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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抉择

“黄天,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我和赵管事也只不过想和你单独商量件要事,才出此下策将你引诱过来的,你可不要误会啊。”

背依着大树,也是一身劲装的刘冰,用仿佛和老友谈心的语气回答道,不过其狭长的蛇眸中却散发着戏谑的目光。

“呵呵,找我商量要事?那不知赵管事可也是这个意思?”黄天冷笑一声,没搭理刘冰,脑袋一撇,冲着对面和丁易一样,同样夜行服加身的赵清风,质问道。

一直在刘冰一旁,双目微阖好似神游天外的赵清风,听了黄天的质问,才缓缓睁开双眼,右手捻着山羊胡须,笑道:“不错,我今日和刘小友的确有紧要之事相商。所以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假传帮主手令,还望黄少侠多多包涵呀。”

见此二人此刻并未露出獠牙,而是信誓旦旦说找自己有事相商,明显处于弱势的黄天也不敢轻易翻脸,只好不动声色地道:“好,既然二位是有要事相商,那我就不妨听听到底是何要事。”

不过话音未落,黄天脚步猛戳土地,双腿骤然发力,体内真气狂转的他,却毫不迟疑地扭头朝身后、远离赵清风和刘冰的方向逃遁而去。

原来黄天的这句话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给自己的逃跑争取些时间罢了。

“嘿嘿!黄天你的确机灵,不过今日我们费尽心思才把你骗来,如今若让你这么轻易的跑掉,岂不是纵虎归山!”赵清风见黄天上一秒还满面激动,下一秒便夺路狂逃,不由桀桀的冷笑几声讥讽道。

赵清风嘴里讥笑着,手上却也没闲着,只见左手从衣襟中探出,紧接着破风声骤响,一道凄凉的白光已闪出,直奔黄天后背激去。

半蹲在高树上,将身形隐藏在杂枝绿叶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的丁易,借着月光,定睛一看,那道白光赫然是柄三寸长、一指半宽的精铁飞刀。

“哼!”正施展轻功逃遁的黄天,冷哼一声,立即身形诡异一扭,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不差分毫地避过激射过来的精铁飞刀。

虽然黄天有惊无险地躲过这致命攻击,但自己身体在半空中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滞。这要放在平时自然无伤大雅,可这是生死逃亡之际,任何的差池都会成为对手发难的绝佳时机!

“真是不识抬举!”

“糟糕!”黄天听到头顶之上,传来刘冰惯有的柔厉之声,以及伴之而来的武器破空声,心中一凛,只得暗暗叫苦。来不及思考,黄天本能抬起着有铁具护臂的右胳膊护住要害,期望能挡过一击。

原来在赵清风击发精铁飞刀之时,其身旁一直虎视眈眈的刘冰也马上运展轻功,双足虚踏,直追而上。在黄天身形一滞之时,刘冰已趁机欺身抢攻。

“叮!”的一声,铁器交加的刺耳声在寂静的山脚下,显得格外嘹亮!

黄天只觉右臂一麻,前臂所传递而来的反震之力,激荡得自己周身气血沸腾,内力也不听使唤,轻功也再无法施展。整个人如没了翅膀的飞鸟,狼狈落地。

一直站在地里,气定神闲的赵清风,见状身形陡然一动,立即如鬼魅般移动到黄天身边。不过赵清风并没有趁势痛下杀手,而是俯身笑眯眯地说:“黄天,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逃,不如心平气和,听我相劝一句可好?”

“呵呵,看来今天的确是黄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吧,你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黄天可没心思听赵清风的温言细语,刚一落地,便马上一个“驴打滚”,远离了赵清风的攻击范围,随后起身摆出戒备姿态。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的态势,让黄天也不敢再有所异动,以免弄巧成拙,只好用话稳住二人。他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平复自身的气血真力。

赵清风见黄天作如此状,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瞳中不时闪过的丝丝精光,表明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看来黄兄终于看清了形势!”

一击建功的刘冰,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后,随即脚步暗踱,和赵清风对立而站,隐约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若是我们真想取黄兄性命,那赵管事的那柄飞刀上涂的可不是什么蒙汗药了,而我也不会使粗钝的铁棍。”说罢,刘冰手腕一翻,露出尺许来长,龙眼大小的黝黑铁棍。

黄天双目盯着那黝黑铁棍,默默无语,他知道刘冰此番话多半不假。因为若是刘冰在半空偷袭时,用得是平时削铁如泥的短刀,那自己现在胳膊恐怕不断也得受伤。他先前心中就曾有些疑惑,这厮全力偷袭的一击,怎可能如此简单被自己挡掉,如今想来当真是刘冰手下留情,没下死手。

不过越是如此,黄天的心中戒备越是不减反增,今夜事态的诡异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想了。

赵清风对刘冰刻意营造出的夹攻之势,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对他而言,擒下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天,实在不必这般小心翼翼。至于为何还要刘冰帮忙,完全是‘那位’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做事手段罢了。

“好了,夜长梦多,闲话我也不多说了。黄天,我们大人很欣赏你的能力,希望你能效力于大人,到时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赵清风自觉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太多了,直接发问道。

“大人?你们所谓的大人是什么人!”

“呵呵,这你不必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大人无论是武功,还是韬略都不是血千狼可媲美的!”刘冰听到黄天的问题,冷蔑的回答道。

“那我黄天要是不打算效力呢?”

“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刘冰的答复依旧冷蔑,只是眼中的杀意丝毫没有隐藏。

黄天不着痕迹地看了赵清风一下,后者的脸颊上始终噙着的那抹笑意,让他更是冷汗直流。

“看来今天真是穷途末路了。”黄天暗自一叹,明白若不就范,此二獠必定联手取他首级。至于他们口中的大人,黄天根本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信口胡邹出来的。

不过这些对黄天而言都无关紧要,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应对今晚的危机。

“呵呵,此时此刻恐怕也由不得我自己了,我愿意效力!”黄天在面色阴晴变幻许久之后,长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吃了这颗尸脑丸,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赵清风对黄天的屈服没有丝毫意外,从怀中掏出一颗红棕色药丸,示意黄天服下。

“尸脑丸!”

躲在树梢上的丁易低呼一声,显然赵清风所拿出的药丸并非等闲俗物。

据丁易所知,这尸脑丸并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虫丸。尸脑丸令所有江湖人士谈虎色变的诡异毒辣之处,全在于虫丸最核心处的虫卵,而其他部位只不过是为了维持虫卵的生命力罢了。

黄天一旦服下尸脑丸之后,虫卵便会恢复活性,进入他的脑袋里。以后若是违逆赵清风的命令,轻则头疼欲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重则脑虫直接会把黄天的脑袋吃个一空!

这些还是丁易平时闲来无事时,和其他帮众闲聊知晓的,他们还透露说因为培育虫卵的条件十分苛刻,这种尸脑丸在江湖上极其少见,甚至可以用“珍稀”一词来形容。

故而能被这种尸脑丸控制的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少有人会把它用在像黄天这样名不经传的小角儿身上。

“我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回去通风报信,估计黄花菜都凉了,黄天也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丁易在审视目前的敌我态势之后,否定了搬救兵的计划。

“跳出来阻止吗?这赵老王八和那个刘冰可都不是善茬,估计到时候黄天没救出来,还得搭上自个的小命儿……”丁易在想到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结果多半是朋友没救走,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时,自是有些踌躇。

就在丁易正为救人之策急得脑袋直转筋时,黄天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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