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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到医院的李信,将车锁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医院大厅,上午的医院总是人流稀少。整个大厅显得相对安静,只有为数不多前来看病的人和一些外出散步的患者。李信几乎是用跑代替了步行。在无法确定彩静所住病房的情况下,他只能奔向父亲的办公室。
“笃笃笃。。。”
“进来。”李振贺头也不抬地说道。
“爸爸。”李信推开门叫道。
“噢,你来了,先坐吧。”李振贺说道。
“彩。。。。彩静。。。。情况怎么样?”李信坐到沙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还好。我们准备对她进行一下全身检查,我需要你的配合。”李振贺抬起头看向儿子。
“好的。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李信说道。
“先休息一会儿。听我讲讲情况。”李振贺递来一杯喝的。
“怎么要进行全身检查,是她哪里出了问题吗?”李信问道。
“我问过彩锡,彩静从小体质就弱,经常性的发烧。这次表面上看是因为情绪紧张做噩梦受惊吓所致,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体里哪个部分有些不对。昨晚我研究了一个晚上粗略的急救报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才跟你东俊叔叔说,让彩静在这里疗养上一段时间,我好给她做个全面检查,找出那个隐患所在。”李振贺说道。
“叔叔和阿姨他们。。。”李信说道。
“你秀珍阿姨昨晚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给她打了镇静剂,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这是病房号,你去看看。”李振贺递过一张小纸条。
“好的。”李信拿过纸条站起身。
“对了,小信。我已经接到医学理事会的邀请函,去听你下周的公开课。你不是想来这里找些病例做教案,刚好趁此机会,你就做个准备吧。”李振贺说道。
“嗯,知道了,爸爸。”李信说道。
“笃笃笃。。。”
“进来。”李振贺说道。
申彩锡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信,他眼睛一亮。
“小信。。。。”申彩锡叫道。
“彩锡。”李信冲申彩锡一笑。
“你来了,太好了。刚才彩静跟我闹着要出院,说是不想缺席你的课。这个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申彩锡说道。
“申主任,这是来本院实习的国家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部教授李信,麻烦你给他去库房领件工作服,还有工作设备,休闲装总是不好去查房的。还有,请其他科室医生配合一下他的工作。谢谢。”李振贺说道。
申彩锡一楞,随即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院长。呵呵。。。”看到李振贺介绍的如此正重,两个男孩儿相视一笑。
“妈妈醒了吗?”李振贺问道。
“醒了,不过还是情绪有些激动。我觉得她这个样子不易去看彩静,就哄她说妹妹还在睡觉,让她先和爸爸回家去弄点儿吃的来。”申彩锡说道。
“东俊会相信你的话吗?”李振贺问道。
“他相信儿子是为了母亲好,不想家中再倒下一个最重要的人。”申彩锡说道。
李振贺点点头,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白色大褂的年轻人,他已经懂得处变不惊了。
“好,那就不要再耽误了。这是彩静需要检查的各项体征指标。要仔细,一个数字、一个符号都不能出错,要知道这是生命,懂吗?申主任。”李振贺递过一个夹子。
“知道。”申彩锡说道。
“那就开始忙吧。李医生先去做一下病人的思想工作;我去准备仪器;申主任去联络检查科室。”李振贺指挥着两个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走出了院长办公室,脚步轻快地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想不到,你都已经是主任了。”李信说道。
“哼。。。怎么。认为我不行?”申彩锡说道。
“不是。很不错啊。”李信说道。
“应该说我聪明,跟着院长学习得快,长进得快。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着在陆军野战医院里的实战经验呢。”申彩锡说道。
“噢,你去服过役?!”李信很多吃惊。
“是。我还记得我头发刚被理掉的那天,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彩静那个臭丫头还取笑我。可是等出发的那天,她搂着我不让我走啊,抹着满脸的泪水跟我说,见不到我了,她会很想很想我。我就打趣她说,不是想我,是想小信吧。”申彩锡沉静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主任。”一个护士迎面走来。
“崔护士,这是来本院实习的医科大临床医学部教授李信,你去库房给他拿套衣服,还有听诊器,记录笔,反正那些常用的检查设备都拿来。”申彩锡说道。
“好的。”护士转身离去,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看看。
“看到了吗?那个小护士她开始喜欢你了。”申彩锡说道。
“什么?”李信脸红了。
“你没看到吗,她在回头看你呢。”申彩锡努努嘴。
“去你的。一会儿见到彩静,不可以说这事,我不想她误会。”李信挥拳砸了一下申彩锡。
“臭小子,还是那么大的劲儿。”申彩锡说道。
“当然,我在美国还参加过自由搏击呢。自。。。由。。。。搏。。。。击。”李信重复道。
李信摇了摇头,怎么会突然冒出在美国参加过自由搏击。最近脑海里总是时不时地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也不知在哪儿,片段里有他认识的人,也有他浅意识里熟悉的陌生人。
“行啊,小信。就你这身子骨,还自由搏击呢。是人打你啊,还是你打人啊。”申彩锡打趣道。
“当然是。。。。人。。。打。。。我了。呵呵。。。不过通过学习,身体健康了不少呢。”李信挠着头说道。
“哼。。。。就知道是这样。”申彩锡说道。
“主任,您要的东西。”小护士说道。
“噢,谢谢啊,崔护士。”申彩锡说道。
“不用。教授很年轻啊。”小护士恭维道。
“嗯。那个。。。崔护士,你也很漂亮啊。我跟你说句话。”申彩锡凑近小护士耳边。
没一会儿,就见小护士脸色微变,冲李信含蓄地点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走吧,去我宿舍换衣服。”申彩锡拉着李信向相反方向走去。
因为是职业习惯,申彩锡的宿舍里被收拾的干净整齐,书架上摞着医学书籍,旁边的桌子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小巧美观的台式音箱。对面窗子下是一张铺着淡蓝色床单的单人床。床头斜靠着一把吉它。窗台上摆放着一盆兰花,迎着旭日和清凉的秋风摇曳着阿娜的身姿。
“这里很清静,是不是女孩儿时常来给你打扫啊。”李信说道。
“没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有时彩静也来给我整理一下。”申彩锡说道。
“噢。”李信点头。随后换起了衣服。
从申彩锡宿舍出来,两个人直奔彩静住的病房。申彩锡俯耳门上听了听。然后直起身,冲李信摇摇头。
“我去忙了。你进去吧,兴许无聊,她又睡了。”申彩锡说道。
房间里安静极了,彩静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中午时分,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睡过了头。一种本能,驱使着她慌忙坐起身在床上寻找起闹钟,匆忙间完全没有留意到床单的颜色和房间整体的布局,直到身着医生制服的哥哥推门进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住进了医院。哥哥简单地告诉她,发烧了,要留院观察,今天恐怕无法去学校上学。无论她怎样哀求哥哥放她出去,得到的回答都是沉默。反正已经接近午饭时间,就是赶到学校,李信的课也下了,算了,晚些时候再告诉他自己生病的消息吧。彩静无聊地又躺下了,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病房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她闭起眼睛,假装又睡着了。让你们又折腾我,睡着了总不能进行检查吧。从小就被当做个玩具一样在医院里给各科室医生折腾过来折腾过去的,这个医院里的医生没有不认识她的,竟然给她起了个绰号叫什么“荣誉驻院医师”。哈~~~~还不如叫我老病号呢。彩静腹语道。
李信看着申彩锡走远,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彩静,以为她又睡了。就静静地坐到了床边,深情地凝视着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彩静,李信的心犹如被针刺过一般,隐隐做痛。他轻轻抚摸着彩静散落在枕边的秀发。将她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