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像痛苦的灵魂一般哀嚎着,时不时传来的诡异嚎叫声并没有打扰到新兵们安稳的睡眠,乌鸦岭破旧不堪的房子奇迹般地在狂风中屹立不倒,从男兵宿舍中时不时能传来阵阵鼾声,和屋外诡异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守夜的士兵在篝火旁坐着,趁长官不在时偷偷摸出酒瓶子来上一口。赛因斯在舒适的军官办公室中望着这一切,嘴角勾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抿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坐在了桌旁。桌上一张又一张的画像让他无法忘怀,回忆历历在目,离开吉尔尼斯已经两年了,慈祥的母亲,英勇的大哥,谦卑的二哥,还有那严厉的父亲。曾经如此美好的生活都在那场灾难中灰飞烟灭,曾经宏伟吉尔尼斯在灾难中变得如此落寞,如此悲凉。孤傲的吉尔尼斯人沦为了一个又一个的流亡者,散播到了世界各处。
狼人瘟疫,被遗忘者的入侵,无数灾难顷刻间降临在了这个国家头上,他们不幸的成为了第二个激流堡。赛因斯握紧了项链,他恍然的看到了挂在门上印有爪痕金边的战袍,心中顿时释怀了一些。是啊,至少他们还没有放弃,他们从未放弃,即便利刃架在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向命运妥协,这便是吉尔尼斯人。
“滴答”窗外传来雨声,渐渐的雨声越来越频繁,赛因斯望着窗外,心中无限感慨,当初他背井离乡之时,便伴随着一场洗涤万物的大雨。赛因斯打扫了一遍屋子,将军官服与战袍挂在了墙上,并将一封信与多枚勋章放置在了办公桌上。
“致战友--------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乌鸦岭了,我对我的不辞而别感到万分抱歉,我这辈子不算长,我相信我的过去一直效忠于吉尔尼斯,但现在我需要去处理一些我的事情,我有太多需要去完成的事情了,这些事情让我停滞不前,我相信你们不需要一个无所作为的军官,我爱这里,我爱你们所有人,但我必须要走了,再次抱歉,月神镰刀是你们的救赎,吉尔尼斯,必将复兴。------赛因斯·吉恩斯·沃尔。
随着银松之魂号慢慢靠港,法迪尔海湾吵杂的声音也传入了赛因斯的耳朵里,这里是黑水强盗的领地,混乱的中心,法外之徒的天堂,在这里你可以做你想要的任何事,只要你有实力,或者金钱。
“嘿!看那,大名鼎鼎的杀手月牙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美丽的法迪尔海湾?泡小妞儿没钱了吗?哈哈哈哈。”一个蓄着大络腮胡的黑铁矮人朝赛因斯走了过来,还左拥右抱着两个****够了,瓦勒姆,我要的东西呢?”赛因斯虽然带着面具,但散发的杀气不禁让这位处女号的船长浑身一颤。“好吧,月牙先生,只是一个玩笑。”瓦勒姆陪起了笑脸,他赶忙打发走身旁的***并将赛因斯领进了酒馆中。冰啤美人,这是这所酒馆的名字,正如名字所说,啤酒与美女正是这些海盗与雇佣兵最好的消遣方式,火枪与弯刀并用,金钱与挑战并存,这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给月牙先生叫几个小妞儿来。”矮人豪放的喊道,酒馆中的客人无一不看向他们,在他们眼中,这位名叫月牙的雇佣兵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传闻他在激流堡中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数个食人魔,但对于赛因斯来说,“月牙”这个外号只不过是他为自己的黑暗面取的名字罢了。他将脸转了过去,对上了瓦勒姆的眼睛,虽然赛因斯带着面具,但瓦勒姆知道,这位危险的客人没有多少耐心了。“额.....小妞儿就不要了,至少来两杯酒?一路上也很辛苦了吧?”矮人试探性的问到,“你知道我的习惯,瓦勒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赛因斯语气十分冰冷,但马上他又温和了一些。“不如来杯冰咖啡吧。”看到客人温和了下来,矮人如获大释,赶忙吩咐手下准备了起来,他带着赛因斯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衣着暴露的服务员将咖啡与啤酒送进了房间,在这个过程中她还不断的朝赛因斯挤眉弄眼,赛因斯看向瓦勒姆,矮人赶紧将服务员轰出了房间并锁上了房门。
矮人猛的灌了一口啤酒,眼睛四处游离不敢直视他的客人。“好了,进入正题吧。”赛因斯不耐烦的打破了僵局。“我要的东西呢?”矮人点了点头,走到了衣柜前并用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衣架,随着“嘎吱”一声,衣架缓缓地打开了,里面有一个小夹层,夹层里充满了金银珠宝,这些是瓦勒姆毕生的财富,一个朴素的箱子摆在了夹层的正中央。赛因斯走过去,轻轻的打开了箱子,一个拇指大的黑色晶体印入眼帘,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多么伟大的力量啊.....”赛因斯嘟囔着,矮人畏畏缩缩的看着他,“你做的很好,瓦勒姆,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听到了这位客人难得的赞美之词,瓦勒姆长舒一口气,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赛因斯轻咳了两声,看向了瓦勒姆。“你将得到你应得的奖励,我的朋友。”赛因斯顿了顿,面具下出现了一抹狡诈的笑容,“目睹.....月牙的真容....”赛因斯将手放在面具上,瓦勒姆兴奋了起来,自从这位名为月牙的杀手来到法迪尔海湾后,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委托任务中失败过,他的刀是如此干净利落,没有猎物能从他手中逃脱。但在这段时间里,无人有幸一睹他的真容,而今天,瓦勒姆将成为整个法迪尔海湾的第一个。
随着赛因斯缓缓地摘下面具,瓦勒姆的双眼越瞪越大。“你.....你是...赛....”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一朵血红色的鲜花在瓦勒姆的额头上绽放,他的手下闻声赶来,只见瓦勒姆瘫坐在椅子上,眉宇之间有一个明显的枪眼,眼睛还未来得及合上,桌上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盒子,而赛因斯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