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希斐尔第一次坐在观众席上,从比赛场地外看向自己曾经身处的位置,感觉完全不一样。
“呐,我说,你们看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希斐尔问。
进入决赛之后,选手才可以观看其他参赛者的比赛,也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情报。
“感觉远远的,好像摸不到的感觉。不过希斐尔还是希斐尔哦,即使隔着这么远,还是可以感觉到你随时随刻的想法。”伊蕾雅说。
“是吗……我感觉好像是两个世界呢。”希斐尔呢喃道。
“那是当然咯,”厄里亚一脸悠闲地枕着手臂,“视角不同嘛。”
“视角……”希斐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场地中央。
其他人的战斗可以说都很顺利,希斐尔认识的艾琳娜、裘齐尔、贝利娅三人都十分努力地在战斗着,三人都成功晋级,这样一来曾经的A组成员,有四个人已经成为青之战野赛的前十强了。
不过令希斐尔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艾伯伦·卡奇札尔,竟然陷入了苦战。
艾伯伦的对手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希斐尔没有印象,也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略显矮小的女人,竟然比雷属性的艾伯伦还要灵巧,斗篷下时不时闪过的银光,就连她拿的是什么武器都没有看到。
“好好看。”一直沉默着的狄纱依突然说。
希斐尔了然于心,看了看狄纱依冷淡的侧脸之后又专注于场上。既然这场战斗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势,那么就可以更加了解艾伯伦的战斗方式。
也不知道是因为狄纱依的训练,还是因为视角的关系,希斐尔感觉艾伯伦的动作自己越来越熟悉,甚至有时候能够预见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场战斗持续了相当之久,最后艾伯伦满身伤痕地压制住了对方。胜利过后的艾伯伦看起来十分疲惫,随意地将剑收回剑鞘,沉默不语地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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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完后短暂的集合,希斐尔回到了旅馆。
早一步回来的三人已经准备好晚饭,看到希斐尔回来,伊蕾雅开口说道:“希斐尔,你回来了。”
少年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凝重好像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伊蕾雅看着希斐尔的表情问道。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决定了。”希斐尔说。
“怎么样?是谁啊?”厄里亚问。
希斐尔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狄纱依,转向两人缓缓说道:
“艾伯伦。”
短暂的集合之后,公爵亲自出面,当着晋级的十个人,以普兹的行为作为反面教材,着重强调务必保证比赛的公平性,并表示一定会追查到底。
随后,当希斐尔在赛后抽签中抽到艾伯伦的时候,这位备受期待的贵族剑士紧紧地盯着他,原本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深邃的表情,仿佛要将他吞没。
“这真是……”伊蕾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呀,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这毕竟是运气不好,总之你尽力就好啦。”厄里亚没趣地调侃道,不过听厄里亚这么说,希斐尔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
“应该说是运气太好。”狄纱依冷冷地说,三人转过头去看向黑发的少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现在不遇到,就算你能够继续往前,到时候面对的,是已经进入卫冕,连续观察了你好几场的他。”狄纱依淡淡地说。
所以说,现在这样的境况……反而是最有利的吗……
希斐尔苦笑了一下,这时厄里亚又打趣道:“哈哈,你应该庆幸你抽到的不是你的那个队长,要是这样我看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说的应该是艾琳娜了……不过也是,如果要和艾琳娜打,恐怕自己还是有所顾虑的。
伊蕾娜看出了希斐尔的顾虑,幽怨地说道:“怎么了,如果真碰上艾琳娜,希斐尔会不忍心吗?”
“这……”
看着希斐尔的反应,伊蕾雅立即扭过头去。
“看,惹大小姐不高兴了吧。”厄里亚煽风点火地说。
“饶了我吧……”希斐尔苦笑着说。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盖欧卡选手,你在吗?”说话的是一个男生,语气有一些焦急。
厄里亚看了希斐尔一眼:“哦!没想到竟然是男的来找你,这可真是稀奇啊。”
希斐尔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厄里亚,起身拉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青年,希斐尔仍然叫不出名字,但是他们一开口,希斐尔马上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普兹不见了!”其中一个青年说,他们就是最开始碰见普兹时,站在他身侧的两人。
“我知道。”希斐尔平静地说。
“不是这个!”青年焦急地解释,“我们在看台上看过你们的比赛了,我知道他犯规,现在正在被追查。”
希斐尔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两人,表示出“所以呢”的神情。
“本来那家伙是来我们这里躲躲的,可是他的神智好像有些不清醒,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两个青年互相望着说,从他们的神情里看出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嘟囔什么了?”希斐尔皱着眉头说。
“什么‘这不可能’,‘这跟约定好的不一样’,‘一定还有机会,必须找到他们’之类的……”
希斐尔回头看了眼厄里亚,红发的青年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他可能会去的地方的线索?”希斐尔转头问两个青年。
“我们……不知道……可是我们在他的包裹里找到了这个。”两个青年对视一眼,开始胡乱地在自己腰间的包裹里搜索着什么。
然后,就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闪烁着微微灰色光芒的,像草一样的植物。
看起来快枯萎的草类植物,发出的灰色光芒却不像是在照亮周围,反而像是在吸收光芒一般,周围笼罩着如同朦胧的烟尘一般的光泽,仿佛扭曲了现实的空气,隐隐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这是……?”伊蕾雅在后面看到草的异样,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跑了过来凑到草前仔细打量,随后仿佛看到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一般,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逃离眼前的景象。
“伊蕾雅,你有头绪吗?”看来少女发现了什么,希斐尔一脸凝重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伊蕾娜注视着眼前的灰色光芒,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记录在《弥晓圣典》中的植物——『灰湮草』。”
“灰湮草?”希斐尔念叨着,“你知道这个草的来历吗?”
伊蕾雅难以置信地点点头,好像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东西出现在眼前。不过她随后的话也让众人都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灰湮草』,记录在《弥晓圣典》——《女神的湮灭》一章中,是否定世界之理,扭曲真实的种子,也是世界脱离常规的预兆……”
“喂,不是吧?这么严重吗?”厄里亚走到伊蕾雅身边,想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伊蕾雅随后的表情,告诉了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弥晓圣典》上记录的大多是人们信仰的传说,可是没想到传说中的事物竟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还是不吉之兆。”
“我们……去找普兹吧。”希斐尔简短地说,普兹失踪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恐怕完全超越了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