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小美侧过身子温柔的说道。
“嗯”哑巴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小美精致的脸,突然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脸红的像番茄。
“傻瓜”小美轻笑一声,回过头去继续撩着水花。林雪看了哑巴一眼,掩嘴偷笑。
夕阳的余光散播天际,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晚饭才正式开始。虽然小美,林雪,灵儿三个人肚子早就饿的呱呱叫了,但还是等哑巴做好最后一道菜---水煮鱼的时候才开饭。
不得不说哑巴的厨艺让人高山仰止,虽然昨天已经尝过了一遍,但小美和林雪还是吃的赞不绝口。
“好吃,这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林雪夹了一片鱼肉放到嘴里,一边吃着这一边模糊不清的说道
“嗯呢,这小龙虾也特棒,你以前跟人学过吗?”小美剥了一颗虾仁送到嘴里咀嚼,眯着眼睛享受着
哑巴微微一笑,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两人埋头苦干,狼吞虎咽的样子干脆就不说了。也难怪,整整一天时间,两人就经历了那么多事,除了中午吃了点餐食,其它时间完全是靠哑巴带的零食度过的。零食用来充饥还可以,要填饱肚子还非饭食不可。
酒足饭饱之后,小美和林雪打了几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肚子。灵儿年纪小,饭量小,早早吃饱了跑屋里看电视去了。哑巴打哑语问两人是否吃饱了,这回两人倒是看的明白。两人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龙虾壳,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估计连她们都在惊叹自己的胃口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大了。
白洋淀的夜很宁静,但这几天却很热闹。荷花大观园的垮塌事件被传的沸沸扬扬,晚上有不少虔诚佛教徒在烧香祈祷。
河边聚集着不少人正在燃放河灯,白色的河灯载着逝者的亡灵飘向西方净土。
小美和林雪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逝者的灵魂早生极乐。
哑巴将二人送回客店,这才转身回去。小美和林雪后天就要回帝都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现在心里很乱。小美的善良,纯洁,乐观,就像一棵烙印,已经深深的烙在他心底。他喜欢小美迷人的的微笑,就像一股春风,温暖了他的世界。他喜欢小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让他可以忘掉所有烦恼,可以放开身心的体验世界的美好。他喜欢小美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他想要呵护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一辈子!他想照顾她一辈子,他想每一顿饭都能亲手为她做,他想每天的第一眼和最后一眼看到的都是这个女孩!更何况,小美还那么喜欢灵儿呢。
小美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他有了一点自卑,以至于让他总没有太多的勇气去正视她。小美就像是上天赐给他的天使,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想看到小美受到一点点伤,一点点委屈。
可是,他们两个合适吗?哑巴一次一次的问着自己。小美那么优秀,自己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怎么配的上她呢。更何况,自己除了有一身捕鱼捉虾的本事什么也不会做,难道就让小美跟他在白洋淀做一辈子的渔夫?
小美还有家,还有父母,还有众多的亲朋好友。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他们而到白洋淀陪自己做一个渔夫呢。那对她是残忍的,他不能那么做!
这一夜,小美睡的很香甜,睡梦中都在痴痴的傻笑。
这一夜,哑巴心很乱,碾转反侧,睡了醒,醒了睡。他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有他和小美在一起相依相偎的画面,有小美在千里之外默默流泪的情景。
日上三竿的时候,小美和林雪简单的在客店吃过早餐来到了哑巴家。灵儿坐在桌子上看书,是一本带有插画的《一千零一夜》。看到两位姐姐到来,小丫头从凳子上跳下来扑倒两人身上。
“姐姐今天好漂亮啊”小丫头搂着小美的胳膊,两只眼睛亮闪闪的
说道
今天是她和林雪在白洋淀游玩的最后一天了。所以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白色细纱长裙,配了一顶白色防晒帽,配上那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文静,特别清纯,就像一个公主。
“灵儿也很漂亮啊。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小美说着,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好几个发卡。那都是她最喜欢的,所以才随身携带。灵儿既然喜欢,小美就全拿出来送给她。
“好漂亮!谢谢姐姐”灵儿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喜欢的不得了。小美又重新帮她梳了梳头发,选了一个镶有蓝色水钻的帮她戴上。
哑巴凌晨就出船逮龙虾去了,他得尽快的忙完今天的工作,然后按照约定带两人去体验白洋淀最原始的风景。
林雪闲着没事,便在书架上拿了一本宋词,坐到葡萄藤下的秋千上慢慢品读。轻轻的荡着秋千,在诗意盎然的小院读书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林雪竟慢慢的痴迷起这种感觉,心中感叹,赵凡确实挺懂生活的。
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哑巴就回来了。几人准备了一番,乘坐哑巴的小船再一次出发。
白洋淀很大,总面积足有366平方公里。如此大的面积,好玩的地方当然就很多了,如果只是欣赏荷花,去哪个景区都可以。但如果想体验真正的白洋淀的话,还是租一条小船穿梭在迷宫一般的水道里更好看一些,而且还能吃到最正统的特色菜。
单独的游览整个白洋淀和在景区游览完全不同,每一个地方的景色各不相同。哑巴划着小船带着几人从北向南而行,穿过一条主河道,隔着很远就听到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哑巴划着船赶了过去,拐过弯之后,前方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白洋淀最大的大淀之一------白羊淀。
“这么多船,他们在表演节目吗?”小美和林雪惊讶的问道。眼前一片水域面积超过500亩以上的大淀,此时,水面上大大小小的居然停泊着不下百八十艘船,将水面围的水泄不通。
离得有点远,哑巴看不到里边的情况,只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划着小船凑近了些。
游船在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大圈子,圈子中间居然有不下于二十几条放鹰的渔船正在捕鱼,渔民的呼喝声,游客的欢呼声响成一片。从外表看,确实像在表演,不过哑巴只看了两眼,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快看快看,那边抓到鱼了”林雪兴奋的拍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渔船。
小美顺着林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船上的渔民用抄子从鱼鹰嘴里抄起一条两斤左右的大鲤鱼,一翻手,大鱼就被扣近了船舱里。
渔民捡起一条小鱼扔向叼到大鱼的鱼鹰,鱼鹰一口接过吞了下去,一个猛子扎下去又抓鱼去了
“那里,快看那里,那里也抓到了一条”灵儿也看到了一个渔民抄起一条大鱼。
“哇,这么多鱼啊,都是野生的吗?”小美惊叹道,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哑巴点点头,仔细查看鱼鹰排列的阵势,越看越心惊。俗话说,外门看热闹,行家看门道。虽然哑巴没放过鹰,但在白洋淀土生土长的他对鱼鹰的了解丝毫不逊色于放鹰的渔民。
正常鱼鹰船配备12只到18只不等的鱼鹰,其中必有一只白色或者黑白相间的鱼鹰,那就是鹰王,整个鱼鹰战队的核心。鱼鹰捕鱼很有技巧,当鱼鹰被渔民赶入水中时,鹰王会带领鱼鹰战队主动寻找鱼的踪迹,并在发现鱼群时指挥鱼鹰结成队形,进行围歼。一只鱼鹰船能有多大收获,虽然主要看有没有好运气能碰上大鱼群,但关键时刻还要看鹰王有没有真本事,能不能指挥得当。
哑巴放眼望去,这二十几条船加起来最少不下300只鱼鹰,这么多鱼鹰分布开来那可是一片相当大的地方。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的鹰王居然都集中在了中间方圆百米的地方,而四周除了普通的鱼鹰外,居然没有一个鹰王!
“难道是......鱼王?”哑巴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瞳孔不由得急剧收缩,紧紧的盯着那片方圆几十米的水域。除了这一种情况,没有任何理由能一下子调动二十多艘渔船。
四周的鱼鹰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似乎也因为这一场难得的盛宴越战越勇,不断有大鱼被一条条的抓上来,二十几条渔船忙的不亦乐乎。周围的游客算是大饱眼福了,这么壮观的场面,一辈子也许就只能看到这一次了。很多游客在拿相机手机拍照。
小美和林雪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会指这,一会看那,比那抓到鱼的渔民还兴奋,灵儿也拍着小手跟着两人大呼小叫。哑巴还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二十几只鹰王的一举一动,虽然还没见到鱼王的踪迹,但他还是能通过鹰王的布局看出鱼王的大概行动轨迹。鹰王不愧是鹰王,二十几只鹰王合作默契,布局严谨,十几只在水下穷追猛打,几只露出水面来换气,等换完气在扎下水去替换另外几只。二十分钟过去了,阵型居然一点没变。
小美第一个发现哑巴反常,很奇怪哑巴为什么不看抓鱼的鱼鹰,反而盯着那二十多只抓不到鱼的鱼鹰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她看来,那些鱼鹰就像是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林雪也有点奇怪,学着哑巴的样子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唯独哑巴仍在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里不肯放松。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你怎么总盯着那看?”小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哑巴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打了几个非常夸张的手势,两人看不明白,问灵儿。灵儿瞪大眼睛兴奋的说“我爸爸说下面有大鱼,那些鹰在抓大鱼”
其它游船的游客寻声向他们几人看过来,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似乎在嘲笑哑巴不懂装懂。
“大鱼?这抓的不都是大鱼吗?”小美和林雪心中更好奇了
哑巴知道说不清了,拿出手机给两人编了条信息。两人拿过去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鱼王?鱼群还有鱼王?”小美发现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点一点崩溃,如果不是她对哑巴深入的了解,肯定会以为哑巴在逗她。
哑巴点点头,再次比划了一下,两人心头的震惊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世界上哪有那么离奇的事,但几天的相处下来,哑巴给了她们太多的惊喜,她们对哑巴的所说的每一句话已经深信不疑。
“那他们能抓住不?”小美心头有点小激动,她可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就是林雪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哑巴摇了摇头
“不能?”
哑巴又摇了摇头
“你也不知道?”
哑巴点点头,示意两人去看。
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其它的鱼鹰都有点筋疲力尽了,被抓上来的鱼也越来越少,累坏了的鱼鹰纷纷被渔民用杆子挑到架子上休息去了,二十几只鹰王还在尽心尽力的忙活着。有几只渔船上的渔民干脆抽起烟来,聚在一起聊起天来了。
“是不是抓不到了?”小美耐着性子看了半天,回过头来问道
哑巴仔细看了看,咧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
小美心中有些失落,就好像自己养的鱼鹰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得到一样
哑巴神秘一笑,用手机编了几个字----鱼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