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以加班赶工作为由,给谈欣打电话说要加班,大概11点多才能回去。谈欣听了直心疼,说周末要给他做他爱吃的菜给他补补身体。
贾臻鑫约了一个男性朋友到了路边的麻辣烫小店。
这个店很小,不到30平米,店内只摆着几副桌椅,大部分的桌椅都摆在店外。店门口是做麻辣烫的架子,分成5个大格子,每个格子里都煮着酱黑色的调料水。
店家把提前插在签上的各种肉、蔬菜等等的一串串地放进去,过一会儿便煮熟了。麻辣烫架子旁边还有一个做烧烤的台子,可以烤制羊肉串和各种铁板烧。
这种地方消费较低,啤酒很便宜,麻辣烫几毛钱一串,羊肉串一串也就一元多。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会有很多收入不高的工薪阶层来这里喝点小酒,吃点肉串儿,就算是晚餐了。
和贾臻鑫约的这个朋友叫张书勤,是贾臻鑫大学时同系的同学,一毕业就来北京成为一名北漂了。他来北京以后两人见过一面,但贾臻鑫是背着谈欣去的,他不敢带谈欣去,因为张书勤对贾臻鑫大学时期的历史了如指掌,他怕他在谈欣面前说露了。所以贾臻鑫从来没跟谈欣提起过他在北京还有个大学的同学。
张书勤和女友租住在一家地下室。来北京以后,生活压力很大,张书勤也是一肚子苦水,正想找个人诉诉苦呢,便和贾臻鑫约在了这里见面。大多数北漂的人在漂泊的历程中都有一肚子的心酸史。贾臻鑫是,张书勤也是。
两个人约好在张书勤家附近的这个麻辣烫的店外见,张书勤上午便给贾臻鑫发了位置信息。张书勤早早就到了店外。晚上七点半的时候,贾臻鑫也倒了。两人各自拿了一个盘子,倒了一些芝麻酱和辣椒油,取了一些自己想吃的涮菜涮肉放进盘子里,又点了10串羊肉串,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喝了起来。
吃着串儿,叙着旧,一瓶一瓶地喝着啤酒。沉重的生活、巨大的压力让这两个刚从事工作不久的男人通过酒精的麻痹暂时地逃离着现实生活的辛酸和无奈。
“你说,我这个女朋友,什么都比我好,上学那会儿,她成绩比我好一大截,她第一年就考上了本科,我复读了一年才读了一个专科。现在工作了,她工作又比我好!”他说着又举起一瓶啤酒哗啦啦像水龙头的流水似的往嘴里灌。
“又升职又加薪的,这个月……光工资就拿了快三……三万,我的工资,呵呵,我……现在实习期……连3000都……不到。我作为……一个爷们儿,我心……心里能好受吗?”贾臻鑫明显已经有点微微的醉了,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
“哎!哥们儿,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俩换一下女朋友。我女朋友好吃懒做的,不去上班,衣食住行都是我花钱。每次我俩出去逛街,她口渴了,买根两元钱的雪糕都是从我口袋里掏钱。我说你好歹出去找份工作,哪怕是挣两千三千,也能贴补点家用,能改善一下生活和居住条件,可是她就是胸无大志不愿意去工作。说不想看人脸色,说工作不自由,说要再玩两年。我在北京,生活压力够大的了,还得负责她的吃喝拉撒。关键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安分,整天嫌我穷,梦想着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现在我住着地下室,每天下班了都不想回去。我真羡慕你有那么有能耐的女朋友,她还能帮着你承担一部分生活上的开销,你生活没什么压力,多美啊!你看我,现在压力大得跟头垂死的老黄牛似的,都喘不过气来。我昨天站在我们公司楼顶,压抑得我都差点没跳下去。”
“嘿!你那个……算什么,我……作为一……个男人,气场被女人……压着,才……叫难受呢!”
两个老同学就这样喝着聊着,张书勤突然提起了于晶。“前一阵子于晶联系我,问你的联系方式,我把你以前那个号码告诉她了,她说打不通。我一打也打不通,你这家伙怎么换号码了也不言声儿,害得我们都联系不到你。要不是你今天打电话约我出来,我还不知道你新号码呢。”
“哎!你千万别告诉她我的号码啊!”一听到于晶,贾臻鑫马上清醒了。
“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好歹你们在一起处了四年呀,没准儿她在北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也得帮衬帮衬呀!分手了,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呀!”
“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郑重警告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现在的号码,否则我麻烦事一大堆。我上次就是因为她才换了……这个号码。她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你都要说不知道,就说……没跟我联系着。听到没有!否则我这辈子……和你绝交!”
“哎!毕竟相好一场,曾经花前月下,你浓我蜜,难道你就一点不念旧情吗?就非得这么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吗?”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我曾经需要……她,现在不……不需要!”
贾臻鑫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张书勤怕他独自回家不安全,便留他到自己的出租屋去凑合住一晚,刚好女友这天晚上没回来。
贾臻鑫给谈欣打电话说临时又增加了工作任务,要加班整整一个晚上,就不回家了。
张书勤扶着他一路走着。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贾臻鑫只觉得好像来过这里似的,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下了楼梯,贾臻鑫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张书勤怕他吐在楼道里,让他忍着点,带他到洗手间去吐。他们快到洗手间时,隔壁一男一女迎面走了过来,男士搂着女士的腰,女子偎着男士,有说有笑特别甜蜜。贾臻鑫虽是有些醉,但他一下子认出那是之前一起吃过饭的米卡和王赢宇,他怕被对方认出来,低着头赶紧跑进了洗手间,在水池边假装呕吐,最终也没有吐出来。他看到王赢宇他们从洗手间外走了过去,等了一会儿,他确定他们已经拐过弯儿走远了以后才出来。