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上下和莫府大夫人带着莫家几个少爷小姐都来到了偏厅,二姨娘和其他几个姨娘不得已继续陪伴着其余的客人们,意图将那些已经发现气氛不对的夫人们转移注意力。
屋内的景象惊呆了几乎所有到场的人。除了王夫人,其他的人都羞得转过身去。
“混账东西!”王夫人此时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上去就是给王四公子两巴掌,力度之大把王四公子嘴角都打出了血。
王四公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跑到一边委屈地哭了起来。
床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莫仁峰脱下身上长袍给王四公子披上,吩咐下人给他拿衣服。
翠桃赶紧把她的衣裙给依旧昏迷的王虹穿上,但王虹身体下部那一片红色不免刺目。莫昭德吩咐含烟赶紧去拿衣服给王虹穿。
王夫人对待王虹也是毫不客气地将桌子上的凉茶泼在她脸上。
王虹被凉水一泼,这才悠悠转醒。她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春梦,真实到觉得就是自己正在经历的。现在她醒过来,感到了下体传来的痛楚,又发现自己披着翠桃的外衣,看到周围的人的眼光,她顿时觉得自己完了。
含烟这时把衣服拿来了,众人都退出了屋子。翠桃接过去给王虹穿上。
趁现在只有翠桃,王虹眼神空洞地问道:“翠桃,我失、失身了?”
翠桃含泪点点头道:“是的,小姐。”
“和谁?”王虹空洞洞的眼神看着翠桃地问道。
翠桃抿了抿嘴,壮着胆子回答道:“四公子。”
四公子,四公子,王雷那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虹想着想着不禁大笑起来。
“小姐……”翠桃看见王虹笑得喘不过气来,有些担心。
王虹突然止住笑,双眼通红地瞪着翠桃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啊?”
翠桃被这个眼神吓着了,想往后退,谁知脖子却被王虹掐住了。
“你们这些知道此事的人都要死!都要死!”王虹声嘶力竭地吼着,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王夫人推门而入,一巴掌扇在王虹脸上,气急败坏地说:“孽障!”
王虹冷不丁被扇了一巴掌,放开了几乎要断气的翠桃,缩到床角大哭起来,这样子,似乎是疯了。
“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热闹?”太子的声音响起。
“拜见太子殿下,三殿下。”一屋子的人纷纷向太子和慕琏寒行礼。
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莫昭德冷冷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想。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刚刚看到王虹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禁问道。
王夫人本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家丑之事,但对方毕竟是太子,她只好回答道:“回殿下的话,此女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正要调查呢。”
那王虹疯疯癫癫的样子估计问不出什么,王夫人只好吩咐道:“翠梨,把翠桃弄醒,我要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翠菊,把虹儿和雷儿带下去。”
翠梨连忙去掐翠桃的人中,翠桃咳嗽了几声后才幽幽转醒。大哭着的王虹和傻笑着的王雷也被翠菊给带走了。
“翠桃,这是怎么回事?”王夫人没好气的问道。
翠桃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王夫人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仔细听着,王露也站在一旁认真听,这毕竟有关王府声誉,她即使再不喜欢这个泼辣的二妹妹,也得找个法子帮她一下。
太子似乎也在仔细听着,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皇子慕琏寒一脸微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夫人听完翠桃的陈述,反问道:“这么说来,虹儿最后接触的是莫三小姐了?”
翠桃点点头道:“正是。”
王夫人脸上含着怒气,转过头对站在一边的莫昭德说:“莫昭德,我们家虹儿是性子顽劣了些,对你多有得罪,但你为何要如此阴狠地对付她?”
大夫人一边听着一边暗暗打量着莫昭德的神情,但莫昭德一直神色淡淡,看不出一丁点儿破绽。她还顺带看了看莫仁峰,居然这个直肠子也没有半点儿慌乱。太子和慕琏寒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莫昭德的反应。
莫昭德古井般的眼睛对上王夫人的目光,慢慢说道:“王夫人是否太着急了些,凡事都讲个证据,你在听了这丫头的言语之后就给昭德身上扣下这样一个罪名,昭德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王府的教养了。”字字戳心,句句逼人,一点也不给王夫人留脸面。
王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嫁到王府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说过教养不好的。但莫昭德说的又句句在理,实在让她难以反驳。王露只是个闺阁小姐,心机不重,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们明争暗斗。
这个莫昭德越来越有意思了。慕琏寒摸着下巴,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目光从未离开过莫昭德。
大夫人本想和王家结个亲家,谁知这莫昭德太过狡猾,还重重回了她这样一份大礼,她这如意算盘估计要到此结束了。大夫人心头的闷气全部都准备发泄到莫昭德身上。
“昭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大夫人语气严厉地说。
莫昭德不紧不慢地回道:“母亲叫我注意什么分寸,注意言辞的分寸?呵呵,昭德是个痴傻之人,如何能像大姐一般时时刻刻都注意自己的言辞能否讨得他人欢心啊。”
莫仪淑一听,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气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莫昭德,你给我闭嘴!”
太子本就对这种闺阁之事没什么兴趣,是慕琏寒说要来看看便一起过来了,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这种时候就不要斗嘴了,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吵吧。”
王夫人本就心情烦躁,一听到莫家的人开始互相掐架,更是怒意滔天,太子的话无疑给了她动力,她放出狠话:“你们莫家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否则我们两家从此以后不相往来。”
大夫人一听,这怎么能行,与王家断绝关系岂不是当着太子的面表明不再支持太子,绝对不可以,如今的万全之策只有把莫昭德给拿来抵罪。况且她也看莫昭德很不爽了,大夫人想过,如果莫昭德嫁不到王府,就必要灭了她。
想到这儿,大夫人说:“王夫人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仔细查查便知,难不成这罪魁祸首能插翅膀飞了不成?”她边说着边深深地看了莫昭德一眼,但依旧看不出任何破绽。
莫昭德神色十分惬意,似乎看到这些她讨厌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一种享受。莫仁峰本来还有些慌张,但看到莫昭德如此淡定,他也渐渐平静下来。
太子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既然来了还是看完热闹再走吧。慕琏寒倒是一脸微笑看不出喜怒,相比于太子喜怒都挂在脸上,他这种人才更加令人害怕。
这个三皇子心机比我想象的还要重,看来皇室之争,这个三皇子也是个棘手货,也不知还有没有和他一样货色的。莫昭德想着,目光刚好接触到了慕琏寒的视线,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莫仪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指着床下衣服遮盖了大半的一个香包说:“这个香包是不是刚刚那个丫头说的香包?”
翠桃顺着方向看到了,点点头道:“正是奴婢见到的。”
彩蝶从地上捡起这个香包,对大夫人道:“夫人,要不要请太医来检查一下这个香包有没有问题?”
大夫人点头:“去请太医。”
莫仁峰突然插话道:“慢着。”
众人一起看向他,只见他淡笑道:“现在在场的人都有可能会偏袒或者敌视哪一个,所以我的意见是请一个谁都不会偏袒的人来查看。”
大夫人本想反驳,但王夫人却先开口道:“好,我赞成。免得一会儿又有人说我冤枉她还是怎么着了。”
众人又看了看太子,太子点头默许了。
王夫人这是在说我吗?莫昭德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京兆尹司马大人的大儿子司马蓟从小研究医术,他为人同他父亲一样刚正不阿,让他来检验如何?”莫仁峰说道。
“甚好。”王夫人同意,她也听说过司马蓟的名声,很是赞赏他,甚至还想过让王露嫁给司马蓟,只是还没有给王将军提起罢了。
莫仁峰行了个礼,出去请司马蓟了。不一会儿,一个黑衣翩翩公子就跟着莫仁峰进门了。
司马蓟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屋内站着许多人,连太子和三皇子也来了,而且气氛十分不对劲,他便只报了自己的名字,没再多言。
彩蝶一脸讨好地将手中的香包送到司马蓟手中,说道:“司马公子,这个香包的成分与功效你能与我们说说吗?”
司马蓟看了看莫仁峰,莫仁峰眼神示意他没什么大问题,他只好回答道:“在下不才,仅凭闻可能说不全,只能将此香包剪开,把香料拿出来鉴别。”
王夫人挥了挥手道:“无妨,你尽管检查。”
司马蓟用剪刀剪开香包,里面的香料都被倒在了桌子上。他仔细地观察着,又闻了闻,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他直起腰来。
“这些香料有冰片、薄荷、安息香、麝香、苏合香以及忍冬组成,均是清神醒脑的作用,无毒。”司马蓟如实回答道。
“清神醒脑?不是催眠?”王夫人反问道。
司马蓟失笑道:“怎么会催眠呢?这些都是清神醒脑的草药,闻着让人很是舒爽呢。”
莫仁峰脸上满是胜利的微笑,让大夫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这时,翠桃怯生生地插话道:“夫人,奴婢想起来了,小姐和莫三小姐还一起喝了茶的。”
屋内的气氛似乎又紧张起来,矛头再一次指向了莫昭德。
“司马蓟,再检验一下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吧。”太子立刻说道。
司马蓟只好再次回到桌子边上,开始仔细检验茶杯和茶。
“没有问题。”司马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这下好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难不成是王虹自己睡过去的不成?这个人做事太绝了。王夫人心里暗暗骂道。
莫仪淑没有放过莫昭德的意思,她说道:“一定有人换了这些东西才让我们无从查证。”
你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莫昭德很是为她大姐的推理能力感到无语。
大夫人问翠桃道:“翠桃,你可知有没有人在你出去的时间里进来过?当时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才对嘛,跟大夫人玩才有点意思,至少大夫人会问一些重点。莫昭德饶有兴致地默默想着。
“奴婢不知有没有人进出,但奴婢当时看这院子里是没有其他人的。”翠桃回答道。
含烟似是发现了什么,指着莫仪淑身后的柳儿说道:“柳儿,你腰间的荷包与这个香包的图案一模一样啊。”
柳儿吃了一惊,她在过来之前遇到一名俏公子,那英俊的相貌仿若天人一般,她一看见他就被迷住了。而最令她心花怒放的是那名公子居然送给她一个荷包,说是以后娶她的定情信物,她觉得十分珍惜就挂在腰间了。她也想着平时总会绣一些荷包挂在身上,这次挂着这个荷包也没有人能发现她私定终身的秘密。
大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莫昭德,但莫昭德只是静静地站着,脸色十分愉悦。
王夫人也突然反应过来,冲到柳儿身边把那荷包拽下来,递给司马蓟说:“恳请司马公子再把这个荷包验一下吧。”
司马蓟推脱不得,接过荷包,略微闻了闻,都不用剪开,就说道:“这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迷药味儿,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应该是药性很强的安魂散。不过这安魂散与牡丹香味很相似,普通人也是不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柳儿顿时傻了,她现在心里非常纠结。如果她说出真相,那她的名声就毁了。可是这件事也不是小事儿,如果自己不把真相说出来,恐怕结局也好不到哪去。原来这一切都是莫昭德早就下好的套,等着她们来钻。算了,豁出去了,说出真相吧,说不定还有大夫人和大小姐会保住她。
柳儿一下子跪倒在莫仪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道:“小姐,夫人,我是冤枉的啊!”
莫仪淑也不相信,况且如果柳儿有问题,那幕后主使肯定就指向她了。她急忙说:“你快说你怎么被冤枉了。”
柳儿继续哭道:“刚刚在过来之前奴婢遇到一个公子,他送给奴婢这个荷包,奴婢觉得好看便挂着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莫仪淑被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婢女背着主子与男子偷情是天大的笑话。
大夫人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柳儿也会做出这等不齿之事,但眼前先把王家的事平息了再说。大夫人冷静下来,问柳儿道:“那个男子是谁,你有胆与他当堂对峙吗?”
柳儿咬了咬牙点头:“奴婢敢。他说他是平遥柳知县的公子柳安。”
“平遥柳知县?”大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平遥的知县一直都姓马啊,怎么会姓柳?而且那马知县只有两个女儿,何来的儿子?
“相貌呢,衣着打扮什么样的?”大夫人又问道。
柳儿回答道:“相貌十分英俊,长得与当今四皇子不分伯仲,穿着青绿色长衫。”
大夫人对彩蝶说:“叫上些人,把这个男子给我找出来,快点!”
“是。”彩蝶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估计这时柳岸应该已经和楼衣回君澜阁了吧,你们把莫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咯。莫昭德心里乐呵呵地想着,面上却始终淡淡的。
一大伙人挤在这小小的偏厅里各怀心事,屋内的气氛非常压抑,让人连呼吸似乎都要小心翼翼。一直跪在地上的柳儿腿都已经完全麻木了。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彩蝶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但是空着手的。
彩蝶来不及擦额头上的细汗,跪在大夫人面前自责道:“夫人,奴婢无能,没能找到这个男子。而且奴婢专门去问了老夫人,现任平遥知县姓马,这几十年来平遥根本就没有姓柳的知县。奴婢还打发人问了各院的婢女,没有一个人看到有穿着青绿色的俊美男子。”
这几句话让所有人都诧异了,也就是说柳儿这一出要不然就是她编造的假话,要不然就是早有人安排好的,而且做到了滴水不漏。
柳儿更是悲愤欲绝,她哭喊道:“夫人,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要相信奴婢啊!一定有这个男人的,要不是有人嫁祸于奴婢,奴婢何苦伤了自己闺誉来编造这些东西呢?”
大夫人知道现在无论如何要给王家一个交待,人证虽无,但物证已经有了,如果把罪名全部安到柳儿头上也不是不可以。
司马蓟突然说道:“殿下们,夫人们,小姐们,安魂散不是易得之物,皇城里只有三家最大药店才有安魂散,你们可以问问那些店主有没有莫府的人去买那安魂散。”
大夫人眼前一亮,对,自己没有派人买安魂散,店主总不至于诬陷自己的人吧。她细细地看着莫昭德的表情,莫昭德居然毫无反应。
太子在一旁早已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道:“那就快把他们抓过来。”
莫仁峰出门叫云晋把皇城那三家药店老板请过来。
不一会儿,云晋和另外两名护卫带着晕头转向的三个店主回来了。那三名店主不会武功,第一次被人用轻功架着飞檐走壁,弄得他们早已头昏脑胀。
三名店主一进屋,看到这么多富贵人家的夫人少爷小姐,甚至还有两名穿着更为华贵的男子,他们不免连连行礼。
“免礼免礼,赶紧说说有没有人到你们店里买过安魂散?”太子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均摇摇头道:“没有。”
莫仪淑指着含烟问三人道:“你们没见过这个丫头?”
三人看了看含烟,还是摇摇头。
莫昭德见状,语气不善地说道:“大姐,你还是在怀疑我?含烟这几年以来每时每刻不都是跟我一起在莫府,连半只脚都未曾踏出莫府的门,难道大姐心里没数?大姐若是再无理取闹,昭德还是劝你好好地思量思量,你整天挂在嘴边的之乎者也到底是什么,又是哪位圣人教与你黑的也要说成白的?”
莫仪淑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气得慌,她却还是不肯罢休,又问道:“那你们店里这几天有没有给我们莫府送过药,或者我们莫府有没有到你们店里买过什么其他不正经的药?”
这时候,有一个店主看到彩蝶,他突然指着彩蝶说:“我记得这个小姐前些天去过我的药店,买的春药采花丸。”
彩蝶一听,心里大惊,她的确受大夫人的命令去买了春药,但她已经给了这个老板钱财让他不要说出去,没想到还是被他指证出来。
王夫人听到春药,突然想起来王四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姑娘泄火,原来是这个原因。她一大步冲上前给了彩蝶一巴掌:“你这个贱婢,居然买春药给雷儿!”
彩蝶被扇得脸都红肿了,她慌忙跪下哭道:“夫人,奴婢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莫要听他信口开河!”
那店主也慌忙跪下:“小的绝对没有认错,就是她,若是夫人不信可以问我店里的药童。”
莫昭德走上前看着那个店主问道:“先生莫慌,你确定她买的是春药不是别的药?”
“就是春药,采花丸,账簿上还有,你们尽管去我店里看。”店主说的信誓旦旦,况且他与彩蝶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她,看来人证也有了。
大夫人没想到莫昭德会给她一个如此之大的“惊喜”。
好你个莫昭德隐忍了六年没有出手,让我以为你是怕我,没想到你一出手居然让我损失两个得力丫鬟,你真好啊!这次是我轻敌,没有留后路,也没有处理干净,下次春猎的时候,你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大夫人看向莫昭德的眼里露出杀意,但只是一晃而过,又很快冷静下来。可是莫昭德早已捕捉到了这一丝杀气,她朝大夫人对视过去,丝毫不畏惧大夫人的目光。如果说大夫人的目光如一把刀,恨不得将莫昭德碎尸万段,那么莫昭德的目光便是深潭,一片黑暗无波的深潭,让人越陷越深,不能呼吸。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柳儿和彩蝶。如今想要保护好自己与仪淑的清白,只有把这些事全部推到这两个丫鬟身上了。大夫人看着这两个丫鬟,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心里终究还是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司马蓟不想参与这种事,从容地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莫昭德也明白此时不适合有外人旁观,她赶紧眼神示意含烟把三位店主带下去,自己则接着津津有味地看这狗咬狗的好戏。
“你们好大的胆子!”大夫人厉色道,“居然背着我,一个买春药给王四公子,一个给王二小姐下安魂散,你们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要看着我们莫府和王府绝交才罢休,啊?我们莫府怎么会留下你们这种阴险狡猾的丫头的!”
柳儿和彩蝶哪知道会被莫昭德反将一军,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用力之大让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她们的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她们额头上的血如注流下,柳儿哭喊道:“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您还不信任奴婢吗,奴婢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啊!”
彩蝶也哭道:“夫人,奴婢不知道为何那店老板要指证奴婢,但前些日子奴婢一直跟着您身边的啊!”
王夫人也不想听这两个丫头解释,人证物证俱在,她们难道还要狡辩不成?而且这两个丫头断然是不敢自己做出这等事情的,肯定是那莫夫人见事情败露才推卸到这二人身上。罢了,回去和老爷说一声,从此让他了了这份与莫府结交的心思吧。王夫人冷冷地问道:“莫夫人,这两个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大夫人看着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心腹,狠了狠心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夫人!奴婢冤枉啊!”“夫人,放过奴婢一命吧!”柳儿和彩蝶一边被人拖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额角的鲜血流入嘴里,两张原本俏丽的脸现在看上去是如此可怜又可怖。
太子和慕琏寒在一旁冷眼观着,从头到尾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太子已经极其不耐烦了,而慕琏寒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两个丫头身上,而是飘忽到莫昭德身上。
这个莫昭德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仿佛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但似乎又是与此事关系十分密切,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她那一副云淡风轻却心思缜密的样子与慕谨寒还真是像极了。她若是真的如此聪慧,以后若是不为我所用,那就只能杀了,否则,终会成一祸患啊。慕琏寒心下沉思。
很快,内院隐隐传来柳儿和彩蝶的痛苦的尖叫声,不久,声音就停下来了。
“三殿下,夫人,少爷,小姐,那两丫鬟已经断气了。”一个护卫来报。
大夫人长呼一口气,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把她们处理了吧。”
护卫得令而去。
王夫人被王露搀扶着,终是眼角落下一颗泪珠,那两个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被这样失去了清白,难免对王家造成名誉上极大的损失。
她对大夫人道:“莫夫人莫见怪,我今日身体不适,先带着孩子们回府去了。”
大夫人想要挽留,但想到王虹和王雷的样子,刚刚举起的手还是放下了。这下子可好,王家恐怕和莫家再也不会相往来了。
莫昭德,你真是够狠,以前的小打小闹是我低估你了,下个月春猎,就是你的死期。大夫人看向莫昭德的眼神毫不掩饰那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