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住持对于保罗来说并非难事,在他从小学习的中国古武中,有对人体中和自然界中的“气”的运用,也就是所谓气功的前身。其中一项很基础的技术可以令自己和周围的气场逐渐合拍、与其气场融为一体。保罗神乎其技的潜行术就是由此而来。经过多年的研究实践,保罗发现这一基础练气的技术可以发展出其他不同的技巧。比如说,他可以通过一系列特定的按压动作和眼神的凝视控制其他生物的气场,使其精神也随之变动。大多数时候,保罗都只是在一对一碰上猛兽时用此技巧衰减对方的精神、让它没有攻击的劲头而退却。但反之让生物暴躁起来也是同样的原理。这一次,保罗打算第一次在人类身上用这个技巧,而且目的是无限同化两人的气场、使其一体化,从而让住持将心中的秘密全都掏出来。
这个技巧对精神越薄弱的生物效果越好,而人类的精神世界无比复杂,能不能成功保罗心里并没有底儿。但为了保证住持能诚实地交出情报,他也只能先试试看了。当保罗坐到了住持面前闭上眼睛调整气息时,夜行人也找到了他来这里寻找的文件,他一脸好奇地看着保罗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最后夜行人并没有打扰,也没有离去,而是坐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虽然夜行人还在旁边,而且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保罗心中不由自主地愿意信任这个人,好像在潜意识中,保罗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会害他。
第一次对人类施展气场操控,而且还是精神能力超过平均水平的“自然教”住持,保罗并没有急功近利。而是一丝一缕地慢慢调整两人之间的气场,反正外面已是深夜,不会有人来打扰。就这样静坐了一个多小时,被绑在椅子上的住持已经快睡着了,口里被塞着布也没办法呼救。但懂行的人会发现,这个时候保罗和住持的呼吸、心跳、甚至身体上的无主颤动都已经进入了一致的节奏,两个人的身体在以一个频率起伏、颤动着。这时,保罗骤然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住持已经半眯的双眼。主持的眼睛也突然睁开盯住了保罗。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保罗的双眼炯炯有神,而住持则是有些迷茫。保罗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个时候只要懂得方法,可以让主持全盘托出,但时间有限,而且第二次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一定要抓住机会。在这个状态下提问也是有一定技巧的,气场同化的本质是让对方感觉和自己是一体,而且环境中没有其他干扰,所以并不像电影中催眠一样打个响指后就随便审了。
保罗:“唉,豺先生又给我安排任务了,这个保罗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组织的人的呢?以他的能力我也逼不了他,这个差事难办呀。”
住持:“是啊,真难办呀,不过奖励是初级基因药水啊,基础的就已经可以让我的顽疾痊愈,而且精力充沛,还能延年益寿,初级的效果听说是它的好几倍呢。嗯,说不定能让我头发长出来。”
保罗听到住持调查自己的主要动机居然是治疗秃顶,差点没从气场同化状态中掉出来。
保罗:“嗯,一定可以的。而且就算没有奖励,也不敢违背豺先生的命令呀,毕竟他和他身后的组织能量那么大。”
住持:“是啊,主持的位子就是他们帮我拿下的,说明在‘自然教’的高层他们都有着影响。这么多年了,别说真人了,连全息投影视频都是戴着面具蒙着面的。这个组织实在是深不见底呀。”
这时,保罗感到住持的恐惧感越来越强,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已经快要脱离气场同化状态了。他赶忙问出了心中最想了解的问题:“唉,这么神秘并有能量的组织,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让我回想下以往给我的任务,分析下他们的目的。”
住持:“对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平常联系的也不多,虽然每次联系都是为了颁布任务,但这些年总共也就让我办了两三件小事儿。只不过是收集整理的教徒们的基本资料和这片儿居住区的人口记录而已。。。。。。”
说到这里,住持已经清醒了过来,一时还搞不清刚才的对话到底是他自己脑中的思考还是什么。保罗见住持知道的也不多,直接打晕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文件和夜行人身上。
“不用费心找了,以这个组织的严谨,这个住持不会有什么重要线索的,他刚才说的就应该是他知道的一切了。”夜行人第一次开了口,猴子一样的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保罗,带着惊讶、钦佩、还有一丝丝的熟悉。
“你好,我叫保罗,请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还有既然你知道他没有有用的线索,潜入这里来偷的那份文件又是什么?”保罗指了指夜行人手中的文件夹。
“我说的是对你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对我有用呀,这份材料只不过是这个居住区的人口记录而已。你身为公民到图书馆都能查到。”
“那你为什么不去查?”
“图书馆查资料要有记录的嘛。你应该可以理解,我既然和组织对着干,自然不想留下什么证据。”
“和组织对着干?你到底是谁?你身后又是什么组织?新元政府吗?”
“嘻嘻!我的名字叫杰克,目前你知道这个就好啦,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杰克咧嘴一笑,随即就蹿出门去,速度奇快而且轨迹怪异,保罗知道自己追也追不上,索性留在办公室中迅速地检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漏掉的线索。可惜,什么也没找到,全息投影记录也是匿名的。保罗也只好撤离,回到了车中往家开去。
这次在人类社会中的第一次冒险虽然没能解决保罗心中的疑惑,但毕竟还是让他迈出了一大步。“面具组织”和“自然教”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自然教”的高层管理人员甚至是长老会的背后都有着“面具组织”的影子。通过组织向住持颁布的任务来看,他们对社会的基础组成元素——人类的出生、死亡和失踪等等基本信息很感兴趣。虽然看上去这些信息没什么威胁性,但这只能说明保罗还没挖掘到足够多的线索。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可能神神秘秘地做些无用功。这次冒险还遇到了一个同样神秘的“同伙”。这个杰克身手不凡,长相也非常之不凡,除了长了一张猴脸外,手臂也比正常人长了一截,简直就是猴子成精。最奇怪的却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和信任感。回到家中,保罗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放在一边,开始思考下一步探索“面具组织”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