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若木霍然起身,鲲刀横握,将吴晟二人挡在身后,沉声道:“烈靖堂!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烈靖堂身子挺立如枪,俯视着下方,冷笑道:“你们从葛天族出发时就被敬仓盯上了,然后又传信给我。本想两面包围将你们擒住,可这敬仓还真是大意得很啊,贸然出击,却被打的半死不活,可真是丢人呀!不过你们的好运算是到头了!”说罢,磅礴的真气迸发而出,高高跃起,抄起流火枪,一点刺出。
荆若木不敢大意,上次能破掉烈靖堂的流火七宿枪,是因为他从小听姑姑讲解漫天星斗,耳熟能详,所以能临阵想出破敌之策。可这次谁又知道烈靖堂会拿出什么招数呢。当下,荆若木前踏一步,鲲刀横扫,正好抵住长枪。烈靖堂握紧长枪,点在鲲刀刀身上,大手一转,真气自手臂回旋而出,冲到枪尖,突然爆裂开来。荆若木受到爆裂的真气震荡,连退两步,顺势将鲲刀后插在地,方才稳住身形。
荆若木深吐一口气,平复了体内翻滚的真气,心中惊道:“烈靖堂恐怕已是大劫境了吧。真气只是一道却凝而不发,触之即爆,威力如此不俗,这可不是小诀境之人能做到。”
烈靖堂轻笑一声,道:“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这次可决不会了!”纵身一跃,提枪上来,连连挥舞。
“疾流火!”
烈靖堂话音方落,已是刺出七八枪,枪枪点在要害。荆若木只得连连挥刀防住。不过这招“疾流火”却是越舞越快,而且攻击之处也极是刁钻,想要一一防住,除非以磅礴的真气护住周身继而将其震开,所谓大巧不工其意正是如此。再或者荆若木的刀法再精进一些倒也可以抵挡一二。只不过这两点荆若木都未达到,境界不敌烈靖堂,而鲲刀也不过用了十数日,能使出地二式“腾海万里”已是难得,可与烈靖堂这样从小习枪的人相较之下就差了一截了。
只见在密密麻麻的枪影中,荆若木渐渐不敌,臂上腿上已有多处伤口,血流不止。一刀挡住烈靖堂的点刺,荆若木抓住机会,鲲刀抡圆,一记“腾海万里”送出。
烈靖堂不退反进,反手转过长枪,笔直刺出,喝道:“陨火惊雷起!”枪尖一点红芒突现,如同陨火坠地,继而以雷霆之势撞上了鲲刀。
刀枪一撞,荆若木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嘭!”红芒刀芒爆开,余波四荡。荆若木横刀在胸前,堪堪抵住余波之威,“噔噔”后退了数步,险些站不住。反观烈靖堂倒是身子一晃便稳稳立住了,可见这二人实力差距着实不小。
见荆若木一招不敌,烈靖堂怎么会错过这等机会,一招既出,续招再上。只见他大步踏上,流火枪刺破空气直奔荆若木面门而去。见状凌清儿闪身至一侧,左手上端着蒲老头临别相赠的自在神兵,右手转动一侧的小木轮。
“咚!”一声,“自在神兵”前端小口中弹射出一粒铜珠。铜珠弹出后便燃起火焰,急速旋转着向着烈靖堂打去,宛若一道流火。上次便是用这招出其不意的破掉了敬仓的戟法,可这次烈靖堂却早已发觉,右手端起,真气鼓舞,一掌打出。
铜弹撞上掌劲,速度一滞但余威不减,竟愣生生洞穿烈靖堂打出的真气。瞧得这一幕,烈靖堂微微吃惊,当下长枪一挑,将铜珠打偏方向。铜珠正好打入一旁的岩石中,竟没入一指之深。烈靖堂看到这铜珠威力,不禁脱口道:“好生厉害的玩意!”,便饶有兴趣的望向凌清儿手中的木匣。
“哼,要不是这四处不见半只野兽踪影,本姑娘早就召来万兽大军,让你受万兽撕咬之苦!”凌清儿还是平日那般,虽然心中对烈靖堂有几分忌惮但这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
“哈哈,这么个标致的小美人心却这般狠毒!”烈靖堂嘿然笑笑,也不去追杀荆若木,转过身来提着长枪向着凌清儿走去。
“我告诉你,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便将你打成筛子!”凌清儿拿着“自在神兵”晃了晃威胁道。
烈靖堂也不答话,嘴角微微上扬,枪尖在地上迤逦划出一道长痕。凌清儿见没有吓到烈靖堂,索性也不废话,再次扭转木轮。一粒铜珠打出,带着火光向着烈靖堂奔去。
烈靖堂身子一动,长枪抡起,向前刺出,正点在铜弹上。那铜弹力道着实不小,就连烈靖堂这样的高手手臂上也是一阵发麻。不过这铜弹终究只是凭借机关术的巧妙才有如此威力,怎能比的上一族将军的聚力一击。在短暂的碰触后,铜弹最终不支,被长枪挑开。
烈靖堂紧逼上前,流火枪明晃晃地指向凌清儿。荆若木见情况不妙,正欲前去搭救。突然一杆竹杖打东边飞出,斜插在凌清儿和烈靖堂之间。竹杖通体碧莹,犹如绿玉,最上端系有一个金铃铛。只不过这金铃铛随风晃来晃去,却没有听到半点响声。
望着这杆竹杖,烈靖堂瞳孔猛然紧缩,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不过紧接着便恢复从容的表情,淡淡说道:“不知敖大侠来此处,有何贵干?”
微风拂过,草木沙沙,只见东边两道身影缓缓走来。细看去,只见左边那位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而右边却是一个十一二的年轻女孩。女孩挽住男子手臂,柔声道:“爹爹,前面有些乱石,一定要跟好我呀。”
男子与女孩走到不远处便立住身子,那男子率先开口道:“刚才听小女描绘了下阁下的枪招,如果在下所料不错,阁下想必就是燧人族的秉火将军了吧。”
“不愧是大荒三侠之一的盲侠,敖大侠所言极是,在下正是烈靖堂。不过今日尚还有要事在身,还望敖大侠行个方便。”烈靖堂道。闻言,荆若木、凌清儿心中也是一惊:这人也是大荒三侠,与迟伯齐名!
“这几位不过是小娃子,年纪与小女相差无几。阁下贵为一族大将,为何要为难这些些小娃子呢。若是传至大荒,想来也是颇为丢脸面的一件事。还望烈将军看在在下的薄面上绕过这几位吧。”那男子颇为客气的说道。
“敖大侠有所不知,这几个小畜生可是神农族罪人。我受神农族药堂姜堂主所托,前来擒住他们。”烈靖堂说道,“那边受重伤的正是敬仓敬先锋,而下了如此毒手的也正是这三个小畜生。”
“先不说这几个孩子修为不及那敬先锋,单看这小小年纪又怎么能担得起一族罪人这么重的罪名呢。”男子说道,“还望烈将军行个方便,到时候神农族那边,在下亲自去解释。”
“敖大侠何苦要为难在下呢。”烈靖堂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流火枪。丝丝真气泄出,绕着流火枪溜溜打转。
那男子也不再说话,缓缓迈着步子向着竹杖走去。身上一袭长衫无风自鼓,步履轻缓,面容平静,只是一双眼睛始终漠然的望着前方。待到走至竹杖一旁,男子伸手轻轻握住竹杖一端。就在握紧竹杖的那一刻,突然一股汪洋如海的真气从男子身上爆发出来。真气肆虐开来,靠的近些的花草被生生折断,不过这些花草可不是目标。男子突然爆发出真气的原因想必是震慑住烈靖堂,而烈靖堂早已运起真气来抵御。只不过烈靖堂坚持了几个眨眼,身上的护体真气便突然崩散了,身子一时站不稳,后退了数步。荆若木心中暗自惊讶:这般雄浑的真气较之迟伯也是相差无几啊!
过了好一会,烈靖堂长吐一口浊气,平复下了体内翻腾的真气,脸色深沉的盯着男子半响,沉声说道:“敖沧澜,我敬你在这大荒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我也不与你起争执,只是回头和姜堂主解释起来,可能要得罪了。”
“烈将军如实说了就好,我敖某人绝不含糊!”敖沧澜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