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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故人与故乡

这是一方没有边际,唯有黑暗的世界。

突兀地,一抹光芒蓦然出现在这方世界,照亮四方。

光芒的中心,是一个少年。

他面容清秀,约莫十岁出头。有无形的力量托浮少年透明的身体,让他在虚空飘荡。身周散发出诡异的雾气。

双目紧闭,意识沉寂。

当少年出现的同时,虚空一滞。渐渐地,开始有无数颗光粒浮现,充斥这方天地。

如果能从远处观望,便能发现,这些光粒隐约间形成了九道伟岸的身影。

万丈高大,宛同神明。

在其中的少年,犹如沧海一栗。

“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人进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分辨不清方向。

他的语气颇为感慨,蕴藏着复杂的情绪。

九道身影的意识落在那位少年上,神情不一而足。

惊喜,疑惑,沉重,淡然,讶异,好奇以及……犹豫!

“看来,他是意外来到这里的。”这是另一个声音,九道身影里,有一人嘴唇轻启,缓慢而道。

无数的光粒勾勒出一个中年的面部轮廓,显得稳重;仅仅静立,便有渊渟岳峙的气度。

天地间随着中年的话落,陷入寂然的境况。

良久,一个年轻的男子道:“此子的灵魂快要溢散了。诸位,做抉择吧!”

“五世,你未免太过随意……”中年皱眉看着年轻男子,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被唤为五世的年轻男子放荡不羁一笑,“非也非也,此子不过一普通人而已,我只是想救他一命罢了。”

其余人怪异地看着年轻男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

男子讪讪一笑,沉默下来。

先前感慨的老者抚须道:“现在外界不知是何情况,冒然出手恐怕会被发现。我等都是一缕残念,毫无反抗力。”

“……”

“七世,你怎么看?”

七世是众人中唯一的女子,她从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

目光汇聚在少年的身上,神色呆愣。对于别人的问话置之不理。

过了片刻,她叹息一声,望着众人道:“各位,我们翻盘的机会来了!”

中年疑惑地看着七世,“为何这么肯定?”

说完,视野再次落在少年的身上。

“难道是因为他?”他们都明白女子话中的意思,可这样却让他们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仅此一见,怎能如此断定。这少年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凡啊。

“前辈,你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会否太过武断了?”老者凝重地注视着七世,直言问道。其余人也是纷纷出声,哪怕是洒脱的五世也觉得太过随意了。

女子轻笑,柔美的容颜就算是在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几人都为之心醉。

她望着那渺小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的色彩:“我很了解他,所以我相信他。”

愕然爬上了几人的脸庞。

“你,他……”中年视线在七世和比沙粒还小的少年之间游走,那里还有高人风范。

五世收敛情绪,不复刚才的洒脱,对七世道:“你找个靠谱的理由行吗?”

七世横了他一眼:“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

“师尊……”

七世望向站在九人中间的人,欲言又止。

随着七世的一句话,所有人地目光都放在了她师尊的身上。

眼神里只剩下敬畏。他站在那里,瞳孔中倒映少年微小的身影。八人望着他,不敢打扰。

唯有一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道:“你,认识他。”

“是!他是弟子的故人。”美人低眉,脑海里涌起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他手掌一撩,少年的灵魂顿时上浮,抵在他的眉心处。

随着意念与少年接触,他眉心的光粒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包裹住了灵魂。

期间,他平静如水的眸子泛起了波澜,脸色却是越发轻松。

光芒渐渐黯淡,与此同时少年的灵魂开始消散。

这方天地再无此人。

“你说,他是你的故人?”他再次询问,嘴角上扬。

七世有点奇怪他为何明知故问,但还是道:“是的。”

“一世,不知您看到了什么?”中年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大家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闭上双眼,似在回味:“我,看到了我的故乡……”

……

……

锦锈神州,山河不尽。

东海一畔,落日山林。有一村庄,名曰落日村,约有几百口人家。

靠山海维持生计,虽与世隔绝,可也无忧无虑。

清晨,夜色如潮水褪去,天边开始露出一抹鱼肚白。象征着万物复苏。

然而,此刻的落日村却是尸横遍野,房屋塌陷。血肉与泥土已是一体,方圆一里内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疑天灾落难之地。

落日村最偏僻的角落,有一处稀松的土壤。

此时,那地方泥土松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可未等此物见天日,天上突然风云变色,乌云笼罩,无形的威压席卷世间,一些人心有所感,惊恐地仰望,不明白发生何事。

土壤下的东西突然停止挣动。

天界,仙神之地。

一位老人观天地之相,神情凝重,喃喃道:“亿万年了,终于又来了。”

“天劫将至!”妖界凌霄宝殿,坐在主位上的妖帝有感而发。

魔域最深处,发出一声嘶吼:“为什么这一脉还存在!”

冥界众魂皆惊,在这股威压下灵体有溃散的趋势,一团黑雾从地府钻出,顶住了凌驾万物之上的意志。

“真是越来越怕死了。”

人间海岸决堤,火山喷涌,大地震动,天雷降世,一幅末日景象。

天上似有一双无情的眼睛,俯瞰天地万灵。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令人窒息的威严消弥乾坤,世间则一片破败不堪的画面。

埋在土壤之下的东西,又开始慢慢往上钻。

过了片刻,那东西终于露出真容。

那是一只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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