外界，你可能……”路宇低下了眼睑，“将会消失。”
白牙低垂着头，让人望不到眼色，半晌后，他才幽幽问道：“你觉得我现在处于哪种状态里呢？”
路宇笑了，“我也不知道，理论上而言，如果如我假设一般，也许你曾回到过去，改变过些什么，然后回到的这个时间点又会是另一条支线。而我只是另一个‘我’——即另一条被你创造的直线上的‘我’，只有这条‘线’上的记忆而已。”
“……好吧，你不需要有这种担心，”白牙摊了摊手，“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不过如果我回到过去，产生的悖论会把我直接抹除，我再怎么样都没理由去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
“没错，因果律算是一连串已经卡好位置的多米诺骨牌，如果哪一个细节错了，可是会发生秩序崩塌那种可怕事情的。”路宇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危言耸听，“因果律也并非完美，看看这扭曲的世界你就应该明白，你的能力，绝对要谨慎的用。”
白牙点了点头，“那既然不用时间能力调查，重置也无法重置景象，那我们现在难道放任这里被清理干净吗？”
“不，怎么可能？”路宇的右手拇指按在了右边的脸颊上，右手食指侧边左右摩挲着鼻孔下方的人中，脸上恶意的笑着，“有时候，放着天赋不用，反而用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手段得到胜利，才让人更有快感不是吗？”
……
被烧焦的路面边上，几个穿着黑色装甲的士兵双手持着半自动步枪围住了大楼，地面的机械残骸早已被清理干净。群众路过时只是侧眼好奇的看了眼就继续前往自己接下来工作的地方。和昨天不一样，没有人敢稍作停留围观。
这时路边统一的平民服装中出现了一行奇装异服的人。
一名穿着白色长风衣，戴着紫色礼帽，紧绷着脸的中年男人带头走向了大楼，几个持枪的士兵立刻挺身敬礼。中年男人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棕色皮夹克，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和前面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这次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
两人一路走入电梯，中年男人问道，边上棕色皮夹克男人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毕竟是那种又有让人头疼的可怕战力的人。”戴着眼镜的男人谄媚地说道：“所以要请天谕先生来现场，凭您的能力，肯定能轻松的‘探知’到线索。”
有时候，受够了这种奉承，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天谕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飘过了这个想法。
天谕全名叫李天谕，一个天生拥有“鹰眼”能力的超能力者，因为能力的暴露，几乎被胁迫着加入了守序者。
简单来说，就是武力威胁与利益勒索，再加上家人的原因，他才加入……他并不尊崇或畏惧守序者。
戴眼镜的男人见李天谕没有理睬他，站在李天谕身后撇了撇嘴。电梯缓缓上行，终于到了第二十层。
这栋大楼总共三十二层，由于所有住在这栋大楼里的居民都被要求监禁调查了，所以此刻电梯没有人使用，一路通常的上行着。
这时，李天谕眼神闪了闪，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二十五层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你不要跟来，先自己上去，我一会儿就上来。”
穿着棕色皮夹克的有些不解的“啊”了一声，随后想了想，按动电梯。
李天谕走了没几步，就回过头来默默看着电梯边上显示楼层数的显示器，在三十一楼戛然而止。
“唷？有个机灵的家伙没有继续坐电梯啊？”轻浮的声音在李天谕身后响起，他回头望向连接着写着编号的住户区走廊另一边。一个全身笼罩于黑袍下，脸上带着黄色面具的男人说道。
“你的声音和我了解到的情报不是很像。”李天谕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纵使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以前展现过的实力有多强，依然的沉着的如深潭。
“哈哈哈哈！那当然了！只有她一个暴露……”黑袍男人先是猖狂的笑，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捂住了藏在面具后的嘴。
“哦？看来像你这样的家伙不止一个两个啊？”李天谕笑着用手指抓住帽檐，往下按了按，随后拂开白色长风衣，露出了别在腰间的——
两把沙漠之鹰。
细看尺寸略有不同，无论长度或口径都比一般的大了两三分。
“不是吧？现在这年头作者都只认识沙漠之鹰了吗？把口径和尺寸放大就以为我看不出来啊！”黑衣人不着边际的吐槽着，身体却是不慢，闪电般突向李天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