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灰岩城的秘密
整个夏天灰岩城的雨就没停过,道路变的泥泞难行,但居民们却一点也不抱怨。由于常年开采磁矿石,天空中弥漫着粉尘,建筑上积攒了厚厚的尘土,使灰岩城名副其实。罕见的连续阴雨,冲刷掉了城市的污浊,远看,城市好像又焕发了活力。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朝着城中的书记院跑去,是JO。
普通居民只知道这座城市依靠采掘磁矿石得以繁荣,却很少有人知道磁矿石的用途,不是大家不关心,而是高贵的学者们不屑于向这些所谓的木头脑袋解释,当然,确实是很复杂。磁矿石中所含的磁粉,是人类所生活的这个位面,和其他位面产生联系的桥梁。在JO所生活的世界,其他位面充斥着狂暴的元素能量,磁矿石在这颗星球形成之初就存在,通过将磁粉排列成某些特定的形状,得以捕获一部分游荡的元素能量。这,正是JO的工作,制作卷轴的书记员。
JO只知道自己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城里孤儿院,在嘈杂的集体生活中长到7岁,这里的孩子们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淘汰-能量亲和性筛选。如果被认定具有足够的能量亲和性,将可以进入书记院工作,剩下的人,将被送往磁矿石矿坑。
JO庆幸自己有这个资质,从那时起他就进入了书记院,成为数千名卷轴书记员之一。这份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用含磁粉的墨水,把符咒写到卷轴上,特制的卷轴能够捕获元素能量并储存起来,进而在需要的时候释放,主要是战场上。具有足够能量亲和性的人在写的过程中能够感应到是否有元素能量进入卷轴,否则制作出的卷轴不过是废纸一张。和南部王国的常年战争使得卷轴的消耗巨大,但一个人如果长期接触磁矿石,紊乱的元素流动会使能量的亲和性逐渐降低。所以书记院的孩子们,职业生涯只到15岁。
对JO来说,时间只剩下2周。从去年开始他就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常常长时间感应不到元素能量,卷轴的制作速度明显变慢,傲慢的书记官不仅不会同情他,还会在其他人面前大声地呵斥:“王国不养闲人,你们比那些采矿的幸运一百倍。不过很快,你就会见到你的同伴了!”他说的没错,离开书记院的人,大多数还是只能进入磁矿石坑工作。矿坑好像是每个人命中注定的归属一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JO趁着午饭的休息时间跑了出来,他已经连续一个月在中午出来找工作了。据传闻和南部王国的战争即将结束,越来越多的人从战场返回家乡,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少。庆幸的是,由于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偷窃、抢劫的治安事件频发,城里的监狱招收狱卒,因为不是什么好工作,大多数人还是宁可去矿坑。JO今天见到了监狱看守的头儿,让他很困惑的是这个人似乎不是一般人,高大而强壮,走起路来步履坚实,像军队里的长官。他问了JO几个简单的问题,因为之前已经做过审查,问题主要是是否能够保持忠诚,为王国献身之类的。JO低头心想:只要王国能让我一日三餐吃饱,不用去挖矿,当然忠诚了。一抬头,却看见那个人的目光像剑一样刺穿了他,一瞬间,JO好像失去了意识。等他恍过神来,那人已经走出了房间,而JO的背脊,已经全湿了。这时候,传来牢头的声音:“明天把行李带来。”
下午的时间,JO感到无比轻松,这是他在这个地方工作的最后一天,对于这里,竟然没有一点留恋。像机器一样工作,头三年的薪水还要用来支付孤儿院的收养费用。现在,他带着攒下的可怜的十几个铜币,背着陪伴自己多年被褥。“再见了,我的童年。”JO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奔出了大门。
等天黑下来的时候,JO开始后悔了。他一时冲动,只想着离开书记院,却忘了明天才去监狱报道,今晚要睡在哪里!在大街上徘徊了很久后,JO决定还是去监狱碰碰运气。监狱建在灰岩城的正中心,其他建筑像圆环一样围绕着它,对于一座普通的小城来说,这座监狱算的上是宏伟壮丽了。守卫认出了他,听JO说明了来意,笑着帮他通报,其中一个还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这里啊。”JO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很感谢他们。不一会,牢头走了出来,算上今天中午,JO一共见过他两次。牢头看了JO一眼,“跟我来吧。”JO紧了紧捆被褥的绳子,快步跟了上去。
进入大门,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每隔十来米就有一名守卫,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在火把的照应下,让JO不寒而栗。JO紧紧跟着牢头,一路上没敢出声,一直走到地下牢房的入口阶梯时,牢头才转过脸,对他一笑:“好了,现在可以放松点。”旋转的楼梯通向地下牢房,越向下就越闷热。终于,来了到一间大厅,牢头和这里的守卫说了些什么,带着JO进了第一个通道,直到走进一间房间,房间四壁的岩石很不规整,与地上建筑的宏伟庄严有很大反差。在房间的一脚,一张宽大的木桌旁,有个人在趴着睡觉。“喂!死老头你还敢睡,要是被队长看到,小心赶你走。”牢头没有继续走进屋子的意思,站在门口大喊。桌子上趴着的人动了动,开始用手挠一头蓬乱的花白头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个声音传出来:“我年纪大,你可不要吓我。”然后缓缓爬了起来。JO站在牢头宽大的背后,探出头来观察这个人,看样子年纪挺大,穿着很旧的盔甲,里面的内衬显得很脏,黑眼圈很重,没有带头盔。老头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却没有看牢头的脸,指了指他被后的JO,“这是谁?”“你的新搭档啊!你不是天天吵着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吗,给你送来个新人,现在高兴了吧。”“这还是个孩子吧,这怎么行?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不然我还要去找队长闹。”“喂,不要不知好歹,我走了。”牢头说完转身出了房间,似乎一秒也不想多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JO。
直到牢头的脚步声远了,老头才说话:“叫什么?”“JO。”“哦,以后这里就是咱俩的家了,叫我Kit,随意点。”说完老头走回了自己的桌子,开始重新寻找入睡的姿势。“那个,请问,我晚上睡哪里呀?”JO轻声问。“桌子底下,暖和又安全。”Kit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JO不好再问,默默走过去把被褥铺开。一边收拾被褥一边心想:“安全?这房间石头盖的能有什么危险,也没有看到他的床。”但随之而来的倦意打消了他继续想下去的念头,地下传来的温热感让他很舒适,很快,JO睡着了。
没有了书记院集体宿舍的拥挤,JO睡的很舒服,他试探性的伸展了几次四肢,在发现全无阻碍之后,彻底伸展开来。睡梦中,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未知的空间,一个人飘荡在空中,周围,有气流般的东西环绕着,好像是元素能量,但却感觉不到危险。突然,房间震动起来,把他从睡梦中惊醒,JO爬起来,感到整间屋子在嗡嗡作响,一块拳头大的岩石掉到他旁边,下了他一跳,更多的,则是掉到了桌子上,这让JO躲过一劫。JO从桌子下向四周看,墙壁上的岩石有如活了一般在动着,岩石相互挤压,碎片不断落下。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JO啊的叫了一声,“鬼叫什么,是我。”原来是KIT,只见KIT搬了个很大的箱子,一步一步地朝屋里挪,“别光看啊,来帮忙。”JO这才发现,屋子里的震动已经停止了,整个地面全是刚才落下的岩石碎片,他连忙穿上鞋,跑过来帮Kit搬箱子。“好沉,这里面是什么啊?”JO一抬,发现根本没可能抬起来,只得帮Kit一起朝里面推。“刚才是地震吧,好可怕!”Kit没直接回答JO的问题:“有空再告诉你,现在先搬东西,还有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