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爪山的景色又一次映入了布兰顿的眼帘,不久前他是罗恩·尤斯塔斯之子,而如今,他已是奔马城领主,他管理的属地从北石爪山脉到南边紧接着铁骑湾,从最西边的海盗湾到东边的夜色林。旗下数十个贵族家族,数千名铁骑,上万名士兵,数十万民众。
马洛骑着马在布兰顿身后紧随,未来他也将继承永夜堡,永夜堡的属地甚至要比奔马城更多,但永夜堡却不像奔马城那样拥有如此强大的铁骑,在众多贵族眼里,斯温伯恩家族不过是利用了夜色林和迷雾之湖的天然优势,在永夜堡里待了数百年罢了。斯温伯恩家族把马洛视为家族的未来之星,瓦伦找了希尔洛斯大陆最好的铁匠,在马洛十三岁生日那天打造了一柄长剑,取名“灼星”。
跑过先锋岗哨,便快出了石爪山脉的领域,天色也逐渐变暗。见马匹跑得直喘,马洛建议就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行。两人便将马拴在一旁树上,布兰顿取出燧石取火,马洛则将马背上带得羽毛垫放在地上围着火堆。他们带了足够的面包和水果。“灼星”和“血月”靠在山壁上。
“血月倒跟你还挺配的”马洛开玩笑说道。
“那是我弟弟的剑,终有一天我要还给他”布兰顿看着火堆,拿树枝挑动着火。
“那得先找到他吧!”马洛说道。
“还有我的母亲”布兰顿接着说道。
马洛从兜里掏出一片黑面包,撕扯着塞到嘴里“要是有酒就好了!”
布兰顿掏出一袋装满葡萄酒的酒袋递了上去说道“我们离开奔马城的时候,霍勒斯给我的!别一下喝光了!”
马洛赶紧抢过来,用力喝了一大口,发出很响的声音,喝完擦了擦嘴递了回去说道“别让我看到,放起来吧,明天我们还要赶一天的路,才能到湖畔镇。”
“你和卡德维尔伯爵女儿的婚事也快了吧!”布兰顿问道“蕾拉还有三个月就到十四岁了,就可以为人妻了,好快啊,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只是个没发育的小孩!”
“上次见她的时候,你也没发育”马洛吞下了一整片面包,然后继续说道“卡德维尔家族是个富有的家族,父亲当年答应加特林·卡德维尔伯爵这门婚事,也是希望湖畔镇和永夜堡的合作。但你知道我的,我宁可喝喝酒,到处看看,从冬狱城嫖到塔林湾,这才快活呢!听说盐岛的拉尔默·格林还娶了一个艾索斯的女人,鼻子特别高,眼眸就跟迷雾之湖一般,深邃得不见底。”边说,他边舔舐着自己的舌头。
“你可别乱搞,加特林伯爵可不好惹,卡德维尔家族是巨商后裔,曾经王室出现过一次国库危机,‘空钱袋’杰斯·兰伯特国王建造了奥伦堡王室花园,几乎花光了王室的国库。而卡德维尔家族当年还没有封爵,却一掷千金解了国库之危。最后杰斯·兰伯特将湖畔镇封给了卡德维尔家族。虽说卡德维尔旗下的军队不多,但他们足够有钱,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有军队,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清楚”布兰顿警告道。
“我当然知道严重性,况且蕾拉长得也十分标致,我当然愿意未来继承卡德维尔的家财”马洛说道。
这一晚两人躺着聊天,聊得很晚,布兰顿也分不清是多晚了,谁说了最后一句话后,他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了父亲临终前的面容。父亲不过壮年的年纪。他甚至梦见父亲教自己剑法的样子,因为格莱托,父亲死了,布兰顿恨不得举起血月剑将格莱托的部族全部斩杀干净,恨不得带着铁骑,踏平石爪山脉,如果骑兵上不了山,他就问兰斯洛尔家族借弓箭手,即便耗费几十万支箭,插满石爪山,他都要做!但父亲临终前交代了,答应赠船给格莱托部族,要安排他们渡河去艾索斯。布兰顿是奔马城继承人,他只能守候自己的誓言。
又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惊醒,看到马洛已起身,整理行李。天已亮了很多,他们还需骑马一天时间,才能赶到湖畔镇。布兰顿去过那里,那是迷雾之湖南边的一座靠湖的城堡。直到两人骑马来到城堡前,他才回忆起那时的景象。
湖畔镇并不是一座很大的城堡,早在一小时前,他们便已看到了迷雾之湖,这是一个巨大的湖,湖面上充满了浓雾,想要从湖的北边渡船到南边很困难,再好的舵手都很难找到方向。沿着湖的南岸,搭建了这座湖畔镇,湖畔镇的正中间有一座供人们祈祷的教堂,教堂中摆放的则是众神之神希尔洛斯的纯白雕像,赤裸的身体肌肉线条分明。
而卡德维尔的家堡则靠近夜色林。步入湖畔镇时,早已有士兵报告了加特林伯爵。他带着几个穿铠甲的侍卫,长子达利尔·卡德维尔,一个二十岁的年轻骑士,一袭亚麻色短发,下巴处留着和头发一样颜色的胡须,眼睛和如同湖水一般的蓝色。
“布兰顿大人,欢迎来到湖畔镇,对罗恩公爵的死,我们表示非常的惋惜和哀痛”加特林已收到布兰顿继任奔马城领主的消息。
“加特林伯爵,我们在城中暂留一晚,明天即启程去格林纳达。”布兰顿回礼。
“布兰顿大人,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出发,格雷亚国王的比武大会,我也有兴趣参加”达利尔说道。
“大人”马洛对着加特林行礼。
加特林穿着锦衣长袍,衣服表面绣着金线。一双大手的手指上带着红宝石戒指、蓝宝石戒指。果真是巨商家族。
虽说马洛与蕾拉订婚,但他毕竟是加特林伯爵效忠的斯温伯恩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加特林自然也予以还礼。寒暄几句,便带着两人走进家堡。
湖畔镇的仆人都穿着淡蓝色的长袍,长袍前方印着一条双头鳟鱼,两头向着两个方向。地上铺着蓝色大理石,每扇门的把手上都镶着宝石,
“马洛!”刚走进内堂,蕾拉·卡德维尔便跑了出来,他和达利尔一样生了一副淡蓝色的眼瞳,亚麻色的长发,修长的身材,她即将迎来自己十四岁的生日,父亲告诉她,十四岁的时候她便可以嫁给马洛,做他的妻子了,之后她会搬进更大的永夜堡里居住,再之后,她就会成为永夜堡领主的妻子,他们的孩子以后也将继承永夜堡,这将如同卡德维尔家族被封爵一般荣耀。
“蕾拉”马洛还是绅士般地行礼。
“布兰顿大人”蕾拉对着布兰顿鞠躬行礼“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布兰顿笑道“好几年了,没想到蕾拉你长那么大了,听说你和马洛订婚了,还有几个月,你便会嫁给他了。”
蕾拉脸一红说道“还不一定呢”随即跑开。
布兰顿见马洛并不热情便提醒他说道“别告诉我你心里想的是格林纳达妓院里的***赶紧收起你的心思,加特林伯爵可不是小孩儿,他能洞察你的心思!”
晚宴在内堂的会客厅里举办,加特林伯爵安排了乐师演奏乐器,有弹奏竖琴,有吹奏竖笛,还请了游吟诗人演唱歌曲。正中间摆放这一张长条檀木方桌,方桌的桌边及四只脚上都雕刻着镂空花纹。桌上摆放着白色蜡烛,点燃着,火光摇曳,食物则有很多种类,各式的水果,光面包就有很多种,白面包,黑面包,镶嵌着葡萄干、核桃等。最惹眼的是中间的一直烤乳猪,浑身考得金黄,表皮刷了一层油脂,在蜡烛光下闪着油光。盘子中还摆着各种豆类、蔬菜、土豆等,应有尽有。而餐具都是镀金的,勺子、刀叉和盘子上都镶嵌着碎钻,这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餐具。而四周的仆人,侍从足有一支军队那么多。地上则铺着红色天鹅绒的地毯。
这些景象是布兰顿在奔马城从未见到过的。卡德维尔家族凭借多年的借贷、伐木业和矿业等,掌握着巨大的财富,传说卡德维尔家族有个地下储金库,里面的宝石、黄金、钻石比兰伯特的国库都大好几倍。
布兰顿被安排在了上座,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作为,这个座位曾经也招待过诸位国王,杰斯·兰伯特在这张餐桌上授予了卡德维尔家族爵位。而卡德维尔家族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将湖畔镇建设得异常繁荣,而这座城堡也被扩建了好几次。
列席的有加特林·卡德维尔伯爵、长子达利尔·卡德维尔、女儿蕾拉·卡德维尔、三子莱文·卡德维尔、小儿子年仅四岁的索里·卡德维尔。妻子梅西·格林以及永夜堡马洛·斯温伯恩。
学者马尔温·普莱斯穿着厚重的褶皱长袍也坐在席中,学者比智者低一级别,但马尔温在卡德维尔家族却可以和加特林同桌共餐,是因为整个卡德维尔家族,湖畔镇的经营、生意的往来、军事的参谋都是由马尔温建议及参与的。加特林将马尔温誉为“三眼学者”,意为马尔温学者能看透普通人看不到的事务及规律。
“欢迎奔马城领主布兰顿”加林特举起酒杯说道。
布兰顿举起酒杯还礼“有劳卡德维尔伯爵及夫人的照顾安排”
“你父亲罗恩大人生前誉满天下,奔马城铁骑军名震四方,布兰顿大人年纪轻轻便继任领主,前途无量。想我大儿子达利尔,至今连骑士的封号都还没搞到呢,哈哈哈”加特林生得一张大嘴,笑起来咧得更大了。
“马洛,这次国王的比武竞技,你会参加吗?”达利尔问道。
“应该会参加吧,这次是格雷亚国王的加冕庆祝,全天下的骑士甚至是佣兵都很期待展现一下自己的武艺,或者当场也会封几个骑士的头衔出来”马洛不是很喜欢卡德维尔家族,说话间带着些许的嘲讽。
“你呢?布兰顿大人”达利尔问道。
“我可能会参加长枪冲锋个人赛,至于团队赛,可能我不会参加,我刚继任奔马城领主,团队赛里各种佣兵参赛,我可不能为此受伤呢。”布兰顿回道。
“明智!为布兰顿大人的明智干杯!”加特林再次举起酒杯,然后继续说道“这次达利尔会代替湖畔镇参加个人赛和团队赛,而蕾拉会一同随行过去。格雷亚国王已答应将以国王之名促成蕾拉和马洛的婚事。而马洛出战时,希望将蕾拉的丝带系在你的长枪之上”
蕾拉望向马洛,却见马洛低头撕下一片黑面包,沾着碟子里的蘑菇汤,一口塞进嘴里,马洛并不想回复这句话。事实上这桩婚姻是加特林主张的,虽说卡德维尔家族是永夜堡的封臣,但湖畔镇的经济实力却远在永夜堡之上,加之加特林本是一个外交能力很强的人,妻子梅茜·格林乃是盐岛拉尔默·格林的亲妹妹,盐岛供给了整个希尔洛斯的海盐。强强联手,湖畔镇的实力是任何一个家族都不敢轻视的,所以瓦伦自然一口答应这门婚事,以便加强永夜堡的实力。
而马洛却是一个生性好自由的人,相比婚姻生子,他更偏爱世界各地的酒馆妓院。但他确是瓦伦公爵的独子,未来是永夜堡的继承人,他有责任也必须接受这门婚事,以加强永夜堡的实力。
布兰顿见马洛并不回答,桌子用脚踢了他一下,马洛咀嚼完嘴中的食物,举杯说道“一定,加特林大人。为格雷亚国王的统治,干杯!”
“为格雷亚国王的统治,干杯”众人举杯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