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真是蚩尤吗?你不会杀了我,吃我的心肝吧?我还没有救出父母,求前辈放过我吧!”荆若木有些害怕的问道。
“我是蚩尤没错,但却不是嗜杀成性之人。我倒想很想听听这魔神之称的来由。”蚩尤饶有兴致的说道。
“您不是传说中喜欢吃孩子心肝的人?”荆若木长舒了口气,道“老人们经常拿您的名头来吓唬小孩子。我也听听姑姑说起过你:一千年前,九黎族族长蚩尤率八十一路大军杀进荆州境内,所过之处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对了,传说魔神蚩尤能操纵野兽,他有一支猛兽军,非常凶残。而且魔神蚩尤最喜欢的食物就是小孩子的心肝。后来在逐鹿之野,轩辕黄帝带兵来支援,才将您打败。”
“哈哈”蚩尤大笑道,“事情大概差不多,不过大人们为了哄孩子倒是添油加醋了不少,比如说吃小孩子心肝这一点,我可是从来没干过。”
“逐鹿之战是真的?您怎么会进攻荆州神农族?”荆若木进一步问道。
蚩尤也并由立即回答,过了好一会,一声哀叹响起,蚩尤缓缓说道:“一千年了,良儿,一千年了,时间真快啊!”
良儿?荆若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不自觉的回头望了眼石床上正在寒冰中沉睡着的女子。
“她就是良儿,炎帝也就是当年神农族族长姜烈山的女儿,姜榆良。”
“啊!炎帝的女儿!?”荆若木转过身子,走近了石床道,“她就是炎帝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儿?她还活着吗?”
“她已经过世一千年了,不过模样还是当初在这极渊之底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清纯美丽。”
“第一次遇见?极渊之底?”
“是啊”蚩尤轻笑了一声,道“她和炎帝一样,也喜欢些奇花异草。当年我发现了一匹鹿蜀,一直追赶至杻阳山。恰巧极渊出现在杻阳山脚下,我被那孽畜算计了下,一不留神跌下了渊底。我凭借御风术,到没有摔着,不过被瑶草划伤,中了瑶草之毒,深陷幻觉。再后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便是一个石壁的山洞里了,而良儿便在我一侧,痴痴笑着看着我。我望向她,一时竟望的出神,九黎族中有那么多风姿绰约的女孩,但却没有人能比的上她浅浅的一笑。以至于她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愣了大半天,哈哈。”
听到这儿,荆若木心中更加惊讶了:九黎族与神农族发生过大战,那怎么这九黎族族长和神农族族长之女还有过这么一段故事?
“她来极渊之底便是为了找寻那些集天地灵气的仙草,不过她法力太弱,非但没有寻到,反被这渊底的一头狼蝎毒伤,被困渊底。好在她精通医术,这渊底也是遍布奇花异草,她不但为自己解毒顺便还救下了跌下深渊的我。她怕我遇险不让我出洞,我便索性与她在洞里拾掇药草,讲讲故事,说说笑笑,好不自在。也不知为何,当时听她说到被狼蝎毒伤,我心里就异常的恼火,便拔出鲲刀冲出树洞要给她报仇。过了大半天,我便拖着那头狼蝎的尸体回到了树洞前,正巧看见她傻傻站在洞前,眼里还噬着泪水,突然看见我便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我怀里,说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把刀往地上一插,豪气冲天的说‘我堂堂蚩尤,法术通玄,这只小小狼蝎又算得了什么?’哈哈,现在想想那几天真是美好。难以忘怀哟。”
“后来怎么样了?我猜前辈和姜姑娘相爱了。”
“是啊,我和她在渊底搜寻了半月,一路上我降服野兽,她采集药草,最终找到了在这古柏树洞里找到了冰火玄灵果。你吃的那棵便是当年她找到的,不过那时还只是一棵幼苗,一千年了终于结果了。这树洞也应该是前人凿掘的,里面放着一块万年寒冰。而这冰火玄灵果,地上部分虽只有半尺高,零零碎碎几片叶子,貌不惊人,但其根系却绵延不绝,直至触到地底岩浆。这一冰一火之下,才有了这等奇物。当年良儿发现时,它还不过是一株幼苗。我便寻来一块巨石将树洞口堵住,相约每年都来到极渊之底看它一眼。”
“一千年才长成的果子!?”荆若木吐了吐舌头,不禁惊讶道。
“此后每年我们都来这相聚一段时间,不但看看这果子的长势,我还教她习武,她教我药草。可是她在法力武功这一方面的天赋太差了,简直笨的要命,教了她那么久,才堪堪到达了小诀之境。”虽是埋怨的话,但在荆若木听来,里面却是满满的爱意,就像小两口打情骂俏,只不过一个在寒冰中永眠,一个只剩一具枯骨。
“不过她在药草一道上确实是天资卓越,上达万种的药草各种特征药性如数家珍。良儿一直有个想法,她想收集大荒之中所有至毒之物,以研制毒性,找出解药。但是有一味药草,她却始终找不到。那是只生长在九黎族禁地的天下奇毒断肠草。为此,我勤加修炼,终于在剡山围猎中生擒合窳,脱颖而出,一举成为九黎族族长。成为族长倒是其次,能够进入了族中禁地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从那里偷偷取出了天下奇毒断肠草。良儿对这些花花草草爱不释手,我一想到良儿见到我带来断肠草欢喜的样子就感到心里高兴,可没想到那株断肠草却害了她。”
听到这儿,荆若木心中一凛,又听蚩尤说道,“没想到他大哥姜榆昌竟从她手中骗取了断肠草的一片叶子给炎帝下毒!”
“啊!?”荆若木失声道,“毒杀自己的父亲,那姜榆昌的良心何在?”
“他们兄妹三人,老大榆昌天资聪颖,不过心性狠辣;老二榆罔相比愚笨些,不过心地善良。榆昌经常打骂下人,有时候出手重了,将人打伤都是榆罔偷偷给下人治伤。榆昌法力高强,而且野心不小,一直视榆罔为心腹大患,害怕将来炎帝把族长之位传给榆罔。炎帝也知道若论管理一族的才能应属榆昌为高,只要在雕琢雕琢心性就好。于是把他安排到长老会让他好生锻炼下,而炎帝决定带上榆罔踏上第四次寻百草的路途。没想到榆昌起了疑心,觉得自己已经在炎帝面前失宠,才会被安排到长老会,才会带上榆罔上路。恰巧良儿带回断肠草被榆昌撞见,他让良儿悄悄收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并杜撰了一个此草只有九黎族禁地才有,如被他人知道恐有麻烦的理由。并且从良儿手中骗取了一片叶子说是要研究一下草药将来帮助父亲。良儿真傻,那榆昌从不碰药草,怎么会突然起了兴趣。良儿被他鬼话蒙蔽,一听榆昌要研究草药,很是高兴,便给了他一片叶子。却没想到在炎帝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榆昌悄悄在炎帝的茶水中放入了断肠草。此毒无色无味,连炎帝都未曾察觉。而后他又冒充黑衣人故意暴露行踪,就这样嫁祸给了九黎族。”
“好歹毒的心计,这姜榆昌的心真狠!”荆若木听罢恶狠狠的说来一句。
“第二天,炎帝中毒暴毙房中被人发现,举族震惊。而这时榆昌凭借族内党羽的力量迅速掌握族中大权,控制了长老会。一面以良儿丧父过于哀痛为由将良儿软禁并伪造良儿书信传达给我,说炎帝中毒身亡,被检出乃是断肠草之毒,而只有她有断肠草。长老会认定她为弑凶手,三日后便被处死。另一面任榆罔为帅,统领大军荡平九黎,为父报仇!”
“一箭双雕,这姜榆昌真不是个东西,不但毒害亲生父亲,还加害弟妹,简直是可恶至极!”荆若木狠狠的捶上巨石,砸出了丝丝裂痕。
“我接到伪造的书信,情急之下竟没细辩真假,匆忙点起大军杀进了荆州,誓要救出良儿。没想到却与榆罔的军队在逐鹿之野相遇。榆罔不曾带兵打仗,自身修为也远不如我。一日之内,两军共打了九次,我九胜,他九败。”
“榆罔坚定的认为榆昌会派来援军。榆罔太傻了,榆昌本就是想借我之手将他杀死,怎么会派来援军。而我也杀红了眼,一心要就良儿,将榆罔逼入绝境。他也不逃,反而大喊着为父报仇,与我大战起来。关键之时,姬云也就是公孙轩辕,他率军来助,还带来了一帮高手,最终将我制服。榆罔本打算杀我报仇,却被姬云拦下。姬云问我为什么出军,我把书信一事说出,并告诉他们我和良儿相爱已久,本打算过段时间就去提亲,给榆罔看了我们的定情信物。直到这时我们才都反应过来,中计了。而这时我们军队都已消亡殆尽,只有借助姬云的军队一路杀了回去。不料在阪泉之野遇见了榆昌率领的大军。他本想趁两军恶战之际,坐收渔利,将我们一并除去,可万万没想到姬云会来相助。在姬云灵神军的协助下,恶战三天三夜,最终将榆昌擒下。”
“这样的恶人就应该除去!”听到最终识破了姜榆昌的诡计,荆若木心中也一阵痛快。
“是啊”蚩尤的语气渐渐低沉,道“榆昌奸计未遂,炎帝之仇得以报。可是良儿却永远走了。真傻!良儿得知炎帝中断肠草之毒而亡,伤心欲绝,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害了炎帝,便在囚室中服用了剩下的断肠草,也随炎帝去了。当我们赶回的时候,一切、一切都晚了。”说到最后,蚩尤那苍老的声音哽咽不已。
“这、、前辈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唉,命运天定,我等凡人怎能逆天改命啊。”蚩尤幽幽一叹,淡淡说道,“小子,千年之后的今天,我能借你真气再度苏醒,也是命中注定的。”
“前辈本是性情中人,英雄豪杰,却被传成恶神凶煞,当真是胡说八道!”荆若木愤愤不平的说道。
“呵呵,罢了罢了,我本就是过世之人,要那名声有何用?”蚩尤淡淡说道,“良儿去世后,我便无心世事,便带着她再回到了极渊之底,度过了余生。只是这把鲲刀随我多年,不忍心让它在这渊底不见光明,所以在良儿赠与我的海棠玉佩中留下了一点元神印记,等待有缘人。”
“有缘人?”荆若木重复了句。
“就是你啊,小子,一千年了,我这这缕元神残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就是命中注定。”蚩尤道。
“命中注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