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在侍者引领下到了沐风居为云晓晨准备的房间,为陆仁准备的房间就在云晓晨的房间旁边。
侍者告退后,陆仁把云晓晨扔在床上,本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李乞儿突然从地板上钻出,随手设下隔音禁制,让房间外的人听不到房间内的动静。
陆仁既不意外也不惊讶,只是盯着李乞儿脚下的地板,看到那地板毫无损坏才道:“你这土遁的功夫着实不赖。”
李乞儿笑了笑,道:“马马虎虎。”
陆仁又道:“你装醉的本事也不错,连气息都模拟的跟酒醉时一模一样。”
李乞儿又笑了笑,道:“可还是被你看穿了,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看穿我装醉的?土遁出来时我会有气息流露,但酒醉时的各个特征我觉得自己都模拟得很像。”
陆仁指了指云晓晨,道:“这是真醉,你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真醉的人跟假醉之人的细微动作都是有差别的,因为他们的肌肉和神经状态都是不同的,除非将身体锻炼到相当的程度再去刻意模仿,否则这种差别很难消除。”
“受教了,不过你这种方法也只有你这种够细心的明眼人才能用,我想一般修者是绝对不会看出我是装醉的。”李乞儿想了想说道。
陆仁淡淡道:“你说的不错。”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
陆仁左眼紫金色光芒一闪,道:“说说你的来意吧?”
李乞儿闻言目中露出沉思之色,十几息后,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三件事的。”
陆仁道:“哦?哪三件?”
李乞儿找了个凳子坐下,道:“第一件,面具和玄尸教都想杀你。”
陆仁淡淡道:“正常,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我,他们一向都是不好惹的家伙。”
李乞儿道:“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
陆仁双眼发亮,心里有了兴趣,道:“愿闻其详。”
李乞儿却是淡淡一笑,道:“但我还不能告诉你全部的原因。”
陆仁脸色一暗,沉思良久,道:“我发现,好像有很多人都很关心我。”
李乞儿笑道:“那是好事。”
陆仁也找个凳子坐下,道:“不,不知原因的关心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李乞儿道:“我看你就没有不寒而栗。”
陆仁道:“那是因为我经历得多罢了,你可以说第二件事。”
“现在南府郡城的水很深,城内各方势力的探子都在不停地游走,不久必出大事。”李乞儿也不拖泥带水,陆仁问了,他也就说了。
陆仁道:“我知道,今天进城我就看出来了,我只想知道你是属于哪个势力的。”
李乞儿微笑道:“你知道,我是李家的长子。”
陆仁盯着李乞儿的眼睛,道:“那只是表面上的。”
李乞儿继续微笑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陆仁收回目光,拿起桌上准备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道:“那你可以说第三件事了,前两件事我都知道了,希望这第三件事我是不知道的。”
李乞儿苦笑道:“我特意来告诉你三件事,你都连声谢谢都没有,连口茶都不给我倒?”
冒着白气的茶水不烫不凉正好,陆仁喝了口茶,道:“在没弄明白你是什么人之前,我不会说谢的,我一向很少说谢的。”
李乞儿坏笑道:“本来第三件事,我还在犹豫说不说,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可以说了。”
陆仁忽然觉得李乞儿此时的笑容很像陈幽志的笑容,心生警惕,道:“到底什么事?”
李乞儿脸色一肃,道:“第三件事就是我受人之托来帮你一把。”
即便是陆仁,乍听之下也疑惑,这件事还要犹豫说不说,道:“受什么人之托?帮我,你还要把我拉进这宴会之中?”
李乞儿没有回答陆仁,忽然拔出腰间的酒葫芦,葫芦口的塞子自动弹开。
陆仁只觉得浑身一软,用不上力,使不上灵识,杀气也出不来,身体骤缩成几寸大小,被一下子吸进打开口的酒葫芦里。
李乞儿塞上塞子,笑嘻嘻地说道:“本来我还不想这么做,因为我真的看你很顺眼,谁让你对我态度这么差,我只好让你在葫芦里受些苦了,反正多受些磨炼,对你的成长有好处。”
陆仁听不到李乞儿的话,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是不能动,也不能使用灵识和杀气。
他只能陷入回忆之中,不过回忆里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无外乎整理一下至今为止自己还没解开的一堆谜团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有亿万年,陆仁看到了一个亮点,然后亮点慢慢扩大,直到把陆仁包裹起来。
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陆仁愣住了。
陆仁虽然想象过如果有重见光明第一眼会见到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到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具横躺在地上的裸体男尸和他身边断成两截但两截都沾着血的匕首。
死因应该是喉咙被割断,从伤口还在流淌的鲜血来看,刚死不久。
陆仁有点不适应。
当然死尸陆仁早已习惯,但杀气和灵识依然调动不了,似乎连身体都回到地球时的身体状态,让已习惯紫渊界肉体强度的陆仁怎么都有点不适应。
对于看了很多推理小说的陆仁来说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人刚死不久说明凶手还未走远,陆仁赶紧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冷入骨髓。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他自己也是裸体状态,而且身体还回到了十四岁左右的样子。
幸运的是他现在身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他没有因裸体吓坏一些小孩和名门淑女而被当做变态抓进牢里。
按照套路来说,现在陆仁应该找一些叶子或者将树藤做成遮羞布挡住下身的要害部位。
但他还没来得及按套路出牌,他就被另一个套路给套住了。
一批披着铠甲的人从天而降,最先落地的一人胳膊上绑着一条红巾,起先看到眼前的情景瞪大了双眼,接着瞪着的双眼便被愤怒充满,很快愤怒又被恐惧代替,最后带着恐惧倒下,再也没起来。
红巾人后面的人分出一人去察看红巾人的情况,剩下的人迅速把陆仁包围起来,但因亲眼看着红巾人诡异的倒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堆人围而不攻一起瞪着陆仁。
陆仁冷静地整理了一下情况。
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一具同样赤身裸体的尸体前面,旁边摆着匕首,随后一堆穿着铠甲很像护卫的人从天而降,其中貌似领头的人在与自己对视中倒下,从上去察看的人表情来看疑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